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千烨做事的效率极高,替我洗澡洗头、检查伤口后酱酿酱酿一气呵成。我躺在床上,双脚搁在他的腿上,他替我仔仔细细地消毒后又开始涂药膏。
“不疼吗?这么多口子?”
千烨心疼不已道。
“疼,就不想你了。”
我喃喃道。
千烨涂着药膏的手一顿,好久不再说话。
“你好好休息,睡上一觉,等你睡醒我就回来了。”
他把药膏抹匀后又对着吹了吹,等药膏差不多干透便替我穿上袜子。
我陷在床里感觉自己的骨头都是软的,闻到沐浴后自己身上的味道,有一种新鲜采摘的草莓捣成酱的香气,摸了摸露在空气中肩膀,皮肤滑嫩得像绸缎。脑海中浮现刚才在浴室的画面,一想到他的凶猛和霸道,心里的某一处便被填得满满的。
他替我穿好袜子,放好药箱和我吻别。我有心勾他,在他起身之时,手指一勾,宽松的丝质睡衣便滑落,露出一片的莹白。男人的姿势一僵,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后,又把我压在身下给了我一个深深的吻。
“乖,我忙完就回来,哪也不去!”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放你走。”
我用手指摩挲着他的唇。
“什么问题?”
“这里的一景一物都是你亲自敲定的对么?”
“嗯,是的。”
我说得这里是指寒洞。他大手一挥买下送我的生日礼物,又亲自过问了装修的宅子。
“所以那个舒服的按摩浴缸也是你挑的?”
“对!”
“圆形的浴缸需要定制;室内是一整面的落地窗;外面有一处小小的园林造景,三面高墙把景观包围,给足了私密性。”
我感叹道,这真是个好地方。
“你喜欢就好。”
“所以……”
我停顿一下,冲着他邪魅一笑。
“所以什么?”
千烨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
“你买这个浴缸的时候有想象过,我躺在里面的样子吗?”
我的声音轻轻的软软的,却像巨石投入河中,激起千层浪。千烨瞬间脑仁充血,脖子以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
他瞳孔地震,结巴道:
“没,没有!”
“我没有那么龌龊,我再畜生,当时也不至于动那个心思!”
我看他急着澄清时竖眉瞪眼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现在呢?”
我勾着他的脖子,坐了起来,用力把他推倒在床压在身下。
“等你脚上的伤好了,天天把你按在浴缸里!”
“嘴炮!”
“你等着!”
“我不用等,我现在就坐着。”
我挑衅地瞥了他一眼,背一挺身上的睡袍听话地滑落至腰腹。
……
事实证明这个男人是不能激的。
男人挥汗如雨。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嗓子都喊哑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肌肤是没有留下痕迹的,两条腿发软不说,还打着颤。就这样,男人还不打算放过。
“够了!”
“真的……”
我欲哭无泪。
不过这厮仿佛入了魔,对我的哭求充耳不闻。
“既然戒指你不肯给,那你就收着。”
他咬着我的耳坠呼吸重重道。
“但是,从今往后,不许再去见他!”
“你要是再去招惹他,我就顾不得什么兄弟之情,分分钟毁了他!”
“不需要派人去杀他,医闹稀疏寻常,车祸更是避免不了。”
“你听懂了吗?”
我已经瘫软了。费力捧起他的脸,把他的头扶到我眼前,巧笑道:
“你要搞他,用什么身份?”
“你是我的谁?”
他以为我会向往常一样维护白子陌,没想到我会这么问,眸色黯了黯,没留一丝余地给我。
…………
“叫老公!叫老公,我就放过你!”
“不要!”
老公……湖上有石子落下,噗通一声,泛起阵阵涟漪。随之而来的不是甜如糖浆的幸福感觉,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和心随着那颗石子一起落下,渐渐沉入湖底。眼泪扑簌簌落下,我赶紧侧过脸,不去看他的眼睛。
千烨见我静悄悄地哭泣,不解地伸手擦我的眼泪。我环住他的腰,身子缩成一团。
“我认命了……”
“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够了。”
“这一声“老公”我是绝对叫不出口的,你把它,留给别的女人吧……”
布满青筋的大手扣住了我的下巴,用力将我的脸摆正,逼我与他对视,我却固执地别过脸,仍旧不去看他。
“…………”
“叫我!”
“…………”
“叫我!”
“…………”
唇上一痛,铁锈味在口中蔓延。他发狠了,咬破了我的唇。我吃了痛,不断躲闪间瞥见他眼里的阴鸷和疯狂,仿佛下一秒要把我吃拆入腹。
不知过了多久,我趴在他的肩头轻声呜咽。他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我的背,双眼通红、嗓音沙哑道:
“你收了他的戒指,却不肯嫁给我……”
“你心里还记恨我。”
“要我怎样做,你才肯原谅我?”
“你告诉我!”
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没有应他,许久劝道:
“你走吧,他们都在等你,快正午了。”
房间内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淅淅索索的穿衣声。我痛苦地蜷缩成一团,眼泪像忘了关的水龙头倾泻而下。之前还被填满的心,像被人用铁锹凿开,一下下,又痛又酸。
即便如此我还是把头埋进胳膊,默默流泪无声哭泣。正当我以为他起身要走,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又要抛下我,留我一个人在深渊里无助下坠。他的长臂一伸把我从床上捞了起来,轻轻搂住我的腰把我放在他腿上,按着我的头一下下地吻我。
“我错了,之前是我太过自私,完全不顾及你的感受。”
“让你受了委屈!”
“告诉我,到底要怎样做,你才能消气?”
看着如此温柔的千烨,听着他小心翼翼且卑微的恳求,我失声痛哭。
“我要你!”
我泣不成声,心中的委屈和酸涩侵蚀着四肢百骸,身体不住发抖。
“我要你,牵着我的手走遍皇城的大街小巷!”
“我要你!”
我哭到几乎断气,不住哽咽。
“我要你!”
“从黑夜到凌晨,从日出到日落。”
“从星墅的玫瑰园到地下的酒窖!”
“从我阁楼的书房到你的卧室!”
“我要星墅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
粗粝的手掌擦过我的双眼,透过眸中的水雾,我看到他无比宠溺的眼神和渐渐扩大的笑脸。
“留下什么?”
我没说话,他顿悟。
“呵呵,就这些?”
他没料到我的要求是这些,似有些意外,又觉得我哭鼻子的样子有些好笑,拿起纸巾给我擦鼻涕。
“不止!”
我甩开他的手,不依不饶道:
“我要你亲口告诉那些人,我是你的女人!”
“人若犯我,如剜你心肝,你必诛之!”
“呵呵!!”
“还有吗?”
“…………”
“暂时没有了。”
“好,我答应你。”
“真的?”
“真的!”
“你不骗我?”
“不骗你!”
“好,那你走吧!”
“呵……”
千烨摇头笑道:
“星墅到处是监控且无死角,看样子我得挑着地儿叫人灭几个掉。”
“想要去压马路,你就乖乖地待在家里养伤。没好之前不要下地乱跑。”
“至于你是我的女人,这个毋庸置疑。我会让九州的每一个有眼睛有耳朵的都知道!”
“乖,好好睡觉,不要想东想西的。从一开始我是认真的,不是玩玩而已!”
我又被重新置进了被窝。千烨啄着我红肿的唇难舍难分,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起身去穿外套。
“这段时间不太平,我会让人跟着你,你不准离开他们的视线!!”
他随手打好领带,长腿一迈准备出门,手刚碰到门把又折了回来,快步走到床头,在我眼角留下一个吻,柔声道: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