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上了二楼,单人间在走廊的里侧,两个房间对着。
打开门里面很狭小,一张单人床,一个小课桌加一把椅子,桌子上摆着风扇和暖水瓶以及两个茶缸,其余什么也没有了。
谭云骞站在门口轻蹙着眉,屋子里又小又闷,被褥看着也很旧,甚至有点脏,照宾馆的条件差远了。
时欣然拉着他坐在椅子上,“没事的,我们自己带了床单,就住这了。”
确实比她想象中简陋多了。
她从穿过来以后还没住过招待所。
她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床单和枕巾递给他,“洗洗赶紧睡,明早我们去爬白云山。”
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她困了。
往常这个时间她早就躺下和周公约会去了。
谭云骞接过床单,又拿了换洗衣服,搂住她亲了亲,“早点休息。”
他再一次后悔之前的铺张浪费,早知道自己会有对象他怎么也要多攒钱。
谭云骞去了对面房间,时欣然打开风扇吹了会儿,花城要比江城热多了,这个时候的江城晚上很凉快,开着窗睡会觉得凉。
花城的夜晚吹风扇都觉得风是热的。
她换好床单拿着洗漱的东西去了洗澡间。
女洗澡间只有两个格间,这么晚了也没人洗。
花城六点多才亮天,谭云骞现在习惯了早睡早起,五点多睁眼时外面天还黑着,睡了一身汗,又跑去冲个澡才敲响时欣然的门。
没想到时欣然早已经收拾好等着他了。
她今天梳了一个低马尾,穿了一件鸡心领白色半袖棉线衫,浅蓝色的绵绸裤,下面配上王奶奶做的鞋。
看见他就扬起笑脸,“我们先去吃早饭,再坐车去白云山!”
谭云骞看见她的笑脸好心情立刻就来了,“好!”
时欣然背上相机,又拿出一个背包交给他。
再戴上太阳镜和白色的遮阳帽,挽着谭云骞的胳膊出门。
他们没有在招待所的餐厅吃早餐,虽然便宜,但是种类太少了。
到了花城,美食很多,时欣然要去早茶摊吃。
两个人找了一间比较大的早茶摊,带院子的,院子里摆了二十多张大大小小的桌子,都坐满了人。
看着台子上摆着的一碟碟美食,时欣然已经眼花缭乱了。
谭云骞看她两眼冒光就知道哪个都想吃。
“想吃什么就点,剩下的我吃。”
时欣然没出息的吸了下口水,“好,虾仁肠粉、牛肉丸子、鸡爪、虾饺、蒸排骨、干蒸烧卖、流沙包,再要个鱼片粥和生滚粥……”
她觉得这种每样一小碟挺好的,吃的种类多。
北方菜很很实惠,菜码很大,但是一盘子上来一下就干饱了,品尝不了太多样式。
开吃的时候时欣然就知道谭云骞的好处了,她是个眼大肚子小嘴又馋的人,这么多种类一样吃一个就饱了。
之前她来的时候都不敢点太多。
谭云骞第一次早餐吃这么多品种,现在他的饭量被时欣然喂的大多了,时欣然吃剩的被他一扫而光。
时欣然摸着小肚心满意足,“明天再换几样。”
“别着急,我们还要在粤省待好多天。”
时欣然一拍小肚子,“好,我们出发!”
两个人拿着东西先去买了张花城的地图,又去坐公交车。
目的地白云山。
这年代的各个旅游点也有卖纪念品的。
哪个地方都少不了各种玉石。
时欣然拉着谭云骞先跑到了一个卖玉的地方,这里还可以手工刻字。
谭云骞以为她要买玉。
时欣然一摆手,问正在刻字的师傅,“师傅,我不买玉,只想刻字行吗?”
师傅抬头看她一眼,“可以,刻什么?”
时欣然从衣服里拽出谭云骞送的项链,“在上面刻个骞字。”
“两块!”
“好!”时欣然把项链摘下来放到台子上,谭云骞赶紧付钱。
“你要刻字?”
时欣然笑咪咪地看着他,“在这颗红心上刻个谭云骞的骞字好不好?”
谭云骞的耳尖一点点变红,他耳朵里自动把时欣然说的话过滤成“在心上刻个骞字”……
“好……”他抿着嘴别过脸,压住要飞起的嘴角。
他又亮出手链,“是不是也可以在这上面刻个字?”
时欣然还没说话,师傅就替她答了,“可以!”
时欣然在项链上刻上“骞”字,手链的玛瑙石上刻着“云骞”,黑曜石上刻上“欣然”。
师傅还设计了一下,“骞”字很像是一只在奔腾的骏马,非常好看。
刻完字,上面还点了金粉。
时欣然戴上项链,金色的“骞”字在太阳光下闪闪发亮,谭云骞伸出手指轻轻托起那颗红心,用手摩挲着,在心底一点点镌刻出“时欣然”三个字。
时欣然握住他的手,两个手腕放在一起,两个人的名字也紧紧挨着,看起来有点俗有点土。
原来爱情真的会让人做傻事。
“走吧,我们上山,去摩星岭姻缘树!”
谭云骞就算没谈过恋爱,姻缘树的意义也明白,拉着时欣然就快步走。
白云山是南粤名山之一,自古就有羊城第一山之称。
正值盛夏,来这里旅游的人不少。
两个人边爬山边拍照,长时间没运动,时欣然爬上来有点腿软。
摩星岭是白云山的最高峰,这里有一棵粗壮茂盛的大榕树,具体有多少年了谁也说不清楚。
谭云骞看着树上挂着的各种红色布条,“这就是姻缘树?”
“对!”时欣然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布条,“把这个挂到树上,越高越好。”
红布条上面写着“谭云骞 时欣然 往后余生,万般皆你,彼此温暖,白首不离”。
谭云骞接过布条,看清上面的字,手开始颤抖,顾不得周围还有游客,一把搂住时欣然。
“时欣然……”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你怎么可以这么好?
好到让他觉得做什么都不够。
时欣然枕着他的肩膀,感觉到脖子间好像有温热的液体滑落。
她戳了戳他的胸膛,小声说:“周围那么多人看着呢……”
谭云骞不管,就是紧紧搂着她,不让她看他的脸。
他用手抹了下眼睛,深吸一口气,“我去挂布条!”
他轻轻推开时欣然走到大树下,爬上大树,他要将这个布条挂得更高一些。
如果天上有神仙,那就离神仙更近些,让他们可以看得到。
这是时欣然的心愿,也是他的心愿,希望他们能够显灵,保佑两个人可以白首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