不知道是因为独孤赟怀抱太过温暖,还是前一日没睡好,许静姝睡的很沉。
“王爷,到了。”李路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见许静姝眉头皱了皱,独孤赟蹙眉,低声道,“闭嘴。”
李路:…………
李路无辜的摸了摸鼻子,这是咋的了?不过既然主子说了要闭嘴,那便等着就是。
又坐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见许静姝没有醒的意思,独孤赟无奈,这是猪投生的吗?又能吃又能睡的。
独孤赟用大氅将她裹了裹,抱了起来,“李路。”
李路忙开了车门,掀开车帘子,见着自家王爷怀中抱着的人,不由恍然,难怪王爷让他闭嘴了,他慌忙低下头。
独孤赟步伐极稳,抱着许静姝大步进了府,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直接将人抱到了前院他的寝殿。
给解了披风,翠玉很有眼力见的轻巧拿掉了许静姝头上的钗环,脱了鞋子。
独孤赟将人放在床上,盖了被子,挥手带人出了内室,方才对翠玉等人道,“你们先回去收拾一番再过来伺候你们主子吧。”
翠玉等人行礼,低声回道,“奴婢遵命。”
说着正欲退出去,独孤赟又道,“别进去吵着王妃。”
几人一愣,再次应下。
而后,独孤赟让竹韵在外面守着,便去了书房。
此时的许静姝正困在梦中。
梦中,一会儿是前世,她在和朋友们一起唱歌蹦迪,一会儿是与父母争吵,一会儿又是父母离世后,她痛不欲生。
忽而,又是这一世爹娘宠溺,兄长疼爱,一会儿又是她大婚,夫君却在次日就去了妾氏屋里。
她一直以为自己接受了古代身份,接受了古代男人三妻四妾,不能从一而终,可有父母伉俪情深,恩爱两不疑在前头放着,她心里到底是存了一份期望的。
只是,因着不爱,因着心里有别的事儿,所以,她压下了心里那份不适感。
忽然,她眼前一片荒芜,而后是,尸体,满眼所及都是尸体,似乎耳边都能听到那凄婉绝望的哀嚎。
许静姝感觉到心痛,却困于原地,什么都做不了。
这边发生的事儿,独孤赟并不知道。
此时,他正与一大群门客谋士在议事儿。
“今年雪灾,太过严重了。”独孤赟叹了口气,道。
今年北方大部分地区基本都送了折子,盛文帝相当重视,今日早朝上提了出来,让众大臣献言献策。
众谋士和门客都思考起来。
独孤赟想了想,忽然又道,“还有一事儿,钦天监正使傅大人曾言,过了正月,便会转热。”
这话一出,众门客都是一愣,这有什么不对吗?本就过了正月天气会慢慢转热。
只,突然,众人面色难看,天气热了后,雪就会化水,那将房子都压塌的积雪,若是化了,怕是会造成二次伤害,甚至更严重。
葛先生一瞬间明白了独孤赟的意思,“王爷是说粮?”
“嗯。”独孤赟点了点头,“北方都是冬种,这些麦苗在雪下还无妨,即便有了损伤,还可春耕补足,只是这次,若是雪化成水,甚至积水成洪,恐怕………”
所有人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那时候,死伤会更加惨重。
而且,洪灾往往就伴随着瘟疫。
此时,所有人的脸色都慎重了起来。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去年冬天到现在,其实盛京城没下过几场雪,可北方却被大雪封了路,据传来的折子所述,雪最厚的地方有两米多,薄的也有两尺厚。
这事儿,显然极为棘手。
众人讨论到了晚上,依然没有什么结果。
古代本就地广人稀,人员稀少,对于自然灾害根本没有抵抗能力。
独孤赟也头疼,见实在讨论不出什么来,连葛先生也摇头不语,便挥手让人都散了。
独孤赟抬步往寝室而去,看见内室门口的春梅等人不由一愣,而后,突然想起他将许静姝放在了自己寝室。
“怎么王妃还未醒?”独孤赟皱眉,这睡的未免太久了些。
“回王爷,奴婢们没听着动静,有您的吩咐,也没敢进去打扰。”春梅福身回道。
独孤赟点了点头,伸手推开了门,往床边走去,“王妃,这都快戌时末了(晚上九点),怎的还不起?”因着心里烦忧,语气不由带了几分不耐。
床上的人仍无反应,独孤赟走至床边,春梅也拿了灯过来,借着光亮,独孤赟见着许静姝似乎面色有异,伸手触了触额头。
嘶,好烫。
“快,去找府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