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德前脚刚把他妹妹这个新娘子送上花轿,后脚就到了后门,准备迎接孙明微承诺给他的漂亮女人。
仔细说起来,他生来身份尊贵,又已经过了三十岁,京都城的美人他基本都见过了,能玩的也都玩得差不多了。
不能玩的,再美也是不能玩的。
他不知道孙明微给自己送来的,还能好看到哪儿去?
当时他就和孙明微表达了自己如此的想法。
孙明微身边的裴宁却告诉他:“天下之大,总有秦大公子不曾见过的美色。我家表姐为了叫大公子开心,可是费了好一番心思。”
秦元德便这般等着。
等的时间长了,越发心痒难耐。
终于,远远看到一顶小轿子过来了。
秦元德连忙上前,将人从轿子里抱出来,便回了自己院子,把人放到床上去。
一路抱回来,秦元德身上出了汗水,有点渴,他也不叫人来伺候,自个儿倒了杯茶水喝下。
这茶水是一盏茶功夫之前,婢女特意送进来的,像是提前猜到他会口渴。
喝完茶水,秦元德回到床上,解开对方身上的黑色斗篷,看到红色嫁衣,心想对方是愿意来做他女人的,才故意这样打扮。
就是红色嫁衣,太逾矩了。
不过没事,只要人够美,他允许这女人放肆点,他不说出去就是了。
就当是彼此之间的情趣。
她还戴着个面具。
是个会玩的,他心头越发火热。
他的手触及面具,想拿下来看看脸,临时一刻他又反悔,似乎这样更有兴致?
秦元德发现,自己身子如着了火一般,他以为是对方戴面具带来的感受,才会让自己如此着急。
他覆了上去。
皮肤十分润滑,是细细养出来的。
整个人身上都透着香甜。
这身段,这皮肤,定是个大美人,孙明微和裴宁没有骗他。
过了许久,他才揭开对方的面具,看到孙明微的脸,他着实怔了下,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了。
原来孙明微说给他准备的美人,就是她自己!
身上的那把火,几乎把他的理智给烧没了,想到孙明微身为长平侯府千金,失了太子之后竟是这样的人,他越发兴奋。
却说裴宁看着他们的身影远去,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把先前准备好的银子,分别给了两个轿夫,叫他们走。
“此事涉及宁王殿下,又涉及定远侯府,定远侯府背后是顺王殿下,若你们胆敢泄露出去半句,便是全家抄斩的结局,懂了?”裴宁冷声说道,漂亮的眼睛里全是杀气。
两个轿夫如何不知?
“我们这就离开京都城,此后再不出现。”他们应声道。
若非对方给的钱够他们全家生活一辈子,他们也不敢做这样杀头的事。
然而他们却不知,裴宁早已经花钱请了人,在城门口等着,只要他们出城,就将他们杀死。
叮嘱好了两个轿夫,裴宁迅速回长平侯府,沐浴更衣,等结果。
想到卫知韫在秦元德房中醒来的模样,一定先是茫然,再是震惊,最后是恐惧,她就忍不住满脸笑容。
对了,她还提前买通了定远侯府的丫鬟,提前往秦元德的房间里,准备加了药的茶水。
等到秦元德看清楚卫知韫的脸,身子便已经着火,理智被烧没了,绝对不会放过卫知韫。
此外,还有嬷嬷,到时间了就找理由带着人手,进入秦元德的院子,亲眼看到卫知韫在秦元德的床上。
沐浴更衣完了,裴宁便坐在屋子里品茗等着。
宁王殿下发现洞房里的人是她表姐之时,一定会派人来长平侯府喊人过去的。
或许今晚她就可以借口陪伴表姐,住进宁王府。
裴宁就这样满怀期待地等着。
而就在她满怀期待的时候,孙明微从秦元德的床上醒了过来。
她先是感觉自己如一叶扁舟,在巨浪中飘摇,无法上岸,找不到救命稻草,整个人很慌。
看到秦元德的脸时,她更是发出了惨叫声,秦元德却亲上来,堵住她的嘴巴。
外头传来了说话声:“元德这孩子,怎么躲回房间里来了?今日是他妹妹大婚之日,也不晓得出去陪客人。”
是侯爷夫人的声音。
她身边跟着侯爷的妹妹,也就是秦元德的姑母,今日来吃秦楚怡喜酒的,因着看不见秦元德,来院子里看看。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许多婆子丫鬟。
“元德你在里面吗?你姑母来了,你快些出来拜见姑母。”侯爷夫人说着,就推门进去了。
结果一下子就听到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还听到秦元德说:“不是你自愿做我侍妾的吗?是你自个坐着轿子来我这儿的,还穿着一身红嫁衣!你已经是我女人了!”
侯爷夫人大惊,带着人闯了进去。
便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两人都没穿衣服,衣服散落一地,只用被子堪堪盖着,两人都满脸通红,身上带着各种各样的痕迹,显然是刚刚从那事中得了趣味儿!
一阵一阵的惊讶声,此起彼伏!
“荒唐荒唐,实在荒唐!”侯爷夫人呵斥着,叫他们穿好衣服出来!
两人穿好衣服出来,孙明微率先出声:“侯爷夫人,你儿子欺负了我,此事你得解决,我的名声不能坏了!”
侯爷夫人气笑了,上次出事,孙明微以未来太子妃的身份,要她烧死府中许多婆子丫鬟,今日还敢对她吆五喝六?
她当自己还是未来太子妃?
“说来奇怪,今日是我女儿出嫁的日子,我儿子本该在前头招待客人的,如何在屋里与你做这等事情?”侯爷夫人拨弄着手镯,满脸不屑。
“我是被掳来的!”孙明微攥紧手指,气得心肺疼痛。
“楚怡大婚,元德身为大哥,这几日一直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哪儿都不许他去,他掳你来?你一个长平侯府的千金,身边嬷嬷丫鬟无数,我儿子有怎样的能耐,将你掳来?”
孙明微瞪着侯爷夫人,她总不能告诉对方,她想把卫知韫掳来,结果着了卫知韫的道吧?
她气死了!!
秦元德道:“母亲,是孙小姐和我说,要送我一个美人。她自个儿乘坐轿子进来的,我以为美人就是她自己,方才……方才她热情得很,儿子不敢撒谎。”
孙明微怒极,朝秦元德的脸掴去,但是秦元德握住了她的手。
“现在我是顺王殿下的大舅子,而你,已经不是未来太子妃了,是我的女人,你还想打我!”
孙明微气得浑身发抖,“侯爷夫人就是这样任由自己的儿子,欺负好人家姑娘的吗?”
侯爷夫人冷笑:“孙小姐自动上我定远侯府的门,勾引我儿,这叫好姑娘?”
侯爷夫人看了眼嬷嬷,嬷嬷把床单拿过来,上面赫然一道血迹。
“既然孙小姐已经与我儿生米煮成熟饭,便抬作妾室吧。没有媒妁之言,就行苟合之事,孙小姐应当感谢我们定远侯府没有嫌弃你行为不检点,还愿留你。”
什么!孙明微大惊!
给秦元德做妾?
她是要嫁给萧鹤凌,做大启最尊贵女人的,怎么能给秦元德这人为妾?
“我父母不会同意的,我要到皇上跟前,状告你们强抢民女!”
侯爷夫人笑了,贴到她的耳边,道:“上次孙小姐以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威胁我,烧死八个丫鬟婆子,只因为他们看到了你和我儿行苟且的事,我都记着。
“不怕告诉你,其中一个婆子逃过了那场大火,我会送她进宫和皇上说,是孙小姐叫她死里逃生……皇上听闻那事之后,若还能让你做我儿子的妾室,你就要烧高香了。”
孙明微脸色煞白,瘫软在地。
*
却说萧鹤凌的迎亲队伍,闯过乞丐洪流之后,便继续往前。
茶楼上,一身深青色锦袍的男子,手拿折扇,目睹了全过程。
心里想,也不知是哪个蠢的,妄图以这样的法子来替嫁,失败得如此明显,奈何那人太蠢,处在这等灯下黑里,看不到自己失败了,还喜滋滋地抬着小轿子离开。
不过如此也好,对方这么一闹,倒是叫卫知韫和宁王放松警惕,他的棋子可以派上用场了。
那人如此想着,脸上的笑容如冰雪冷冽。
萧鹤凌的迎亲队伍走着走着,前方岔路口忽然出现一匹马,一个身穿暗紫色锦袍的男子,骑在马背上,他身姿颀长,戴着斗篷,看不清楚面容。
萧鹤凌看到了,他眼眸眯了眯。
太阳已经在山头,再过一会儿,便要滑下去了。
马背上的男人,骑着马坚定地过来,一步一步,哒哒哒,平缓有力,像是故意要和萧鹤凌对上。
长安的手已经握住剑把,随时准备抽剑而出。
夕阳落在那人身上,有些刺眼,在他身后,再无旁人。
只他一人,竟也敢来拦宁王殿下的迎亲队伍,众人都诧异不已。
围观的百姓们好似知道危险,竟在顷刻间都散了,周边楼房的门窗都关上。
只有迎亲队伍立在京都城的长街上,很长很长的队伍,看不到尽头。
但这会儿,都停下来了。
好似前方来的是十万大军,而不单单是一个人。
马蹄落在青石路面上,发出的响声钻入众人的耳膜内,连卫知韫都听见了。
她攥了攥手指。
那匹高头大马,停在了萧鹤凌的前面。
长安要拔剑,被萧鹤凌摁住了。
他看向马背上暗紫色锦衣的男人,眼神里是不明的情绪。
对方骑在马背上,他也骑在马背上,好巧,两人胯下的都是汗血宝马,一样高大。
长久的安静中,他们对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