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将不过在都城耽搁了几天而已!你们怎么就把仗给打成这样了?!”
叶言心看着满地吴军尸体以及兵器残骸,一时间目眦欲裂,不禁厉声质问道。
“属下也实在没想到周国人来得这样快,一时疏于防范,以致酿成大错,请将军息怒。”守将面对如此诘问,一时间汗流浃背。
这是实话,其实叶言心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满打满算不过十日!
可没想到归没想到,这并不是她大梁军队毫无防备的借口。
“本将临行前怎么同你们说的,怎就如此粗心大意?!”叶言心说着,怒火正燃,当场抽出佩刀击打在守将后背上。
虽然刀并未出刀鞘,不至于见血。
但力度是十成十的。
守将身形一颤,闷哼一声,有鲜血从嘴角涌出。
“属下身为守将,未能及时查得敌情,导致手下兵士死伤惨重,使城池沦陷,愿领军法。”她只得伏拜主动领罚。
叶言心只是深吸一口气,“大敌当前,不是按罪惩处的时候,你最好给本将将功抵过!”
既然已是于事无补,她不想再弄得军中人心惶惶。
“爬起来,去清点剩余兵力,尽快向本将汇报!”
叶言心已经得到了翟韶所带领的大军数量。
不到十万之师而已,她并不觉棘手。
只不过初战以失败告终,于士气有伤。
若想弥补,她必须拿下几场漂亮的碾压式胜利。
吴王刚刚薨逝,没有任何人能比她更清楚吴国所面临的局势。
可谓是正处于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
叶言心只能守好这第一道防线,不让周人冲破。
只要能相对平稳度过这权力交接的一两年,待新王正式掌权,她相信无论周国再怎么强势,也很难啃下她吴国一块肉。
可是一想到临行之前新王对自己的态度,叶言心也不免头疼。
新王哪里都好,就是心思敏感了一些……
不过眼下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得迅速在战场上找回场子。
*
叶言心的到来,让翟韶明显感觉到这仗是一天比一天难打了。
然而她并不急战。
她的策略便是,只要稍微察觉出来不对劲儿或者吃力,就立即撤退,绝不恋战。
可以避战,但绝对不能败战。
力将一个“拖”字诀发扬光大。
翟韶的目的不是拿下多少座城池,而是在赢下第一战后不尝一败地拖到大军赶来。
就这样打了十天拉锯战后,姬杉终于率领大军抵达战场。
人马骤然激增,正式宣布了你追我逃,你退我进的战斗方式结束。
大周军队开始从正面展开了猛烈进攻。
吴军因在人数上处于劣势,哪怕抵御得当,也只能是减缓后退速度。
叶言心几番想要调动更多兵马增援,结果都被新王以“都城不能无人镇守,孤身边不能无人保护”的理由拒绝了。
长此以往下来,在战事持续了七个月后,她也只能无奈退至关内。
至此吴国最外层城池尽数为大周所占据。
乐得姬杉当夜喝了一坛子酒。
不过虽然是小小庆祝了一下,但谁都知道最硬的战役尚未开始。
如何破关成了大难题。
于是策略又变回了拉锯战。
只要吴军已在城墙上架起弓箭,大军便立刻举盾后撤。
如此循环往复了一个月,也未能有进展。
“陛下,咱们怕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此进而后撤,怕是于士气有恙。”齐慧神情严肃说道。
姬杉对此也是一筹莫展。
虽然不能强攻,可这样一直蹲守下去也确实不是办法。
“咱们人数占优,即使难打,也并非毫无胜算。”
“老将军可有良计?”姬杉抬眸问道。
“铜墙铁壁,本就是一把双刃剑。”齐慧说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此话何解?还望将军赐教。”
“不敢当陛下这一句话。”她谦虚了一句,而后缓缓开口道,“铜墙铁壁,咱们进不去,外面的人也出不来。”
“吴军能占据高地向我们射箭投射滚石,我们自然也能投掷回去。”
“咱们的大军在外面,还能选择前进或后撤,可吴军别无选择。要么四处奔散,放弃死守城门;要么硬着头皮继续挺着。”
“确实是个好办法……可咱们能投什么?”姬杉思忖片刻后,问道。
“火把。咱们只需要摸清楚吴军粮草到达的时间,而后派人在夜里偷偷在城墙周围撒满油。””齐慧语句微顿,问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陛下城中,是否有可信之人?”
姬杉当然有。
但一直没派上用场。
兵临城下,全城戒备,自然不是几个人就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一些开城门、给全吴军下药之类的操作的。
以至于姬杉只能让她们暂时按兵不动,以防打草惊蛇。
“孤了解将军的计策了。”姬杉决意先按照齐慧所说试一试。
只不过确实有些风险,一旦被发现,她的人也就暴露了,意味着后续再想如法炮制想使些背地里的小手段可就难了。
但好在,消息是成功传入了城内没有被拦截。
细作们收到消息后悄悄聚在一起,明确分工行事。
虽然最终还是有几人在行事过程中为吴军发现,但也为时已晚,油已经沿着城墙泼了整整一圈。
而姬杉也同样派了几个兵士在外面也对应泼了一圈油。
哪怕吴军紧急响应,对着城门下方狂射箭也已于事无补。
因为信号弹已然发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