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天台。
杜泽辰坐在阶梯上,距离蒋清舟和陆锦坤很远。这场交谈,他暂且还不便参与,毕竟关系到陆锦坤面子问题。但蒋清舟执意他跟着上来,他只好借口有电话要打。
蒋清舟挺拔的身影立于栏杆前,长指夹着香烟,望着远方。不紧不慢的把马军姑姑所说的所有话,以及温雨被他带回庄园,他爱温雨等等,详细的复述了一遍。
陆锦坤听完,神色凝重,指尖颤栗,就如同听到了天下最不可思议的奇闻轶事。
他一边悲戚自己种下的恶果,一边对柔儿还在人世间感到震撼和无法言喻的惊喜。一时间,悲喜交织:
“沈洁......我记得。温雨......柔儿......怎么会是这样?这是真的吗?清舟,我的柔儿真的是温雨?她真的是被换走了,她还活着?!我......我现在就要下去找她,现在就去!”
陆锦坤踉跄了几步,蒋清舟眼疾手快的扶住他,他身子突然松垮下去,瘫坐在地上。
“伯父,这事急不得。您先听我说完。”
蒋清舟就把在酒店和杜泽辰、霍尘商量的方法告诉了他,陆锦坤满目疮痍的看向他,双唇都在抖动:
“清舟......难为你一片苦心。这些年,我无颜面对你伯母。我竭尽全力的对她好,可我终归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加上后面孩子体弱多病,到离开人世,我简直没有一天能睡上安稳觉。如今,这真相......这都是我造的孽啊!”
此时的陆锦坤已满脸泪水,他苦笑道:
“如若不是我......你知道吗?那时,柔儿不见了,你伯母每日就像疯了一样。柔儿后来又回来了,可她不会叫爸爸妈妈了,就像是个木偶娃娃。你伯母每天以泪洗面,好多次抓着我的衣服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查到是谁把她的柔儿折磨成那样,每次都哭到声嘶力竭昏过去。”
陆锦坤擦了擦泪,继续哽咽道:
“我对不起你伯母,对不起两个孩子,也间接让你......我时常都会想起,你经常目光空洞的站在我家栅栏前......所有人,所有人都因我受尽折磨。我是个十足的罪人啊,清舟!”
说到这里,陆锦坤双手抱住头,
“清舟,你说,我的柔儿究竟是吃了多少苦才长这么大,如今,我的柔儿还在,我无法形容我现在是一种什么心情,这犯下的罪,真的还有机会去赎吗?”
蒋清舟深吸了一口烟,弯腰屈膝坐在了他旁边。
“伯父,错,已不可挽回,您要接受现实,按我说的方法办,伯母和温雨就不会受到伤害。让伯母有个幸福的晚年,让温雨重新得到家的温暖。若说赎罪,您便把此当作是赎罪吧。真相是剜心的,就让那些事烂在肚子里吧,从现在起,竭尽所能给她们母女一个崭新的人生。”
陆锦坤慢慢回神,点着头:
“我听你的,都听你的!”
蒋清舟缓缓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袋子递给陆锦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