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九人没有露出真容,全都身着黑袍,遮掩面容,但他们的能量波动,所有人都印象深刻。
那是本该消亡的九位律者,却在如今齐聚!
“真是……够奢侈的,律者核心被你用来唤醒残留意识,呵呵。”
神主也不得不感叹两句,毕竟这个场面也确实稀奇。
“只是可惜,区区世界泡之中的残影罢了,过往云烟,一挥即散。”
祂没出手,却操纵着大神官冲上去和律者拼杀。
被赋予力量的傀儡,要多少有多少,死完了也不心疼,力量回流本体而已。
战局因为律者的加入,被分割成多处,范围也扩大许多,大神官与他们交手,各种权能与术法碰撞,不断震颤整个世界。
虽说能赢一次,第二次同样不成问题,可九名律者的同时出现,可不是重复挑战那么简单。
是被顾砚唤醒的残留意识又如何?实力十不存一,不复往日雄风?
可笑!权能在身,他们就握着世界的规则!
战局几乎呈压倒性的倾斜,让许多神官内心不安,却在看到后方那位仍然淡笑的存在,熟悉的力量流动于全身,莫名感到安心。
这时,他们“慷慨”的神主,竟然为徐慕迟施加了赐福。
正被围攻的徐慕迟突然一顿,意识恍惚片刻,几道攻击打中,留下伤口。
她连忙后退,狠狠瞪了那位神主一眼,祂笑眯眯的表情,似在说:
“不用谢。”
持剑的手臂有些发热,随即是血肉被撕裂的疼痛,短暂失去知觉。
刚刚,一巷烟雨的能量运转被强行催动,正常来说,会让这把剑拥有的破坏力飙升,但徐慕迟本就是在勉强驾驭它。
旋律环绕她的身边,很快镇压了暴动的一巷烟雨,似乎刚刚只是神主的一个小小恶作剧。
徐慕迟擦去嘴角的血,调整了片刻,才恢复战斗力。
“看来那位魔主也帮不了你什么,何必继续挣扎!”
她冷笑道:
“神主也不过如此,只能看着你们被杀,无能!哦……不对,也许你们死光了,祂都不会在意呢。”
大神官虽多,可面对律者齐出,只能艰难应对,只需要徐慕迟拖住其他神官和那位神主的视线,留出足够的时间。
另一边,除开那些没有自我意识的大神官在和律者交手,所有人虽然在应对徐慕迟,也不敢把顾砚放在一旁不管。
他们不知道,以往相见必起兵戈的魔主,为什么这次如此沉得住气。
……
……
……
已经在过去朦胧,记不清是何岁月的往昔。
少年跪在蒲水村老家的山坡,用手中的长刀刨动泥土,
他目光无神,动作时而迟缓,似在回忆,时而癫狂,似在怨恨。
直到将亲人的遗体入葬,用黄土一点点掩埋。
他最后抚摸了她们的脸,是冰凉的。
少年呢喃着,
这个世界泡,没有与树相连,他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法将死者带回这个世界。
他无助,因为他知道有希望存在,却不属于他。
浑浑噩噩着,少年来到远方。
异能者与神官将其包围,前者还想沟通,后者自大狂妄,已经出手。
律者,他们杀过,他们侍奉的存在,赐下能够抗衡崩坏的力量。
也就是那一瞬间,少年了然。
他知道了凶手的力量来源于哪里,那股不属于律者和人类的残留能量,与神官无异。
抗衡崩坏?那这个世界又为何只是一个世界泡?
是在那之外来的存在干扰这里的轨迹,在逃往聚集地的路上,杀死了她们。
这里只是一个世界泡,只是一个世界破灭后,无法改变的残留过往……
少年只想把这个真相守在心底,安静陪着她们,直到那一刻的到来。
可为什么!连这样简单的念想,都会被破坏,这样平淡的追求,都被扼杀!
她们就该死吗?!
面对神官的敌意,昔日同胞的警告,少年狞笑,
那就把这个世界搅的天翻地覆吧。
“任谁是非对错,任它血流成河,我不在意,但所有受祂恩赐庇护的人,都得死!”
……
时间回到现在,虽然高端战力八成都去围剿“余孽”,但聚集地仍正常运转,对于绝大多数实力一般的神官,维持好文明秩序,才是重心。
神主肯赐下力量,并呵护这里十年,肯定不是只需要那些强大神官的协助。
也许,这个世界的文明以祂为尊,本身就是在对祂反馈。
祂维持这个世界泡不灭,但期间所有的富余能量,都归其吞噬。
“等那些旧人类死光,咱们也不用整天在门口值班咯!”
“那是,以后我就去大伯手底下做事,咱也能体验一下当少爷是什么感觉,谁还愿意在这看大门!”
“哈哈哈!”
自从异能者迁走后,这些守卫就轻松了许多,高层有事忙,他们更是在岗位上聊起天。
虽然偶有人出入,也基本都是熟人,根本不用管。
“咳咳,都站起来,有人来了。”
“怕什么,还怕他打小报告?”
那人慢悠悠走近,也不是在看风景,目光只盯着脚下的路。
他走到守卫面前,却没有停下接受检查的意思。
“停下!说你呢,帽子摘了,拿出证件接受检查!”
众人盯着这个奇怪的人。
他感受了一下,这里不久前顾砚留下的痕迹,才把注意力放到守卫身上,有些漫不经心。
“不用检查了。”
魔主顾砚扶了扶帽沿,戏谑一笑,
“你们不是要找我吗?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