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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寨后山的溪流,是金沙江的一道分支,水脉自高原而来,由于河床陡峻,流水侵蚀力强,泥沙较多。

溪流的北岸种着一大片的槐木林,纵然头顶大日高悬挂,却也是显得阴气森森,格外恐怖。

此时天刚蒙蒙亮,那位熊家寨村长正站在树林中央一棵巨大的槐树前,用力的向下挖着土,一边挖一边自言自语道。

“昨天明廷的使者来了,他们似乎也盯上了这批楚王血脉……不过好在他们只要几个能跳大神的巫女,倒是不影响你的胃口。”

头顶一阵阴风吹来,树上的枝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如同百鬼哭泣一般,回应着正将那熊噶婆烧焦的遗骸扔进挖好的树坑之中的熊白。

“但日后如何,可不好说——”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槐木上落下一支柳树的枝干,看到那根槐木在自己的眼前变得血红,熊白脸色大变。

“他们可是明廷的锦衣卫,是奉了诏命的,就算能除掉他们,明廷再派人来调查,难道你还能再把他们都杀了吗?这是一条一旦开启就注定毁灭的死路,他们可不是过去的那些熊家的巫医可比,要死在这里,必然会有人来追查到底——”

听到了熊白的话,似乎面前的这槐树也觉得继续杀人灭口一事不太靠谱,于是四周阴风暂歇,树叶也停止了晃动。

熊白拿起了旁边的槐树苗,就放在熊噶婆的坑洞之中,等回填上土,站在一旁观察,神情略微有些紧张的浇上一旁木桶中从村口的屠户那里弄来的血水。

血水刚一接触地面就以极快的速度渗入地下,眼前的槐木吸收了这血水之后,干枯的表皮重新变得光泽。

呈现出如血一般的纹路。

“饿!饿!饿!”

它竟然叫嚷了起来。

“神鸟说它饿了!”

“神鸟!那个东西回来了吗!”

听到这话,熊白略带紧张,又夹杂着一点贪婪的问道。

他割开了自己的手掌,让自己的血液流淌在眼前的槐树苗上。

槐木贪婪的吮吸着熊白的血液,直至他因失血过多,脸色煞白。

“神鸟坠落在后山上!它快死了!”

它终于意犹未尽的停止了吸血,说道。

“在哪里?熊噶婆!恢复形体,带我们去!”

头顶的巨型槐木颤动着枝条,落下一层又一层的枯叶覆盖住槐木苗。

在枯叶堆中有什么东西涌动。

片刻,一个矮小枯瘦的身影从落叶堆中钻了出来。

它有着类似于人类的肢体,躯干小,四肢长,如猿猴一样蜷缩着身子行走,但浑身却没有半点毛发。

一双眼睛细长,口中尖牙,掌如利爪。

“带我去,熊噶婆。”

熊白再次命令道。

面前的东西眼神怨毒的看着熊白。

但头顶槐木枝干拍打,那个更可怖的怪物同样要熊噶婆和熊白一同去取回神鸟的尸骸,却也不得不从命。

“是……我这就带你去。”

两人一前一后往后山走去,熊白跟在熊噶婆的后面,精神紧绷,严加戒备。

一人一妖相互提防,却无人注意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紧贴在熊白身后。

仇鸾如雨燕一般穿梭在丛林中。

他有意的避开那些无处不在的槐木。

经过有心人的精心布置,这些槐木除了小溪边的槐木林之外,还零零散散的分布在熊家寨周围。

简直可以说是无处不在。

而每一株槐木身上都隐隐有阴气沸腾,仇鸾甚至怀疑熊家寨的所有槐树下面都埋着尸体。

他必须小心的避过这一层又一层鬼祟的监视。

这些槐树大多都是自然生长,最新的移植过来的时间也超过了十年,如果是有人刻意为之的话,恐怕是很早就已经盯上熊家寨,开始布置了。

终于,两人进了熊家寨的后山。

这是一座种满了梧桐树的小山,那熊家寨无处不在的槐木在此山之上绝迹。

山上树林之中有一座小庙,年久失修,无人居住,显得破败。

“就是这里——”

那熊噶婆指了指面前的庙宇,一股刺鼻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

熊白脸上表情非但没有流露出厌恶,反而闪烁着狂喜之色。

它真死了——

他太过于喜悦,以至于忽略了一旁熊噶婆畏畏缩缩的身形,自从来到此地之后低垂的头颅眼中闪过的更加浓郁的怨恨之色。

“这是上天的安排!喝了这神鸟之血!我便可以羽化成仙,什么槐仙子,什么明廷,什么土司,还与我有什么关系!”

熊白抽出了腰间的朴刀,他舔了舔嘴角,毫不掩饰脸上的贪婪渴望。

他大步便准备走进去。

但一层光幕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骂骂咧咧。

转头看向了身旁的熊噶婆,但熊噶婆却摇了摇头,展示了自己残留着烧焦痕迹的躯体。

“昨天喝的血都被烧干净了——”

“没用的东西!”

看着身旁这个矮小丑陋的怪物,熊白的脸上露出了厌恶之色。

他从腰间拿出牛皮的水袋,打开口,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飘散出来。

他反手将血液倒在了地上。

“舔吧!”

看着眼前的怪物温顺的跪伏在地上,如狗一般舔舐着地上猩红的血液,熊白只感觉畅快。

“当初你拒绝和我家联姻的时候,可曾想过今天这个下场。”

不过,见眼前的怪物对这话竟然是一点反应也无,熊白也只感到无趣。

“忘了,你早就死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为了破除封印,吞了那么多的熊家村民的血液和记忆,剩下的记忆即使有,也只当是别人的了。”

看着面前满嘴是血的抬头,讨好般的望着自己,看着自己腰间装满熊氏精血的人血牛皮水袋的熊噶婆。

熊白感受着水袋中的精血已不足一半,脸色阴沉。

“开门去!不中用的东西!”

又将水袋系好。

“熊喜这个狗东西,取血的时候挣扎的太厉害,活取最后只取到这么一点,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只能放弃取血先宰了他。”

熊白说着,又朝着熊噶婆的后背重重的踹了两脚。

“看你生的都是什么好玩意,要是昨天晚上能按计划不声不响的吞了你那倒霉的孙子孙女,现在我早就把那群锦衣卫们打发走了!也不用再冒险做掉那个整天没事找事的熊喜取血,引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