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雨没有再接话,没有再争辩,她知道,不管这个时候她提出什么疑问,他们肯定都早已想好应对答案。
她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着,嘴里似乎是在控诉蒋清舟,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语:
“两年前,你从假山水塘把我抱出来,你守着我。那是自姐姐死去后我不曾体会过的温暖,后来我才发现,那对我来说,不仅仅是温暖。若知有今日,我宁愿一直都是单方面暗恋你,默默陪在你身边。我宁愿跟你之间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假如今天,你告诉我,你愿意试着去忘记柔儿,我可能还会信你几分,没想到,你为了把我当作她困在身边,竟然编出这么匪夷所思又离谱至极的故事。”
话说到这里,温雨已经退到了离电梯很近的位置,电梯门也刚好在此时打开。温雨决绝的看了他一眼,疾步踏进电梯,按了关闭按钮。
蒋清舟极速跑过来,可是,另外两部电梯迟迟不动,他让陆锦坤等待电梯去车库拿那个盒子、那封信件,他则从楼梯往下跑。
等温雨来到一楼大厅,冲到门口,暴雨依然在肆虐的下着。她回头看了一眼,远处,蒋清舟已经从楼梯间冲到大厅里,她来不及思考,立刻往雨中跑去。
马路边,蒋清舟追上了她,抓住她的肩膀,在暴雨大喊:
“温雨!我没有骗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现在!立刻!跟我回去!再测一次dNA,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暴雨淋的两人几乎睁不开眼睛,浑身湿透的温雨大声喊着:
“你还想再骗我?!以你们的身份、地位,勾勾手指花花钱,报告真真假假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蒋清舟声嘶力竭道:
“温雨!一切都先不说,单说我对你的真心,对你的爱,你一点都感受不到吗?为何要这样质疑我?”
温雨苦笑道:“真心?爱?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没有这张与她相似的脸,我现在会在何处?如果是你,我编这样的故事给你听,你会信吗?我不要做傀儡,不要做别人的影子。放开我!”
蒋清舟几近崩溃,不顾她挣扎反抗,强行把她横抱起,一直抱到大厅外的阶梯上,淋不到雨才有所松懈。
温雨挣扎着下来,他抓住她的手臂,死死盯着她,屏住怒火,道:
“如若像你所说,那么,今天的报告我能让它成为非亲子关系?!温雨,我知道突如其来的身世真相把你吓坏了,可这不是故事,这都是真的!你相信我!”
温雨甩开他的大手,湿透的发丝,水滴不断往下落,煞白的脸庞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她冷冷的质问:
“都是真的?那好,你告诉我,那个死去的柔儿她是谁?你说我五岁丢失的,她被误认的时候是七岁,对吗?幼儿长相变化是极快的,整整两年时间,回来的孩子一定和五岁有区别。”
“以陆家的身份地位,丢了两年的孩子莫名其妙又回来了,他们也不可能不带她去做亲子鉴定。所以,当时的亲子鉴定如果是假,她又怎会被陆家养到十几岁?如果当时的亲子鉴定为真,她已经死了几年了,你们又是从哪里得知鉴定为假!死去的就是陆家的孩子,就是柔儿!不是吗?”
“你接下来还想跟我编什么故事?!她跟我是双胞胎?同父异母?同母异父?蒋先生!!!你发现了吗?真相永远是一顺而下的,而谎言,必定漏洞百出!你觉得,你接下来得用什么更离谱的故事才能补回这些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