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连第一次知道这个外孙女这么会说。
三言两语把他架到最高点,他要是再说什么一味反对的话就成了不可理喻了。
但是孩子说的也没错。
那个混混自己也没见过,只是听到曾永贤说了他的一些情况。
曾永贤也说了这孩子曾经是他儿子的同学,原来学习非常好。
要不是家庭的原因可能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也许自己真的是关心则乱,应该好好了解之后再下结论。
王昌连微叹一口气,语气又温和不少,“你什么时候带他来见我啊?我去见他也行!”
时欣然一听他的语气软下来,看来气消了,“我们过些日子要去花城,他去谈生意,我去进点婚纱拍照用。我们回来时路过省城,到时候去看您。”
王昌连的心又提起来了,“你要和他一起去花城?”
“对,要不然我自己去您放心吗?”
王昌连抚额,“但是你跟他去我也不放心啊!”
时欣然又笑了,“舅姥爷,结婚前我们不会乱来的,您相信我,我不是陈玉芬,不会做傻事。”
陈玉芬被刘家轻视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婚前就和刘永勤在一起了。
至于是刘永勤哄骗的,还是她自愿的就不知道了。
反正这也是家里人反面的教材之一。
王昌连叹口气,“行吧,你要自己多留点心眼,早点回来带他来见我!”
时欣然欢快地应着,“好的,舅姥爷,您不生气了吧?”
王昌连哼了一声,“我叫人找了那么多年轻的小伙子想给你介绍!结果白忙活了!”
“舅姥爷,我明白您的心意,等着您见了以后咱再说好吗?”
“行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舅姥爷再见!”时欣然挂了电话松口气,这一关暂时过去了。
舅姥爷肯定会找人再次调查谭云骞的。
就是不知道会找什么人,那些人又会怎样评价谭云骞。
舅姥爷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希望不要太麻烦。
王昌连挂掉电话看着桌子上的一沓照片直瞪眼。
他翻了翻觉得哪个都挺好,各行各业都有,个顶个的像样,都快赶上选驸马了。
他真的要好好调查一下这个叫谭云骞的小伙子,到底哪好,值得小丫头死心塌地的。
要是查出来真的是个无恶不作的地痞流氓,他就是绑也得把孩子绑到身边来。
妹妹家就这么一个独苗了,他都保护不好,百年之后都没脸去见妹妹!
谭云骞取完摩托和边防证,跑去冷库买了些冷冻海鲜给刘叔送去一些,再给徐长明。
以及胡同口的李奶奶。
当初他被关秀娥赶出去罚站差点冻死,要不是李奶奶把他领回家可能世界上就没他这个人了。
所以无论年节他都会买东西给老人家送去。
老太太有儿有女,也都孝顺,平时也用不到他,但是这份情他一直都记着。
谭云骞送完礼就跑去找时欣然。
时欣然正站在椅子上往门框插艾蒿,王奶奶今天起早去采的。
给谭云骞家的门上也插了两根。
她看着下面的谭云骞弯起眼睛,“你回来了?”
看见他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她拿出手绢给他轻轻擦着。
“回来了!”谭云骞仰着头看她,享受着她轻柔的擦拭。
手绢上带着独属于她的芳香,让人沉醉。
等她擦完,谭云骞伸出双臂,一条胳膊箍住她的双腿,一手托住她的腰将她抱下来,揽进怀里,撩开她垂在脸颊的一缕发丝,“我带你去看房子。”
时欣然一愣,“什么房子?”
“后面那个楼,走吧!”
谭云骞拉着她的手从胡同另一头绕到后面正在盖楼的地方。
这里就是明年要搬迁的楼房,已经建到二层了。
“一共六层,我选了三楼,王奶奶在一楼,和我们一栋楼。”他在说“我们”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眼睛还偷偷地看向时欣然。
时欣然低头浅笑着。
好像接受了“我们”这两个字,谭云骞的心情也随之雀跃。
两个人走进中间的单元门。
外面竖着一根根钢管,里面也是乱糟一片,楼梯也还没有扶手。
一进去就有工人制止,“别往里走了,危险!”
谭云骞递过去一根烟,“我住三楼,带对象过来看下房子户型。”
工人接过烟夹在耳朵上,“行,注意脚下,快点看!”
“好,谢谢!”
谭云骞领着时欣然走到一楼靠左手边的屋子。
“楼上楼下都是一个户型,还没盖到三楼,可以改,除了承重墙不能变,隔断都能动,你看看有什么想法……”
时欣然笑了,摇着他的胳膊,“我说了算?”
谭云骞两眼含笑点头,“你说了算。整栋楼最大的屋子就是左边的,差不多八十平方。”
没有公摊面积,显得屋子很大。
一楼就是原户型,三室一厅一厨一卫的设计。
房厅和大屋都不小,还有两个小屋。
其中一间挨着厨房,很小很细,摆张床就满了。
“这间小屋可以不要,和厨房连起来,我喜欢厨房大一点,还能放下餐桌,在厨房吃饭。”
谭云骞的脑子里已经自动浮现出画面,宽敞明亮的厨房里,时欣然在忙碌,他在旁边打下手,饭好了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
时欣然又看了下卫生间,“这里也可以扩大点,能放下洗衣机,还可以洗澡。”
谭云骞握紧她的手,“好!”
“客厅可以在这里摆上沙发,这里放茶几,这里放电视,窗边可以做个嵌入式的书柜,门口这个位置安个鞋柜……”
“窗帘我想要两层的,一层纱帘,一层厚点可以遮光的……”
时欣然每说一句谭云骞的笑容就加大一分。
脑子里又不自觉地构建画面。
他坐在沙发上,时欣然像小猫一样依偎在他怀里看电视……
时欣然回头看见他看着一处出神的傻笑,脸上还带着红晕,忍不住笑了,“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谭云骞被她笑的不好意思,有种被戳穿心事一样的心虚,搂过她,将她的头按在胸前,“别笑了!”
都怪她描绘的画面太美好了,也怪自己想象力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