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凌挑眉,卫知韫知道他要来?
萧鹤凌摩挲着手上的墨玉扳指,惫懒开口:
“你家主子御下不力,竟有那不长眼的东西到本王府上去为非作歹,喏,尸身给你们送回来了。”
身后的侍卫,立即将那口大箱子搬上前来。
“我家二奶奶,也是想要为此事向宁王殿下道歉,还请宁王殿下到正厅里去稍作休息,我家二奶奶很快会来。”
荣叔说着,示意身边的几个打手,将箱子抬下去。
萧鹤凌沉思片刻,抬脚往正厅里去。
荣叔在前边带路,又叫人奉上上好的茶来。
“奴才去催催二奶奶。”
——
芙蓉院。
何氏被反绑双手双脚,扔在耳房内,嘴里塞着布条。
卫知韫手里捏着一张素净帕子,站在旁边。
“现在想来,花容的死,在大嫂的记忆中已经淡去了,所以大嫂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我。
“大嫂总说我守寡多年容易寂寞,想来因为大哥常年流连赌场,叫大嫂独守空房,连月守着活寡,大嫂才会觉得没了男人,要活不下去了。
“大嫂既然这般喜欢男人,今日我便效仿大嫂所为,寻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来,为大嫂排遣寂寞。”
何氏瞪大眼睛,死命挣扎。
但是身上的绳子打的是死结,她根本挣扎不开,一双瞪着卫知韫的腥红眸子含着恨。
卫知韫对她笑了笑,眼底却是一片冷漠。
在孟珩归家之前,她要孟府所有人都活着,不会动他们性命。
但这不代表着,她会乖乖任由对方算计。
“夫人,人已经来了。”外间传来月见的声音。
卫知韫最后再看何氏一眼:“大嫂寂寞,我也是在为大嫂寻乐子呢,大嫂可不能恨我。”
说完,退出耳房之外,站在转角处。
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子过来了,并不看见她们,直接进耳房里面去。
闹腾的声音,很快传了出来。
月见轻声道:“夫人,这地儿脏,咱们走吧。”
“时间到了,记得喊大爷去耳房看看。叫他也知晓,昔日他是如何冷落大嫂的,如今有人为他代劳了。”卫知韫说道。
月见嘴角噙着一抹笑:“奴婢晓得了。”
主仆俩刚走几步,荣叔便找过来了。
“二奶奶,宁王殿下来了。他还带来个大箱子,奴才已经看过,大箱子里边是杏儿,已经死了。”
卫知韫抿了下嘴唇,有些意外,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别说萧鹤凌不喜欢她,便是萧鹤凌喜欢她,也绝对不允许旁人这般左右他。
他喜欢什么,自己去拿就是了。
旁人算计着送到他跟前,他不把那人弄死,才不符合他的作风。
况且这个旁人,不过是孟府一个小小丫鬟,半点身份都没有。
何氏与孟昱的算盘,打得也太没有脑子了。
敛了敛心思,卫知韫问:“宁王殿下可还说什么了?”
荣叔便将萧鹤凌进门之后所说的话语,尽数与卫知韫重复一遍。
月见蹙眉道:“宁王殿下这般说话,便是在怪夫人,如今孟府可是您掌管着。”
卫知韫沉思片刻,唇角抿开一抹笑。
“荣叔,将大箱子放到芙蓉院里去,既是大嫂的丫鬟,死了大嫂必定怜惜,就叫大嫂再陪伴她几日时间。”
荣叔应下:“是。”
“记得打开箱子,叫大嫂看着杏儿,免得日后时间长了,大嫂忘记杏儿长什么模样。”
柔声说完,卫知韫带着月见去往正厅。
萧鹤凌刚喝完一盏茶,看见她来,蹙起眉头。
卫知韫给他斟满一杯茶水,亲自端到他跟前。
“本王杀了你孟府的丫鬟。”萧鹤凌凝视她的脸,说道。
“民妇知晓,是民妇御下不力,叫她脏了殿下的眼。”
萧鹤凌还是盯着她的眼睛,又说:“孟府得罪本王的事,想必这会儿许多人都知晓了。”
“是呀,此事传出去后,便无人再误会殿下对民妇有旁的心思,民妇也不会误会。”
萧鹤凌杀死杏儿。
又特意将尸体送还,还招摇过市。
目的就是告诉世人,他对她没有男女方面的兴趣。
否则他不会对孟府下人,那般心狠手辣,回头还给她安上一个“御下不力”的帽子。
她明白的。
看吧,旁人但凡说宁王殿下对她存有别的心思,都不需要她开口反驳,宁王殿下就会以行动来告诉世人,他们都猜错了!
“民妇与宁王殿下之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若是殿下当真与民妇之间有任何男女之情,只怕你与我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民妇对殿下,也不会有旁的妄想,家中奴婢做错了,宁王要打要杀,都是应该的,民妇绝无怨言。”
萧鹤凌闻言,热血上头,脱口问道:“为何你觉得我们之间若是有男女之情,就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卫知韫看着他,微微一笑:“民妇了解殿下,若是殿下当真喜欢一个人,即便那人已经出嫁,殿下也会将那人给抢回家去。”
说完之后,卫知韫看见萧鹤凌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嗯……她好像僭越了。
但是,前世的他面对喜欢的人时,就是这样做的,根本不在乎史官的笔。
“卫灼灼!”萧鹤凌厉声喊她的名字。
“你觉得你有几颗脑袋,够本王砍的?”
卫知韫微微睁大眼睛:“民妇与宁王殿下不是好友么?昨日在宫里,您还帮民妇抢来公主殿下的簪子,民妇以为和您说话可以不用那么多顾忌,也就实话实说了,实话实说也要被砍脑袋么?”
萧鹤凌气得耳根子都红了。
可对上她那双懵懂澄澈的小鹿眼,他竟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而卫知韫还在说道:“殿下现在可不能砍我脑袋,留着我还有大用。”
“什么大用?”萧鹤凌语气不善,但是又有点好奇。
“过几日便是殿下生辰,我为殿下准备了一份大礼,殿下定会欢喜。”
“什么大礼?给本王看看!”萧鹤凌立即朝她伸出手去。
以前卫知韫也不是没有给他送过生辰礼,但都是些金银珠宝等敷衍的礼物,并没有花心思。
“惊喜当然要生辰那天再给。否则我可没有更加像样的礼物,给到宁王殿下了。”
“既然如此,本王就等着!”萧鹤凌虽然心痒痒,但还是忍住了。
这是卫知韫第一次用心为他准备生辰惊喜,他可以等。
只是,回宁王府的路上,他坐在马车里,忽然拧起眉头,问:
“长安,为何她会觉得,本王若是喜欢一个女人,便要强取豪夺?”
长安语出惊人:“强取豪夺,殿下有这个资本,或许可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