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又找到了早市的几位摊主,证明陈亮确实一直跟在时欣然身边,时欣然还不断地说“离她远点。”
但像是谭云骞这样从头看到尾的只有一个。
现在陈亮骚不骚扰时欣然已经不重要了,而是用这个理由将其扣押,收集证据。
曾永贤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没有经过陈亮所在的城西派出所,直接把电话打到局里。
局长也曾经是王昌海的老部下,骚扰到老爷子的外孙女了那还了得?
必须严查!
刑侦队迅速成立专案组,当天就申请了搜查令,在陈家人还不知道陈亮被抓的时候突然袭击。
从家里搜出大量裸\/照和黄色报刊、禁书,以及一些宝岛的诸如《甜蜜蜜》这类的靡靡之音磁带。
照片上的女同志大多是张春丽服装店的顾客,有些是爱玩的,一听说有家庭舞会就主动参加。
有些则是为了占便宜,买绝版的时髦衣服。
还有些是张春丽骗她们说要帮服装厂拍摄广告照片,各种理由都有。
改革开放以后各地陆续开放了歌舞厅,但是在公共场合跳贴面舞肯定会被抓走。
一些寻求刺激的人,家里地方再大点,就约上几个人到十个人在家里举办舞会,窗帘一拉,录音机里播放着靡靡之音,就开始跳什么贴面舞、黑灯舞、摸摸舞。
只要被举报一律流\/氓罪。
某知名演员就是这样被抓了典型。
江城市之前也查处了几起家庭舞会的案件,但是像陈亮这种还涉及强暴勒索的并不多。
涉案人员比较多,案子没那么快结束。
时欣然只关心陈亮的下场。
即使严\/打期间办案要求从快从简,省略了很多程序,也没那么快出结果。
买房子的人来了。
还是前世来买房子的那家。
一对刚结婚的小夫妻,男的叫薛卫民,女的叫乔艳丽。
看房子的时候是公婆和娘家爸妈一起陪着来的。
小夫妻很恩爱,两家的父母也都温和有礼。
乔艳丽一手挽着婆婆一手挽着自己的娘家妈。
她的婆婆打量着房子,不停地点着头,“这房子看着不错,挺规整的,离着我们又近便,你们要是不愿意做饭了就回家吃。”
乔艳丽的妈赶紧说:“离我们那也不远。”
乔艳丽搂着两个人,“我和卫民以后今天回娘家吃,明天回婆家吃!”
两个妈都笑着摸摸她,“行,你想上哪吃都行!”
时欣然看着这一大家子,每次都会不自觉地被他们感染。
多幸福的一家子。
愿意一次次把房子卖给他们也是因为这一家子让她感觉到了幸福温馨的家庭氛围。
没那么多糟心的事。
卖房子的人都有个心理,即使自己不住了也希望房子的新主人能善待它。
薛卫民问,“房子怎么卖?”
“一百三一平方米,一共43.2平方米,院子里的小棚子你再给我二百。”
“一共五千八。”
薛卫民点下头,“价格还能再低吗?”
时欣然摇摇头,“不能了,过户时我可以把价格报低点,让你们少拿点税。”
他们也看了不止一家房子,这个位置是最满意的。
离着单位和两家老人都很近。
“我可以先陪你们过户,过完户以后我一个星期内搬走。”
乔艳丽笑着看她,“不着急,你月底前搬走就行。”
两口子很痛快,下午就去过了户,月底过来收房子。
时欣然将衣物都打包好。
这家人的照片,以及老人留下的一些重要遗物她都收好带走。
今天是她重生回来的第六天,她要去找房子。
想要租住的地方已经想好了,自然是离着谭云骞越近越好。
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这几天她忙里偷闲还保养了一下自己。
买了蜂蜜,和着蛋清给自己做面膜,再加上甘油和维c注射剂,变着法的护肤。
之前原主因为姥姥的去世没心情打理,脸有些干。
她耐心倒饬几天终于恢复成白皙透亮,吹弹可破的皮肤状态。
本来原主的皮肤状态也不错,给点营养就灿烂。
去理发店将头发上的分叉都修剪干净。
为了让头发柔顺,她还买了新出的蜂花护发素。
勾引人就得有勾引人的觉悟,别说什么见色起意,脸面是自身的第一张名片,初次见面或者不熟悉的时候谁会透过你的脸看到你的内在?
人本来就是视觉动物,都喜欢漂亮的事物,她不管谭云骞会因为什么喜欢上她,只要能喜欢就行。
可以留在他身边就好,甚至身份都无所谓。
重来这么多次她看的很开。
什么金钱、爱情、脸面、名声、身份等等,在生命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时欣然认真地洗脸、刷牙、修眉、抹雪花膏。
唇上涂了一点凡士林润唇。
皮肤已经嫩得出水,不用抹腻子。
头发两边编了两个蝎子辫扎到脑后,下半部分披散着。
她还特意买了一条带荷叶边的白纱连衣裙。
用丁香花做了香包放在柜子里熏香。
照着初恋白月光的样子打扮的。
收拾完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大的一朵白莲。
看得她想抽自己一巴掌。
修的恰到好处的眉毛,睫毛又长又密还微微翘起,大眼睛忽闪着,白皙红润的皮肤,果冻样的嘴唇,飘逸的长发。
有生以来第一次撩男人,还挺紧张的。
她在镜子前动了动,做摄影师的,她最知道自己什么表情,以及哪个角度最好看。
小骞骞,我来了!
她重重地呼吸一下,拎上小皮包,出门!
大有壮士一去兮的架势。
坐上公交车,为了保持裙子整洁没有褶皱,她一直站着。
今天她特意看过天气预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下了公交车,她看到不远处的街道对面,一个平房正在修整院墙,院门口站着几个光着上身的男人,正在抽着烟。
谭云骞坐在一摞砖上,一条腿耷拉着,另一条腿弓着,脚踩着下面的砖,歪着身子,嘴里叼着一根烟,表情慵懒,还是一副百无聊赖的神情。
旁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好玩的事,几个人都笑的直弯腰。
只有他牵了牵嘴角,嗤笑一下。
笑得很敷衍。
很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