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不用,我挺好的。”
顾砚的脚步一顿,他还没来得及告知赵齐如何联系到他。
……对于不同的命运,他此刻切切实实感受到了。
“这么久,你到底在哪?我一度以为……”
“以为我死了?哈哈,那倒不是,到处跑腿,到处救火……”
他内心感慨,变化真是大,就连没心没肺的人,一言一行都透露着沧桑。
“嗯……活着就好。
顾砚,张宇问过我一个问题,现在,我也想再问问你。”
“哦?”
“你说……我们还能变回那个……无忧无虑,寻欢作乐,天塌了都能笑出来的好兄弟吗?”
顾砚拍了拍赵齐的肩膀。
“当然。”
赵齐仔细盯着顾砚的眼睛许久,刚想放松一笑,面色骤然变白。
他胸口的吊坠在闪烁。
“我突然有任务……你先离开吧。”
顾砚无奈,点了点头。
“再见,老朋友,我期待着……回到从前的那一刻。”
……
赵齐来到兰的房间前,犹豫了一下,还是轻敲房门。
“进。”
打开门,只见兰坐在窗边,本就虚弱的状态在黑裙衬托下更显惨白,她目光透过玻璃,不知道在看什么,手中却慢悠悠地削着苹果。
连水果刀都抓不稳,俨然一副病弱少女的姿态。
赵齐不敢不敬。
“假期结束,带人,不管用什么手段,接管这一区域的安防,注意我的位置,随时待命。”
她仍然是那般强势,不容置疑。
“是!”
赵齐接到命令,便要离开房间,可当他抓住门把手时,猛然回头,瞳孔颤动。
只见那少女举起水果刀,平淡地划过自己的脖颈。
血花绽放,又一次升华。
……
某艘停泊于湖面上的画舫。
徐慕迟给白焉倒上一杯热茶,对方赶紧抱住暖手,
她见此微微一笑,刚想说什么,却怔在原地。
“阿迟?怎么了?”
白焉刚睡醒,还有些困意,却又被寒风折磨得瑟缩起来。
“诺尔德摩……遭遇袭击,出现律者级能量波动!”
徐慕迟面色凝重,随即带着些歉意看了白焉一眼。
“你先回家,我去看看。”
刚起身,却被一只不太热乎的手抓住。
“那……你注意安全。”白焉的眼睛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有些不舍,微微泛红,让徐慕迟呼吸一滞。
在女孩额头留下一个浅浅的吻,徐慕迟心情甚好。
“放心,如今的我,可没几个对手。”
……
……
……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顾漓认真打扮自己,生怕会被人看出来消瘦,而顾芸则是大包小包地整理,虽然一刻没闲下来,心里却激动,高兴。
“小砚这孩子,也没说搬去哪里,万一是寒带呢?北极?不行,秋衣秋裤羽绒服,要带!”
“万一是热带,太阳那么毒,毒虫又多,裙子短袖泳衣杀虫剂,要带!”
“万一是……”
“妈,你不用……”
“哦,对了,你们姐弟俩正是爱美的年纪,巧了我也是,多带几身衣服,每天不重样!”
“……”
她是异能者,还是很强的那种,温度高低,对她其实是不影响的。
但她拗不过。
也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咚咚——
“是我。”
如果是别人,她们可能就抢着去开门了,但既然是自家孩子,也就没那么着急了。
顾砚无奈,开门走了进来。
“姐,妈,我回来了。”
本来是挺温馨的,但莫尔在门后探出半个脑袋,被眼尖的顾漓看到,母女二人对视一眼,随后直直越过顾砚。
“诶呀!好水灵的小姑娘,快进来快进来!”
“……”
“我们最好不要久留……因为还有任务,就先别聊了,她叫莫尔,这些就是要带走的东西?莫尔,交给你。”
没必要再遮遮掩掩,就算莫尔的身份被两人认出来,也没有关系。
但顾砚只感觉两人的目光满是谴责。
“真是过分啊,竟然让人小姑娘拎行李!”
“不……不是,我……”莫尔被热情冲昏了头,解释不清,干脆抓起行李往空间门中一丢。
“好了,走吧。”
两人目瞪口呆。
一路上,那母女俩围着莫尔问个不停,顾砚走在前面,想找个机会带着她们穿梭空间,但淡淡的危机感打消了他的念头。
“楼顶停了直升机,我们上楼。”
轰——!
大楼颤动,爆炸声将玻璃震碎,顾砚连忙伸手护住身后。
一大批异能者在联合医院中搜寻,紧张的气氛弥漫。
“二号楼顶安排狙击手,正在调用重装部队赶来,以联合医院为中心,层层包围!”
一位异能者从几人身边路过,对着思维网络另一端指挥。
“等等!你们是哪个小组的?”
他叫住几人,莫尔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文件以及证件。
“快些离开吧,对了,电梯停止运行,从楼梯可以上下楼。”
顾砚没有说话,只是走进楼梯间。
“突发事故?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四人突然沉默下来,楼梯间只有连续的脚步响起。
哒、哒……
昏暗的空间,只有绿色的指示标泛着幽光。
每个人都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什么东西在驱逐着他们离开,但前方的未知,又不得不使他们慢下脚步,每一阶的攀登都小心翼翼。
直到一声声哒哒的踩踏声响起,告知他们脚下的安全。
终于,那“未知”的轮廓变得清晰。
顾砚停了下来,顺着灯光抬头看,那里,站着一位黑裙少女。
顾漓也看到了,
“兰?你在这里做什么?”
兰似笑非笑,手掌从护栏上收起。
“嗯……当然是,等人了。”
兰?她就是兰?这个人顾砚记得,她不是被自己的剑刺穿,死在死兆权能下了吗?
顾砚不动声色,内心惊骇。
但他那次,用权能伪装了样貌。
“顾漓组长,是要和家人一起过节团圆了吗?”
“是啊……”顾漓露出一抹笑容。
不知从何而起的风,让几人同时打了个冷颤。
“那就快些离开吧,出现了律者事件。”
律者事件?顾砚试图呼叫莱文斯,无应答,便打断了兰的话。
“我们是该走了。”
几人不再驻足,一步步靠近那少女。
似乎两方马上就要擦身而过,直到顾砚再度抬起头,与兰对视——
那是种什么样的眼神?看待对手,看待仇敌?
不,顾砚从她的目光中,什么都未曾发现,没有任何发现真相,面对律者或敌人应有的神色。
只是理所当然,似乎,她将一切看得明明白白。
“我没说……你也能过去。”
骑士剑突然出鞘,强绝的压迫骤然降临,顾漓瞳孔缩成针尖,
“兰!你在做什么!”
兰居高临下,她足以睥睨着任何身为律者的个体。
“还不明白吗,顾漓组长。”
“律者……就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