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太医来把过脉后,面色便一直很严肃,独孤赟咳嗽一声,木太医便说了两句恭喜的话就退了出来。
前院,独孤赟开口问道,“木太医,不知,王妃的身子可好?”
木太医心里有气,可又不能对面前人发作,只得垂着头道,“王妃之前伤了根本,极难受孕,是微臣与章太医共同诊断过的。王妃应当是用了助孕之药,这药,太过霸道,虽不损伤皇胎,但王妃的身子,怕是………”
独孤赟一怔,“怎么会如此严重,本王也只听说王妃只跪了一天两夜罢了。”
木太医险些忍不住翻白眼了,强忍着,说道,“王爷这话说的,女子体弱,本就畏寒,如今天气本就转凉,宫中地砖阴寒之气极甚,也亏的王妃身子底子好,不然,怕是连命都去了。”
独孤赟皱眉,“不知木太医可有办法?若是去子………”
木太医险些跪不住,但凡换个人来,他都能骂的他生活不能自理,不由得开口道,“王爷,若是这个孩子没了,王妃估计也就没了,如今虽然凶险,但好生伺候着,倒也不伤及性命。”
独孤赟沉默,半晌道,“还请太医费心。”
木太医松了口气,道,“此乃微臣份内之事儿。”
木太医起身告辞时,也不知是何缘故,又多补了句,“王爷,之前王妃从宫中出来时便去了半条命,双腿险些不保。”
独孤赟深吸一口气,他总觉得木太医最后的那个眼神很是奇怪,让他有些不舒服,仿佛是在看负心男的一样。
独孤赟心中有些触动,可心里仍有些纠结,说实在的他并不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不知为何,在面对许静姝时,他总是会犹豫不决。
或许,是初见时,她明媚娇俏的笑,入了他的眼,也或许是她的聪慧端庄,满心都是他的模样,动了他的心。
不知不觉得,独孤赟来到了后院。
屋外有人守着,独孤赟直接抬手让众人不必通报,院里守着的夏荷和秋菊脸上闪过一抹焦急,眼睛时不时看向屋内。
独孤赟一顿,这屋里,可是还有什么秘密吗?
不由得下意识脚步放轻了,步入外室,声音从寝室传来。
“王妃,可舒服些了?”春梅有些担忧的道,“戚大夫说这些胭脂水粉还是少用些好,仔细起疹子。”
许静姝轻轻摇头,“哪儿那么严重,一直都用着,不也没事儿吗。”
轻云有些埋怨道,“王妃呀这是怕被王爷瞧见了,如今要不是有了小主子,怕是还不舍得将这些脂粉洗掉呢。”
春梅听了有些不赞同,“王妃,王爷似乎并不是很高兴您有喜的事儿,您又何苦呢?您自己个儿身子并不好,如今也脸色总是苍白如纸的,您又何苦来着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若是有个什么……您要奴婢们怎么办?”
许静姝无奈的点了春梅额头一下,“你呀,就你话多,也是本宫素日纵着你们了,往后说话做事儿可要仔细些,王爷在府里,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儿,本宫也护不住你们。”
春梅和轻云还是有些不服气的,可还是听话的行了应下,“奴婢知晓了。”
许静姝垂头,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有些怅然的道,“本宫又何尝不知晓王爷的顾忌呢?从来没有诞下皇室血脉的沈家女,本宫如何不知。”
“可王妃又不姓沈?”春梅有些不解的道。
许静姝苦笑,“姓与不姓,又如何?重要的从来就不是姓氏。可,可我,太想要一个与王爷的孩子了,王爷永远不可能属于一个人,可至少,孩子只与我同王爷有关,没有别人。”
春梅与轻云皆是沉默了。
许静姝有些感伤,可语气却很是认真,“若真有那么一日,本宫不会让王爷为难,本宫会亲手解决这一切。”
“王妃!”春梅和轻云都有些心疼的看着她。
许静姝苍白的脸上,忽而浮现一抹笑,“本宫并不觉得苦,哪怕王爷不喜欢,可往后的日子,有它陪伴,就如王爷一直都在,如此,纵苦也甜。”
独孤赟突然不敢推开内室的门了,他招了招手,示意一众丫鬟宫人出来,在院中小声嘱咐了句,“别告诉王妃,本王来过。”
众人虽然摸不着头脑,却还是低声应下了。
没过多久,李路带着一众宫人搬了许多滋补的药材和一些珍宝奇玩过来。
李路恭敬的行了礼,笑着道,“王妃,奴才给王妃请安了。这些都是王爷吩咐送过来的,还有这些东西,王爷说让王妃赏玩,打发时间。”
许静姝有些诧异,但还是有些感动的道,“有劳李公公,替本宫谢过王爷。”
李路恭敬的笑着,“王妃折煞老奴了,老奴一定带到,对了,王爷说,眼下王妃最重要的便是养好身子,早日诞下子嗣,其余一概应酬,便都推了,再则,其余侧妃等请安便只在外院即可,不必入内打扰了王妃休息。”
许静姝含笑应下。
李路方才带着人又离开了。
许静姝看着众人离开,也松了口气,这下,独孤赟算是彻底认可了这个孩子了,也不枉她费尽心思。
之前,独孤赟的反应让她警醒,若是独孤赟出尔反尔,那她再怎么费心,或许都难保住这个孩子,那怎么可以呢。
许静姝凝眸,如今,最缺的,也就只剩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