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美娟趴在吉普车上不停地按动快门。
老板结婚她也算风光了一把,坐上军用吉普车了!
车队走的都是江城的主街道,引来无数人侧目。
车里,谭云骞和时欣然坐在后座上,牵着手。
谭云骞的嘴一直没合上过。
时欣然看着他突然笑了,“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谭云骞摇摇头。
“旺仔!”
“旺仔是谁?”
旺财的兄弟吗?
“旺仔牛奶上的旺仔,等着给你画一个就知道了。”
时欣然说完自己先笑得不行,被谭云骞一把搂进怀里,迅速地亲了一下脸蛋儿。
时欣然依偎在他怀里,摆弄着手里的花,低头笑着。
说谭云骞像旺仔,那她就是旺妹,觉得自己笑的嘴角都酸了,但是止不住。
皇冠车停在东方宾馆楼下。
东方宾馆是江城的老国营宾馆,四层楼。
改革开放以后重新修整了外墙又装修了内部。
有客房,餐厅,还有歌舞厅。
又是一阵鞭炮声结束,谭云骞下车转到另一侧扶着时欣然下来。
两个人牵着手走进宾馆。
餐厅在一楼,已经有人先到了。
请的都是木材家属院的邻居,也是谭父生前关系很好的工友们。
毛晨和杨奎帮忙招呼客人,刘家兄弟守着门口。
刚才他们看到谭家人站在那了,怕会混进来参加婚礼。
今天可不欢迎他们。
谭云骞定了二十桌,但是没想到来的人越来越多,最后竟然来了三十桌。
娘家人那一边来了很多时欣然都不认识的人。
有些有点面熟,好像是原身姥姥姥爷曾经资助过的战士遗孤,但是有些是真不认识。
而且看着一个个的身份不简单。
来了都先跑去和王昌连握手。
曾永贤也来了。
还有长兴派出所的艾所长。
这些人都不是她通知的,她只请了原身之前相处比较好的邻居和同学,数量也不多。
一定是舅姥爷,怕婚礼上娘家人太少不好看。
来的这些有头有脸的人也是给撑场面了。
时欣然感觉心里暖呼呼的,老爷子真是操碎了心。
婚礼现场也要比平时多了些装点,棚上彩色亮光纸的拉花,下面吊着气球。
场地四周还摆满了塑料花。
这是欢迎领导和外宾时才会有的待遇。
餐厅的舞台比讲台高一些,铺着红地毯,也摆满了一圈塑料花,台边上还立着一个话筒。
后面的幕布上挂着一个条幅,上面写着“谭云骞 时欣然 喜结连理”,下面还挂了一张三十六寸的婚纱照。
婚礼定在十点五十八开始。
两个人是自由恋爱,没有介绍人。
但是主婚人和证婚人不能少。
等着婚礼开始,一个中年男人走上台,把话筒移到台中间,“大家好,我是刘国栋,受新郎新娘的委托,今天来到婚礼现场做主婚人!”
台下有认识的一阵唏嘘,市委秘书来当主婚人!
这得多大的面子!
“欢迎大家来参加谭云骞同志和时欣然同志的婚礼,现在我们有请两位新人上台。”
谭云骞牵着时欣然的手走上台,两个人站定。
刘国栋浑厚的声音又响起,“今天是谭云骞同志和时欣然同志喜结连理的大好日子,首先我为他们送上最诚挚的最热烈的祝福,祝你们新婚幸福,生活美满,在以后的日子可以相知相守到老,齐头并进,共赢美好生活!”
“谭云骞同志是一位非常优秀的青年才俊,从事个体经营工作,时欣然同志是出色的摄影师,两个人是自由恋爱,从相知相爱到如今相守,今后成为彼此的家人,共同肩负起家庭的责任……”
“现在有请我们的证婚人严局,严卫国上场,来为两位新人证婚!”
台下又是一片哗然,市公安局的严局长,严卫国!
刘国栋是谭云骞请来的,经过之前的事俩人也算是有了革命友情。
严局长是王昌连找来的,身为曾经的老部下,来当个证婚人义不容辞。
新郎那边的人觉得谭家小子找了个有背景的官家小姐。
新娘这边的人以为新郎家世不错,不然也不会找他们来撑场面。
严卫国拿着两个人的结婚证,“大家好,我是严卫国,今天很荣幸能在这里和大家一起见证两位新人最重要的时刻!”
他看着结婚证一字一句地念出,“谭云骞 时欣然 申请结婚,经审查符合《华国婚姻法》关于结婚的规定,准予登记,发给此证!”
“结婚证是两个人自愿结合的法律证明,也是他们幸福的开始!让我们祝贺两位同志新婚快乐!”
严卫国离开后,刘国栋看着谭云骞调侃道,“新郎新娘没什么要说的吗?”
谭云骞走到话筒前,没说话,先红了眼眶,开口带着一丝鼻音,“首先感谢今天来参加我和时欣然同志婚礼的各位亲朋好友,谢谢你们!”
“我还要感谢我的爱人,时欣然同志,谢谢你来到我身边,给了我一个家……”
谭云骞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他轻轻扬起头,将时欣然搂进怀里。
时欣然趴在他怀里,眼泪也止不住了,“谭云骞,我们有家了……”
台下掌声雷动,很多知晓内情的都已经在悄悄抹眼泪。
谭云骞的几个兄弟哭得咧着大嘴一点没形象。
王奶奶和李奶奶,刘家两口子也都抹着眼泪。
王昌连别着脸也不禁老泪纵横。
台下的姜平洋抹了下脸,嘟囔一句,“艹,结个婚整这么煽情干啥玩意儿?”
餐厅传菜的一角,一个穿着服务员制服的中年女人也在掉眼泪。
关秀娥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儿子结婚。
那么盛大,那么多体面的人参加婚礼。
大领导来当主婚人和证婚人,这是多少普通人羡慕不来的。
如此风光的大日子,即使没有父母在场,婚礼依然体面、瞩目。
这曾经是她以为会在小阳婚礼上出现的画面,没想到却出现在她不想承认的儿子身上。
假如,只是假如,她没有离开,是不是现在应该站在台上,作为新郎的母亲,接受祝福,看着儿子娶妻……
一个三十左右岁的主管模样的女人翻着白眼走过来。
“发什么呆呢?赶紧上菜!再看也不是你的闺女儿子结婚,你就羡慕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