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冬裹着纳兰川的衣服从楼上走下去,因为一大早正在客栈内打扫卫生的店小二,忽然看见一个穿着男子衣服的女子从楼上走下来,一脸诧异立即走上前,询问,“这位客官有什么需要。”
海冬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她现在这副模样,要是回去一定会吓到他们,“给我一间空房间。”
“哎好。”
海冬被店小二带进一间空房间,“麻烦小哥,给我打一些热水上来,我要洗下澡,另外去买一些……,。”
“好的,客官您稍等。”
热水准备好后,海冬泡进水里,这一身青紫,都是纳兰川造成的,咬着下唇紧紧闭目,再次睁开双眼时,眼底闪过一丝清明。
洗完澡出来时,眉头微蹙,她竟然忘记让店小二重新准备一套衣服了,时间不早了,拿起纳兰川的身衣服再次套在身上,用吩咐店小二买回来的东西,在脸上涂抹了一番,随后把头发高高束起。
海冬再走出房门时,从女子又变回了一个翩翩少年,店小二又迎了上来,“客官。”
海冬淡淡说道,“银子都记在住在二楼天字号客房里的人身上。”
店小二一怔,“这些都记吗。”
“对。”
“客官怎么称呼,若是那客人问起来?”
“你就说穿走他衣服的人。”
海冬离开客栈,店小二一脸诧异,刚刚还是一个姑娘,怎么才一会变成了少年了,若不是那一身衣服熟悉,他真要怀疑了。
——
这边纳兰川坐起身,忽然发现床上多了一块红印,百年不变的冰脸突然爬上一丝红晕,伸出轻轻触摸了一下那块血渍。
笃笃……,门外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打断了纳兰川的思绪,“主子,您起来了吗。”
纳兰川回神,准备穿衣服,结果发现地上除了那件被他撕碎的裙子外,他的衣服已经不见了,莫非那个女人是穿着他的衣服走掉的。
高喊一声,“给我拿件衣服进来。”
拿衣服,屋里还有一个女子呢,主子就让他这样进去会不会不好。
再三犹豫,朝阳拿着纳兰川的衣服走进来时,屋里面散发的气息让人脸红,强忍着尴尬把衣服送了过去。
“主子。”
纳兰川看着朝阳把头侧向一边衣服都递过头了。
轻斥道,“做什么呢?”
朝阳一愣,把头转过来,结果视线还是撇了一眼床上的情形,恩?怎么就主子一个人,那女子呢。
纳兰川接过衣服,淡淡问道,“你在外面有没有遇见什么人。”
“什么人?”朝阳一脸诧异。
“你刚刚没有在外面吗,这屋里出去一个人你没有看见?”
朝阳一怔,“主子恕罪,属下刚刚出去了一下,所以没有见到。”
纳兰川把衣服穿上,继续问道,“昨天晚上那个女子怎么来的。”
“是世子带回来的。”
“花世?”
“是。”
“你有看清她的脸吗?”
朝阳摇了摇头,“没有,昨天世子把人放床上,我们就出去了。”
“花世他人呢?”
额,“公子从昨天出去就没有回来。”
“哼,去找他,让他快一点来见我。”
和那个女人最亲密的事情都做了,可是却没有看清她的脸,刚刚他是有机会的,可是他却退缩了,他要把昨天的事问个清楚,这个女人是在哪里找的,叫什么名字。
“是,属下这就去找。”
——
海冬回府后,悄悄的避开家里人,直接往自己的院子走,只可惜刚刚进院门,就被等了她一夜的雷鸣给拦住。
“冬,昨晚你去哪里了,一夜没有回来。”
海冬有些心虚,低着头不敢去看雷鸣,“我昨天遇见了一点事,那个什么,我以后在和你解释,我累了,我想先去睡一觉。”
雷鸣一脸紧张,“冬……。”
海冬转身快速离开,这时雷鸣才发现不对劲,昨天离开的时候她还是女装,眼下怎么变了一身男装回来,还有这么不合身的衣服,哪里来的。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海冬急匆匆走进房里,三下两下脱掉衣服换上自己的。
一身疲惫的躺在床上,盖着被子,闭着眼睛休息。
本想休息,可是脑子里面总是划过昨天晚上的事,太过羞耻,她都已经这副模样了,为什么还要让那些画面,时不时的出现在她脑子里,“啊……。”
屋里突然传出尖叫声,门外站着许久的雷鸣一愣,转身走到门口用力敲门,“冬,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听见雷鸣的声音,海冬突然收了声,声音有些闷闷道,“我没有事,我要睡觉了,饭也不吃了,到时你们别叫我。”
用被子捂住嘴,伸出手一个劲的敲打自己的头。
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她和男子做了那样的事,会不会有身孕?
手下意识附在肚子上,这里会有孩子吗。
随后又摇了摇头,不,不会的,他们才睡了一夜,不会有身孕的。
昨天被纳兰川折腾一个晚上,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一会儿,海冬就沉睡了过去。
屋外雷鸣脸色暗沉,昨天晚上海冬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会穿着男人的衣服。
此时雷鸣十分后悔昨日把海冬一人留在那里,可是在日后得知那日的真相后,让他更是痛不欲生,如果没有昨天晚上的事,他会是海冬的第一夫婿人选,只是错过一次便是错过一生。
——
花世嬉皮笑脸的坐在那里,等候纳兰川的训斥,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纳兰川开口质问他。
抬起头看一眼,忽发现纳兰川竟然在发呆。
“喂。”
“发什么呆?”
纳兰川一脸正色,“我有事问你?”
花世心里叹息,真是该来的总是会来,躲是躲不掉了。
还是主动一点好了,“昨天是我不好,我不该带你去那种地方,让人有机可乘给你下了药,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替你报仇了。”亏得下的是媚药,若是毒药后悔都来不及。
“虽然害你保留二十年的纯情一遭尽丧……,不过为了不埋没你的清白,我还特意找了一个无比漂亮干净的大美人给你,应该抵消了吧……。”一个纯情小处男就此消失。
纳兰川越听花世的话越觉得不对劲,“够了,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叫保留二十年的清纯一遭尽丧,清纯能用在他身上吗。
花世一怔,“怎么了,你不是为了昨天失身的事质问我。”
“我几时质问你了。”
“那你要干什么?”
纳兰川轻咳一声,“我问你,昨天那姑娘……。”纳兰川眼色隐晦,“是你……在哪里带回来的,叫什么名字,家里是做什么的。”
“哦,原来你问的是这个。”
花世呵呵一笑,忽然收敛笑容,“我不知道哎!”
“不知道。”纳兰川突然拔高声音,“你怎么会不知道,那女人不是你带来的?”
“是我带来的。”花世伸出食指,抠了抠鼻子,“只不过是从大街上掳回来的。”
“掳回来的。”
花世嘿嘿一笑,“昨天事发突然,那个看病的老头说你中了飘香媚,并且无药可医,必须找个女人才行,人家还说了,若是不赶紧给你泻火,也许会断子绝孙毁了子孙根。”
花世说的自白,让纳兰川脸色一变,接着又听到花世说道,“我一想你保留二十年的童子身,怎么着也不能随随便便的让一个女子给糟践了,于是我就跑到大街上,寻摸了一下,就发现了那个女子,看那女人的气质容貌都挺上乘的。”
花世疑狐的看了一眼纳兰川,“怎么了,你不满意,我可是听着朝阳说,你功力不错连着一晚上,就听见那女人求饶的声音来着。”
恩,纳兰川眉头一蹙,冷冷的看向旁边无辜中枪的朝阳。
朝阳猛翻个白眼,花世子你一定要这么说吗,他肯定是故意的,就是不想让主子降罪于他,所以才拐到他的身上。
大街上掳来的,怪不得她那样生气。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无缘无故被人抓去,还失了清白,换做谁,谁都会生气,被打两个巴掌也说的通了。
不过那个女人,他要去哪里找,才能找到她。
花世呵呵一笑,“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不一样,当初就和你说了,这世间除了舞刀弄枪还有其他乐趣,尤其是这闺房之乐,哈哈,你现在也开荤了,以后定会常想的,怎么样,要不要兄弟给你找几个漂亮的姑娘来。”
纳兰川狠狠的白了一眼花世,他又不是饿中色鬼,一想到昨天晚上的那个女人,好看的唇角轻轻勾起。
“她的脸你见过,给我画一张画像出来。”
“画像?这个可能有些难啊,昨天晚上我也只见过她一面而已,不过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确实很漂亮,但是具体什么样我也不太记得了,不过昨天你们都那样,那样了,你还没有看清人家的脸吗,不是吧,跟我说说,昨天你到底都干啥了,连脸都没有顾得上看。”
纳兰川淡淡睨视花世那张欠揍的脸,从他嘴里说出的能是什么好话。
心里想着,若不是现在用的上他,真想一脚踢死他算了。
“少废话,赶紧画,记多少就画多少。”
花世呵呵一笑,走到案桌前,提起笔在雪白的宣纸上轻轻沟壑。
——
到了晚上海冬都没有从房里走出来。
“怎么回事啊。”
彩云望了望海冬的房门,“冬哥哥怎么还不出来啊。”
转头看到程玉正支起烤架,把木炭点燃,并且把肉一盘一盘的给端出来,“今天吃烤肉吗。”
程玉笑眯眯道,“是啊,之前听雷哥哥说你们在无花县总是这样吃,所以今天弄了一些。”
彩云走过去坐下,“好怀念啊,确实好久没有吃了。”转头看了看海冬的房门,“冬哥哥最喜欢烤肉了。”
“雷哥哥之前说了,冬哥哥特意交代吃饭的时候不要叫她,想必是累到了吧。”
屋里海冬已经醒来,她们在外面说的话她都听得十分清楚,又在房里窝了一天,她这副模样要怎么出去,万一被看出点什么该怎么办。
“好香啊,是什么东西。”追月和闪电也一起走了进来。
“是烤肉。”
闪电撇了一眼海冬的房门,“冬还没有出来?”
“恩,也不知道冬哥哥怎么了。”
“你们先坐下,这几天辛苦你们了,我去叫雷哥哥过来。”
程玉一离开,追月就兴致冲冲的跟闪电说,“地方我已经找好了,为了找这么好的地点,害的我跑了好多地方,累死我了都,不过还好,终于让我找到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看一下,顺便让老大瞧瞧,人你找的怎么样。”
闪电勾了勾唇,“还没有找,等你地方弄好再找也不迟。”
彩云先把肉放在炉子上烤,肉被烤的兹拉兹拉响,连带着香味一点点飘出,“好香哦。”
雷鸣和程玉一起走过来,视线撇了一眼海冬的门,便走了过去。
抬起手刚要敲门,房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你……。”
海冬淡淡一笑,“被香味馋醒了,吃的是什么,烤肉吗?”
“是啊,冬哥哥,你快来,给你留了座位。”
海冬走过去,雷鸣站在后面,他总觉得海冬有什么事瞒着他。
六个人坐在外面,由程玉动手烤肉,烤好后放到桌子上的盘子里。
“冬哥哥,这烤肉的方法好奇怪,咱们大历好像没有这种吃法的。”把木炭放在铁盒子里,上面还特制的一张特制的帘子,然后把肉先腌制一下,随后在放在上面烤。
海冬淡淡一笑,“不记得了,只记得小时候爹娘还在时总是这样吃。”
“不过这样吃真的很好,如果拿来做生意,想必生意一定非常火。”
彩云轻斥道,“你这个小财迷,好东西我们自己知道就好了,何必告诉别人,要知道,人人都吃过就不觉得新奇了,不过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商量一下咱俩可以合资。”
“多吃一点。”
雷鸣夹了一块肉放在海冬碗中。
海冬颔首接下,自发生了昨天的事,海冬有些害怕与人太亲近的接触,就像雷鸣坐在她旁边,总是有些不自在,生怕被他发现她身上有那种气息。
——
吃过饭海冬回房,程玉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冬哥哥喝些茶水解解腻。”
“谢谢。”
程玉放下茶水后,端着托盘站在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这海冬。
“那个冬哥哥,你和雷哥哥生气了吗。”
恩?海冬一愣,“没有啊,怎么会这么问。”
“那个刚刚吃饭的时候,雷哥哥和你说话,你总是小心又防备的,我刚刚有看到,雷哥哥有些难过。”
小心又防备,她做的有那么明显吗。
“冬哥哥,我知道雷哥哥他喜欢……。”
“程玉。”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程玉吓的一愣,转头就看见雷鸣高大的身躯站在门口。
“雷哥哥。”
“你先出去,我有事和你冬哥哥谈。”
程玉脸色有些难看,“是,我知道了。”
程玉走出去,把门直接关上。
海冬轻声说道,“你吼她干什么。”
“昨天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
“我……。”海冬有些尴尬,她该怎么解释,她能说自己被人掳走,还失了清白吗。
“我昨天看见我大哥了,于是追了上去,最后最丢了,一看天色太晚我自己又不敢回来,所以在就近的客栈睡了一晚。”
“真的。”
海冬心虚的点了点头,“恩。”
雷鸣站在一边,伸手摸了一下衣襟里放置的簪子,犹豫了几分。
“海冬。”
“恩。”
“我有东西要给你。”
雷鸣把手伸进衣里,刚要把那早已买好的簪子拿出来,门外就传来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笃笃笃……。”
“冬瓜。”追月大大咧咧的直接推门而入。
“咦,老大也在。”
雷鸣把手拿出,没把簪子拿出来。
“你来干什么。”
追月走到海冬身边直接坐下,“二哥让我送东西进来。”说着拿出信伐递给海冬。“呐,这个。”
“什么信伐。”海冬接过打开一看,“闪电哪里来的。”
“不知道啊,二哥没有说,不过上面写的是什么。”
海冬眉头微蹙,“是关于上届科举的事。”海冬收起信伐淡淡问道,“雷鸣你要给我什么东西。”
“没什么,下次再给你。”
——
走出海冬的房间,雷鸣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大哥,你干嘛去,你的房间在这边。”
雷鸣没有理会在后面叫喊的追月,继续走,直到走进程玉的院子。
屋内程玉把头发放下,准备休息,忽然听见门口传来用力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谁啊。”
“是我。”
是雷哥哥,脸色一喜,遂而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走到屏风处拿起外套披在身上去开门。
“雷哥哥。”
雷鸣抓起程玉的手,走进去把门关上。
感觉手腕吃痛,程玉脸色纠结喊道,“雷哥哥,你弄痛我了。”
“说,刚刚你想要对海冬说什么。”
程玉不解,“刚刚说什么,我没有要说什么啊。”
海冬已经把程玉也知道海冬是女子的事告诉了他,他原以为程玉知晓也好,毕竟他是男子,有些事女孩子照顾要比他好得多。
雷鸣冷冷一笑,“想要说什么你自己清楚,我告诉你,没有人可以随意谈论我的事,更不要在海冬面前胡说八道。”用力一甩把程玉整个人甩到一边。
有些吃痛的程玉明白了,雷鸣为什么这么生气,声音有些哽咽道,“我只是以为你和冬哥哥在生气,所以,所以就问了一下。”
“你以为,你以为什么,就算我和海冬生气,那也是我们俩人之间的事,你凭什么插手。”
眼泪从眼角溢出,心里默默回答,我只是喜欢你,不想看见你难过。
雷鸣看见程玉的眼泪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心里浮起一丝涟漪。
撇了一眼程玉,“以后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转身走到门口,忽然听到程玉问道,“你那么喜欢冬哥哥,为什么不告诉她。”
“那是我的事。”
走出门用力把门关上。
屋里心里吃痛的程玉坐在地上,头伏在腿上呜呜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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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内,花世手执笔勾勒出最后一个线条。
“画好了。”
恩,纳兰川猛的站起身走过去,“拿来我看看。”
纳兰川伸手抢过画像,一旁花世努起嘴,真是第一次吃荤,这么急。
花世的画工很好,这一点纳兰川很清楚,只是这画上的人……。
“这是什么。”
花世撇了一眼,“我见她第一面就是这张侧脸,深深烙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怎么样,有味道吧。”
“正脸呢?”一个侧脸要他怎么看。
“正脸我是不记得了,侧脸你倒是可以对付用用,”
纳兰川气结,眯了眯眼看着这画像,这个女人他一定要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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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这章写的好纠结,又不知道纠结的地方在哪,本来可以早点更新的,结果改了好几遍,头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