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静姝回府时很晚了,听夏荷说起早上独孤赟来过,许静姝没什么反应,让人送了热水来沐浴。
春梅几人欲言又止,知道这次自家主子是真的伤心了。
次日,恢复了日常请安,面见过周忻柔和祝芸岫后,许静姝又召见了戚采薇。
“戚姑姑,可能看出王爷体内可有药物残留?”许静姝轻声问道。
戚采薇微微摇头,“在下去见了老鬼,那药已是无用了,只是,王妃………”
“不必再提,本宫自有安排,将药给我吧。”许静姝轻轻摇头。
戚采薇有些犹豫,“这药也不能确保万一。”
许静姝垂眸,“若是不能,那便罢了。”话虽如此说,可许静姝也知道有些事儿必须去做,哪怕她如今实在恶心独孤赟父子。
戚采薇仍觉得利用药物增加受孕率太过不靠谱,毕竟是药三分毒,可许静姝一脸意已决的模样让她把劝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正这时,门外有小丫鬟来禀,春梅走到跟前来道,“王妃,王爷那边传了话来,让您收拾一番,去荣亲王府一趟。”
许静姝听后,倒也没有反对,“去备份礼吧。”
想了想,许静姝还是换了身衣服。
等许静姝到前院时,独孤赟已经在等了,许静姝规矩的行了礼,而后不再开口,微垂着头,也看不见别的什么东西,独孤赟眼里的复杂自然也看不到。
独孤赟见许静姝没有跟他说话的意思,暗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去,至于低头什么的,那就不要想了。
大皇子独孤宸,为长为嫡,曾经何等荣耀风光,甚至大半朝臣都认为他会是下一任君王,当之无愧的储君人选,可世事难料,一朝落魄,如今也是门庭冷落了。
独孤赟看着门口小厮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的模样,不由得皱了眉,李路见状咳嗽一声,那小厮吓的一激灵,忙跑过来跪下磕头,“秦王殿下恕罪,秦王殿下恕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独孤赟怒斥了声,“混账东西!”而后越过那奴才往荣王府内而去,到底没有处罚,毕竟,他虽为好心,可他若处理了这奴才,在独孤宸看来未必不是一种示威和挑衅。
院内,奴才很少,花园没怎么用心打理看着有些杂乱,独孤赟眉头越皱越紧,他去了前院,许静姝则往后院而去。
领路的宫女一直沉默,只安静的带路。
不多时,过了二门,入了后院,抚云方才迎了出来,往日精明伶俐的丫头,如今面上多了几分憔悴。
“奴婢给秦王妃请安,还请王妃恕罪,我们王妃身子不适,没能远迎。”抚云恭敬的行礼,带着几分歉意的说道。
许静姝示意,春梅上前将人扶了起来,“不必多礼,快带我去见你家主子。”
抚云点头,“王妃请随奴婢来。”说着便前头带路。
许静姝进了后院,里头伺候的宫人倒是还不少,只是,都有几分懒怠,许静姝心下多了几分思量,段婉凝是个极有手段的人,如今皇后虽被夺权,可到底没有失事,这府里两位主子虽都病着,可这才短短不足两月,她不信段婉凝便制不住这阖府的下人,既如此,那如今的萧条落魄唯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有意为之。
许静姝抬步进了内殿,抚云将她迎进了寝殿之中。
殿内,窗户紧闭,因着换了厚门帘,屋内显得有几分昏暗,床头点了灯,段婉凝半躺在床上,头发用头巾笼着,只带了宝蓝抹额,上头绣了了花却未点缀丝毫珠玉,昏黄的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苍白病弱了几分。
“四弟妹,你来了,让你见笑了。”段婉凝柔柔的说道,声音没多少力量。
许静姝面带担忧的上前两步,“大皇嫂,你,怎变成这般模样了。”
段婉凝苦涩一笑,张了张嘴,忽而一叹,“罢了,不提也罢,之前生平安时伤了身子,又逢姑母……”说着,摇了摇头。
许静姝坐在抚云搬来的锦凳上,轻声安慰道,“皇嫂且放宽心,万万要保重身子,两位小郡主和小世子都还仰仗着你呢。”
“说到平安,还要多谢弟妹送的药,若非弟妹,我这条命大概也没了。”段婉凝感激的半抬着头,握住许静姝的手说道。
许静姝淡淡回握,笑着道,“皇嫂说的哪里话,能帮到皇嫂是我的荣幸,皇嫂切莫再说那等见外的话。”
段婉凝见她直接揽了功劳,面容一僵,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许静姝似是没察觉她的尴尬,直接转了话题,“皇嫂,刚入府,府里下人多有懈怠,皇嫂身子不适,可也不该放任着,以免酿成了祸端。”
段婉凝点头应下,“确然如此,也怪我,身子一直不好,便也顾不得这些。”
许静姝点头,而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没过多久,就有下人来了,在春梅耳边轻语几句,春梅俯身说了几句。
许静姝脸色一变,歉意的起身,“看我,皇嫂身子不适理应多注意休息,如此便不多打扰了,等改日再开来拜访。”
段婉凝面色尴尬,却没有丝毫意外,语气抱歉的道,“如此,那皇嫂也不好多留,怠慢之处,还请弟妹原谅一二。”
“皇嫂客气了。”许静姝点头笑道,而后往外走去仍是抚云相送。
送至二门后,许静姝便制止了,“你回去伺候你家主子吧,不必送了。”
抚云稍作犹豫,便应下了。
许静姝一行人出了荣王府,却见独孤赟已经在等着了,见他面色不好,许静姝便也没多言语,跟着他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