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赟吃过早膳,回前院后,想到许静姝温和的目光,不知怎的就是无端的烦躁。
“李路。”独孤赟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愤怒。
“王爷,奴才在。”李路一路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这会儿听了叫喊声,立马回答。
独孤赟略微沉吟片刻,方才开口,“着人去将今日府中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的复述给权尚书。”
李路脖子一缩,大着胆子看了眼自家主子,见主子不似开玩笑,便忙应下出去吩咐了。
不多时李路走进来,一边给独孤赟添茶,一边笑着道,“王爷,王妃若是知道您为她出头,定是高兴的。”
独孤赟看了眼李路,没说话,他真的是为许静姝出头吗?不完全是,更主要的是借这次机会好生敲打一下权尚书罢了,君君臣臣,先君后臣,总得让他分清谁是君谁是臣,免得日后站自己头上指手画脚。
不管今时今日权侧妃的娇纵放肆是个人行为还是权尚书授意来试探他的态度的,这番敲打都是要做的,不过,正好权妙蓉给他搭了台子罢了。
李路当真不知道独孤赟的想法,也不尽然,否则,他也不一定能伺候独孤赟十几年,一度成为心腹了,他只是更清楚主子想听什么,想要什么样子的奴才罢了。
权尚书的动作极快,他当日就训斥了尚书夫人,下午便递了帖子进王府。
其实,权侧妃刚过府,娘家入府是很不合适的,可是如今要的就是态度,同时也是告诉独孤赟,权尚书或者书是吏部尚书府以王爷马首是瞻。
次日,尚书夫人过府,许静姝并没有太过意外,尚书夫人送了许多礼物来,皆是重礼,说是感谢主母宽容,免了她小女儿的避子药之苦。
其实,懂得都懂。
许静姝与尚书夫人寒暄过后,客气的说是否要去看看权侧妃,尚书夫人却是直接拒绝,而后干脆利落的离府。
夏荷好奇的道,“王妃,这尚书夫人也太奇怪了,怎么不去看看权侧妃呢?哪儿有母亲不想女儿的,听说这权侧妃在府里极为受宠的。”
春梅笑着接话道,“明儿个权侧妃便要回府了,再如何想也不差这一时了,再者说了,咱王府里哪儿人家自家里自在?王妃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许静姝含笑点头,“春梅说的不差。”
夏荷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轻云过来道,“王妃,这些东西如何处置?”
许静姝微微一笑,“送到前院给王爷处置吧。”
秋苓正好从外头进来,“为什么送去前院啊?这些不是给王妃的吗?”
许静姝含笑不语,这东西,可未必是送给她的。
秋意直接敲了她一个脑瓜崩,疼的秋苓“哎呦”一声,捂着脑袋道,“姐,你轻点!都被你敲笨了。”
“知道笨就少说点儿话。”秋意翻了翻白眼道。
众人皆是捂嘴偷笑,轻云手脚利落的将东西原封不动的送去了前院,交给了独孤赟。
独孤赟使了个眼色,院中的人似是没变,可这时,院子已经被全方位守护起来了,连只蚊子都别想飞进飞出。
李路亲自翻开尚书夫人送的礼物,端看,只觉得名贵了些,可箱子下有夹层,全是厚厚的银票。
可独孤赟在意的却不是这些,直到李路撕开两匹蜀锦,蜀锦中夹着几张薄锦织片,上面织就花纹独孤,独孤赟却是笑了。
这才是独孤赟最想要的东西,官符。
上面算是官员网,是他日后掌控文武百官的重要砝码。
而梅院中。
权妙蓉早就坐立不安了,自那日被独孤赟下了面子后,她就知道自己做的过了,加之这两日独孤赟并未问过她一句更是让她惶惶不安。
而尚书夫人面见秦王妃,却未提她一句后,更是让她的不安达到了顶峰,她有心去见独孤赟,却被告知王爷有令,后院各院主子不得随意去前院打扰王爷。
眼看到回门之日了,权妙蓉却不知道该如何跟父亲交代,她知道,父亲虽然宠自己,可那是建立在她有用的前提上,若是父亲知道她刚过府就惹了秦王不喜,那………
说来,还是权妙蓉娇纵归娇纵,经历的还是太少了,否则她就该知道什么是利益相关,只要权尚书权势不倒,那她的地位就不会动摇,反之,亦然。
所以,忐忑了两日的权妙蓉,当得知独孤赟要陪她回门时,简直喜极而泣了。
相对于权妙蓉的欣喜,许静姝早有预料,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吃,恩威并施算是被独孤赟玩明白了。
不过,倒也不奇怪,御下之道,也是皇家人与生俱来的天赋。
相比于与这些女人勾心斗角,许静姝更在意的重开科举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