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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渠安静的目光无限温柔地注视她,缓缓起身,伸手朝她的发髻抚去。

卫知韫没料到他如此大胆,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红狐忽然跳起来,挡在他们中间。

也是此时,卫知韫察觉一道高大的身影投下来,她扭头去看。

萧鹤凌来了。

林渠收回手,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笑:“原来是宁王殿下来了。”

他对萧鹤凌拜了拜:“都说宁王殿下从平阳城带回了美人,美人正有孕在身,我以为宁王殿下这会儿正在陪伴美人呢。”

“你身为右相之子,竟人云亦云,没有自己的判断?”萧鹤凌冷声:“本王以为,林公子故意在我未婚妻跟前诋毁本王。”

“林渠不敢。”林渠连忙弓腰拱手:“大热天的,殿下亲自来此,想必是和卫姑娘有话要说,林渠先行告退。”

他拱手作揖告别。

起身后又看向卫知韫,道:“卫姑娘在林渠心目中,是绝世美人,普天之下任何一个女子,都比不上卫姑娘美。但愿卫姑娘莫要将叛贼之女放在心上,免得坏了自己心情。”

叛贼之女,林渠说的是鄂青澜。

说完之后,他就大步走了,不给卫知韫讲话的机会。

卫知韫下意识去看萧鹤凌的脸。

他嘴角勾着笑,脸色却寒浸浸的。

林渠的话,看似在安慰她,实际上却是故意刺激萧鹤凌。

萧鹤凌视线滑过她的脸,看向她的发髻。

卫知韫抬手去摸,摸到一支金钗,她拿下来看,不是她的,应该是林渠刚才故意簪上去的。

林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提前发现萧鹤凌来了,叫萧鹤凌恼怒,所以故意往她发髻上插了一支金钗?

太表面,太幼稚。

她总觉得林渠的目的,不止于此。

“灼灼的头发乱了。”萧鹤凌说着上前,用纤长的手指将她鬓边的发丝捋顺,再从她手里把金钗拿过去,像是要为她插好金钗。

却在他“不经意间”,金钗折断了。

卫知韫听到那细微的折断的声响,她朝萧鹤凌看去。

萧鹤凌说:“抱歉,我从未伺候过女子,不小心将这金钗折断了。回头我叫簪娘重新给你打一支,再换个样式,灼灼喜欢什么样式?”

卫知韫轻笑一声,他醋坛翻了,才故意折断林渠送的金钗,还要重新换个样式。

“要我说,熔成金子,才能叫殿下心里痛快。”

“那就听灼灼的,回头叫长安去把它熔成小块金子,送到你手里来,平日里你打赏得力的下人时,手头也方便些。”

卫知韫静静地看着他。

这人倒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萧鹤凌贴上来,搂着她的身子带着她往屋子里去,“此次战胜,父皇赏赐我许多黄金,到时候都给你做首饰。林家公子送的太小气,拿去打赏下人正合适。”

卫知韫但笑不语,不该说他是醋坛翻了,简直是醋海翻了。

“都说鄂青澜怀了你的孩子,你正着人为她做新衣,怎地不去给鄂青澜送新衣呢?”

萧鹤凌坐在她的榻上,用力地将她摁在自己怀里,她身上有淡淡清香。

每次靠近,他就心猿意马。

尤其是赐婚圣旨下来之后,他越发控制不住自己,靠近她就想亲她,亲她的脸,她的嘴唇,想把她整个给吞下去,却又舍不得。

“我叫裁衣娘子做的新衣是给你做的,明儿一早送来给你试穿,若有不妥之处即刻叫她们修改了,明晚穿上与我一道参加庆功宴。”

卫知韫也不相信,萧鹤凌会真的给鄂青澜做新衣,因此他这般说的时候,倒也不意外。

只是近来她发现,萧鹤凌手脚总是不规矩,似乎赐婚圣旨下来之后,就没什么能束缚他了。

卫知韫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心跳很快,被他吻了一会儿就脸颊发烫,转过脸去。

“你今天来就为了和我说新衣的事情?”

“不是。”萧鹤凌又吻她,他整个身体都在发烫,卫知韫觉得他的胸膛宽大又坚硬,腹部的肉硬邦邦的,线条很流畅,从前不知道男人竟是这样的。

“想你,我就来了。”他蹭着她的脖颈,嗅着她的清香,闭上眼睛,像是有点疲倦的样子。

接着又在她耳边呢喃:“林家公子不是好人,距离他远点。”

又说:“回京之后许多事情要处理,近来我太累,在灼灼这里歇一会儿,灼灼不要赶我走。”

卫知韫没见过向来恣意的萧鹤凌这样说过话,想着他回京之后的确有许多事情要忙,累坏了也情有可原。

她垂眸看见萧鹤凌眼角有淡淡的乌青,应当是许久不曾睡过一个好觉。

且萧鹤凌说完话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可见累得厉害,卫知韫也就随他睡了。

一盏茶功夫后,卫知韫见他睡得沉,呼吸绵长,便准备从他怀中出去,免得月见等会儿进来看到了不好。

青天白日未婚男女这样躺着,也实在是出格,他胸膛滚烫,她这会儿已经汗哒哒的了。

岂料她才一动,萧鹤凌却将她整个抱住,搂进怀中,卫知韫动不得。

见他这般疲倦,也不忍心将他弄醒,沉思半晌,只好松了口气,靠在他怀中歇着。

萧鹤凌睡着时,眉眼如画,漂亮得好像个仙人,干净得不沾染俗世尘埃。

天人之姿,大概说的就是他。

卫知韫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眉眼看,心想,若是明晚他见到了明嫔,心思改变了,那今天就是他们最后的一天,此刻是他们最后的最近时刻。

*

次日一早,宫里的两个裁衣娘子亲自将新衣送到宁王府,又由长安带着娘子来到卫府,把新衣给卫知韫试穿。

宁王给的尺寸恰恰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那两位娘子亲自来本是要临时修改的,结果什么也不用修改,二位领了赏钱就欢欢喜喜回宫去了。

因为是庆功宴,只请了大臣,极少数女子。

卫府便只有卫兴拓和卫知韫进宫而已。

申时,她和父亲乘坐马车来到宫门口,便下了马车步行着进宫。

路上遇到许许多多的官员。

基本都是他父亲在交际。

她身边除了月见之外,还带了个婆子,外加两个小丫鬟,旁人近不得身。

其他女子也基本如此。

暮色开始四合,整个皇宫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热闹不已。

鄂青澜却还在等着萧鹤凌为她准备的新衣。

嬷嬷给她去打听了,说是一件粉色的交领襦裙,外罩一件同色系的薄纱,裙子与薄纱中间渐染着浅浅的绿色,好似春天盛放的桃花一般,透着点点翠绿,夺人眼目,

“很漂亮呢。”那嬷嬷语气不无夸张:“那薄纱是一寸一金的软烟罗,实在难得,穿在姑娘身上,姑娘就好比那春天的花神,叫人移不开眼睛。”

早上鄂青澜就得了消息,说这新衣要做好了。

现在天快黑了,宴会马上要开始了,新衣却还没送到她住的地方来。

或许她不该在此处傻傻等着萧鹤凌送新衣过来,而是主动去跟他要,再表现得欢喜不已。

女人主动,男人就欢喜,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主动。

鄂青澜决定自己去找萧鹤凌,这时,院子外边忽然传来脚步声。

她抬头看去,看到了一身白色锦衣的萧鹤凌,风度翩翩,贵气天成。

他腰间系一条宽腰带,腰带上绣着松岭白鹤,绣工极好,是她熟悉的样式。

鄂青澜看见他,心跳得格外快,她对这个男人景仰,却又有几分害怕。

她规矩地行礼:“参见宁王殿下。”

萧鹤凌打了下扇子,身后的长安端着个盒子上前:“这是殿下给鄂姑娘准备的新衣,请鄂姑娘更衣之后,前去参加今晚的宴会。”

鄂青澜暗暗呼出一口气。

萧鹤凌命合宫裁衣娘子,不分昼夜赶制出来的新衣,果然是给她的。

她猜测的果然没错,男人都是朝三暮四的,即便是大英雄萧鹤凌也不例外,他早已经暗暗将她放在心上。

“多谢宁王殿下,您准备的新衣青澜十分喜欢。只是关于青澜怀孕一事,还请殿下原谅青澜,青澜是迫不得已才撒谎的,青澜身为叛贼之女,若非如此说,皇上怕是会砍了青澜的脑袋。”

她掉下几滴泪,无限柔弱。

“欺君可是杀头的大罪!”萧鹤凌声音冰冷,眼底没有一点情愫。

“青澜相信,宁王殿下会护着青澜的,对不对,殿下?”

她抬起头,用那张漂亮的脸对着萧鹤凌,料定他抗拒不了。

萧鹤凌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对她说:“还记得本王当初为什么带你回京都城吗?”

鄂青澜记得。

平阳王府姬妾众多,她姨娘不过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从小为了能够在平阳王府吃一口饱饭,穿一身暖衣,她如一株野草般努力往上钻,哪怕上边压着石头,她也要从缝隙里钻出去。

她尝试过许多法子,发现自己在舞蹈上极有天赋,她的教习姑姑说,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舞蹈天才。

父亲发现以后,她和姨娘的日子好过多了。

然而父亲野心勃勃,想要将她送给别的男人,以获取对方的兵马支持,那个男人都六十多了,又老又丑,她恨极了父亲。

得知宁王打来,父亲快要支撑不住时,她果断出卖自己的父亲,以求在宁王这里获得一线生机。

宁王却用长剑指着她:“你的情报对本王来说,一文不值。没有你的情报,本王也能杀死你父亲,踏破平阳城。”

鄂青澜当时穷途末路了。

她不想死。

她拼命地活着,不是为了给父亲殉葬的。

她当时急中生智,说了一句话。

就是那句话,叫宁王改变主意,带她回京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