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雷鸣与教堂大门的闭合声一同响起。
“你的预示是对的。”
修女端着蜡烛走在前面,而顾季不紧不慢地跟着。
“他确实与那个女人成为了敌人,并且不得不依靠我作为破局者而逃出生天。”
豆大的雨珠开始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屋外狂风骤雨,而修女引路的烛火却没有一丝摇曳。
天黑了。
“事情仍然是发展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对他产生的任何一丝伤害我都无法无视,妨碍我们生存的,我们亦没有任人摆布那么软弱。”
“那么……您的诉求,两位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呢?”
顾季坐在祈儿对面,烛台被放在桌边时,恰巧映照出那瞬间的凛冽目光。
“我会杀死她。”
轰隆——
随之而来的雷光不仅没有照亮这里,反而让顾季的五官隐没于阴影中。
“前提是,我要知道我们面对的,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
“哈哈……”
祈儿似是在苦笑。
“在你们之间的斗争中,我是中立的,仅站在对文明有利的立场。
同理,帮助你们避免纠纷,同样是我的立场,这也是我之前选择帮助你们的原因。”
“哪怕,只是将你所知的真相,尽数道出?”
“很抱歉,但……是的。祂没有给予我任何旨意。”
“祂?是指命运,还是你所信奉的神明?你能分的清那暴虐的和怜悯的是祂不可臆测的哪一面吗?”
“我并不知晓,所以,我也有自己的判断。”
“……”
顾季沉默了许久,最后,只是一声叹息。
顾砚都做了些什么,哪怕她不在,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嘴上说着不管人类,但却常常在需要出手时毫不吝啬,他自认为不在意,却在不知不觉中帮了大忙。
就好像一个内向的孩子,明明别人吃着他给的糖果,却又觉得所有人都嫌弃他,傻乎乎的,
他自己可以觉得无所谓,但当姐姐的看到了,就是认定了他受了委屈,天大的委屈。
顾季自己是不信也是不需要任何公道的,但顾砚,他得有。
至少要那个女人血债血偿。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顾季正准备离去,可突然间,烛火剧烈晃动,一扇窗哐当一声破开,狂风夹杂着雨水涌入房间。
“……”
祈儿沉默着起身上前,在看清新的“客人”后神色凝重。
“救她……救她……!”
“你一定能救她,对吗!!拜托……”
顾季扶稳徐慕迟,而祈儿也接下白焉。
“快跟我来。”
途中,两人简单查看了白焉的伤势。
“一股强势的力量,但并不纯粹,还有一股污秽的力量……它们都停留于体外,换作其他人可不会这样,也绝对没有活下来的机会。”
“猜的没错,伤她至此的力量根源是原罪和……兰。”
虽说造成伤害的都是物理伤害,但这正如犯罪现场的指纹。
徐慕迟没有说话。
在修女衣袍下飞出一枚发光的水晶球,落在几人面前缓缓变大直至两米高。
现在,几人能看清其中满是不知名的如水一般的液体,却泛着幽光。
“现在,我需要将白焉小姐放进去。”
白焉的身躯在触碰到水晶球的瞬间便毫无阻碍地融入,很快,女孩整个悬浮在水晶球中,仿佛是在水中安静沉溺,发丝飘动,衣袂破损,如同一件绝美的艺术品。
徐慕迟手抚上去,却只是被挡在外面。
“我也无法直接治疗她,徐议员,有什么人或什么药能治好她的吗?”
“莱文斯的药,她曾经服用过,但……”
祈儿点了点头,示意这些信息足够了。
只见水晶球中出现缕缕青色光痕,围绕在女孩身边,而昏迷中的白焉也感受到了痛苦,展现出初次喝下药物时的精彩表情。
同样的,她身上的损伤也开始愈合。
“介入因果?你的权能真是玄妙。”
听见顾季的话,徐慕迟回过头,目光复杂地看向祈儿。
“权能……你是律者?”
总感觉这个真相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修女点了点头,大方承认。
徐慕迟又不会因为一个律者身份而对她抱有恶意。
反倒是她愿意出手相助,徐慕迟感激不尽。
“可以说说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慕迟叹了口气:“她想劝导兰……但两人约好的地点是个圈套,以赵齐为首的被原罪影响的人对她下手……更具体的我并不知晓,策划这场事故的要么死了,要么……”
她没有再次提及那个名字,但两人都明白。
兰仍然光明正大地领导着人类,每一个人都想要徐慕迟与她和平相处,口口声声为了文明的未来,但徐慕迟怎么可能当作眼前的一切没有发生?
她现在还能保持理智,也就是白焉还有得救!
“呵,保持中立……时至今日,我们有理由怀疑,兰自己已经落入原罪的操纵,是不是坚定站在文明一方谁也无法知晓……难道就任由事态发展,直到原罪借她的手杀光了所有反抗的人吗?”
“这是自取灭亡!”
可以说,在场三人,徐慕迟与顾季对兰的敌意已经到达顶峰,而祈儿也不再有什么反驳,沉默许久。
只有水晶中的白焉安静沉睡,逐渐没了痛苦。
烛火跃动。
“我并不反对你们的想法,但在此,我要纠正两位一个观点。
兰小姐……她绝不会是原罪的傀儡。”
“她的统御,甚至凌驾于原罪的同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