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刷厂门口蹲着三个农民工,看见谭云骞过来眼睛一下亮了,“谭老板,来活了?”
谭云骞点头,“对,跟我进去吧!”
三个人加上姜平洋跟着他一起进了厂子里。
谭云骞先去办公室结了这一批的尾款,又付了下一批的订金,再拿着单子去库房提货。
挂历都已经装订好了,一摞摞整齐的摆放在那里。
拉货的卡车都是雇的印刷厂的,从木材厂倒是能借来免费的车。
但是一次两次行,现在发货太频繁了,谭云骞就直接用印刷厂的车。
谭云骞拿出单子,把一批批要发的货按照每单的系列、数量和地址分好。
三个力工负责打包装箱。
印刷厂的工人再抬上车,到了火车站可以直接发货。
姜平洋看着一车的挂历咽了下口水,“这是多少本?”
“三万!都是之前欠的没发的。他们出去推销挂历,只要定下来一个厂家我这边就会发货。”
姜平洋是震撼的,他之前都没觉得这是门生意。
不怪人家赚钱,比自己有头脑多了。
工人们正在搬挂历,一个长得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手里拿着提货单。
瞥了一眼工人正在搬的挂历,大胖手还欠欠的翻了翻地上的挂历。
回头看向谭云骞,“你们也是卖挂历的?”
谭云骞眼神微动,点下头,“对。”
“你们这挂历找哪个摄影师拍的?拍的挺不错啊!还往外卖照片不?”
谭云骞摇摇头,“不卖!”
中年男人一撇嘴,没再说话,把提货单交给保管员。
保管员领着他到库房最里面,指着一堆挂历让他验货。
他不知道在和保管员小声说着什么。
谭云骞用胳膊肘碰碰姜平洋,“有时间没?”
姜平洋一愣,“你要干啥?我今天没什么事……”
谭云骞云淡风轻地吐出几个字,“打个架啊?”
姜平洋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说啥玩意儿?打架?”
谭云骞啧了一声,“小点声!”
姜平洋懵逼了,“你啥意思?上次那事没过去?你不是已婚好男人,不扯淡了吗?”
谭云骞瞥他一眼,就知道他误会了。
“不是跟你,你要去就去,不去拉倒。”
姜平洋眼睛一瞪,“去,打架他妈的谁怕谁啊?要不我把几个兄弟叫过来?”
谭云骞一摆手,“不用!”
那个中年男人才印了不到两千本的挂历,雇了辆毛驴车很快就拉走了。
等着他走了,谭云骞回头看看,“就那个小子。”
姜平洋也看过去,“那胖子得罪你了?”
“看他长得不顺眼。”
那人是在梦里纠缠媳妇又被爆蛋的龌龊挂历商。
他还没倒出时间去找,结果在这就遇上了。
姜平洋不说话了。
因为看人家不顺眼打架的事多了去了。
但是谭云骞就奇怪了,难道是在媳妇面前装的?
挂历打包好,装上车,一路拉到火车站的货运处。
谭云骞和姜平洋在后面骑着摩托跟着。
发完货已经中午了。
谭云骞没回家,和姜平洋找了家饭馆吃饭,还顺路买了个麻袋。
俩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着。
谭云骞也不喝酒,姜平洋自斟自饮喝了两瓶啤酒。
他给自己又倒上一杯,“卖挂历的事我等着带兄弟们过来干。”
到年底了,怎么也得让兄弟们赚点钱。
至于明年再说。
“我回去和我媳妇商量一下。”
姜平洋白他一眼,“能不能别三句话不离媳妇?没出息样!”
谭云骞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水,“嗯,你没媳妇!”
姜平洋翻了个白眼,放下杯,“哎,你媳妇总拍些美女,有合适的给我介绍一个呗?”
谭云骞一摇头,“没合适的。”
“真的不适合你。话剧、舞蹈演员居多,那些姑娘们心气高着呢,除非你现在是个款爷她们能多看你一眼。”
再就是一些女大学生,姜平洋初中还没毕业,又游手好闲这么多年,跟那些姑娘们根本都不是一路人。
也不好说有见面了就瞅对眼的,但是让他介绍是不可能的。
他能和时欣然在一起都是撞了大运了,不是因为命绑着,估计媳妇都不带搭理他的。
“你媳妇咋看上你的?”
姜平洋真挺纳闷的,婚礼上啥排场他都见了,新娘娘家咋能看上谭云骞的?
按说谭云骞的家庭条件还不如他呢。
谭云骞挑挑眉,“命中注定!”
姜平洋把酒杯一放,“狗插犄角整洋式!说人话!”
谭云骞笑了,“我说实话你不信,那我说自己招人稀罕,我媳妇就喜欢我行了吧?”
姜平洋觉得这人是想把话往死了里唠。
谭云骞看下手表,“我去给媳妇打个电话。”
他刚出门就远远的看见那个挂历商走过来,他赶紧进屋结账拉着姜平洋就走。
“我艹,你牛啊!都知道这胖子住哪!”
“不是他家,姘头的家!”
这是梦里的他查到的。
梦里,这个肥头大耳被媳妇爆蛋以后又被他跟踪揍了一顿。
也亏着是姘头家,这小子不敢明目张胆的直接上门。
绕着僻静无人的地方走。
选的是学校后面一条狭窄的胡同,另一面就是工厂,这条路特别窄,又没人家,白天晚上都没什么人走。
俩人悄悄跟在后面。
那人走了一半路听着后面有脚步声刚想回头,一个麻袋就罩过来,紧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一阵鬼哭狼嚎。
谭云骞真是发了狠了,从旁边抄起一个棍子就砸下去。一想到这么恶心的人曾惦记过媳妇他就火撞脑门。
这人太猥琐了,外面养着一个姘头,还到处调戏漂亮小姑娘。
他每次卖完挂历收到钱就会来找这个姘头。
今天谭云骞看他来拉挂历,估计就是要给厂家送去。
这人的客户都是本地的厂子,数量不多。
看着差不多了,谭云骞一摆手,俩人撒腿就跑,再不跑旁边工厂该出来人了。
等着猥琐男从麻袋里钻出来人早就跑没影了,他觉得自己的腿都要断了,趴在地上一阵哀嚎。
谭云骞和姜平洋跑到胡同口躲在墙的一侧喘息着。
姜平洋摸出一根烟点上,“我去,这事可别让我那些兄弟们知道,太他妈幼稚了!”
谭云骞拍拍他,“该幼稚的时候就得幼稚,被人抓着有案底孩子不能参军了!”
他挥挥手,“我走了!再不回去媳妇该着急了!”
姜平洋吐出一口烟,咬着牙蹦出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