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从市场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家家户户灯火阑珊,炊烟袅袅。
两个人顶着一身一头的雪走进院子。
院落里的地上也覆盖了一层积雪,像是铺了白色的地毯。
谭云骞抬手想将两个人头上的雪抚掉,时欣然抓住他的手笑着问,“我们现在算不算共白头了?”
谭云骞低头一笑,“不算,你的牙还没掉,脸上也没有皱纹,我们还有好多好多年。”
他才不要这么早白头。
时欣然捶他一下,“我为什么一定要掉牙?”
她才不要当没牙老太太,她要永远十八。
她向前一步贴着他的身体,仰起头,“有个传说,相爱的人在初雪的时候接吻就会长长久久……”
还没等她说试试,腰就被搂紧,一个火热绵长的吻落下。
谭云骞收紧手臂,让怀里的人更贴紧自己的身躯,手里拎的东西掉落在地,舌尖轻轻撬开她的牙关,攻城略地,一点点加深。
时欣然顿时被夺走了呼吸,后脑被紧紧的扣住,双手无处安放,只能轻轻搂住男人的脖颈。
呼吸交缠,热情从胸腔蔓延至全身。
炙热的吻驱散了初冬的寒意。
雪花一片片从空中舞落,不停落在两个人的脸上、身上。
谭云骞抱起她,让她的双腿骑在自己的腰间,一路亲吻着走进屋子。
一阵天旋地转,时欣然被压在炕上,屋子里很黑,她却看清男人的黑眸染着欲色。
谭云骞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摩挲着,声音暗哑,“传说只说了接吻吗?要是初雪的时候再做点别的呢?”
时欣然的脸暴热,她想伸手推开身上的男人,结果手腕被抓得紧紧的,她挣脱不开。
只能软软的说一句,“吃完晚饭好不好……”
“一会儿再吃……”谭云骞呼吸渐重,低下头吻住她的小嘴,把反抗的声音吞进肚子里。
谁让她说些什么初雪的传说。
只接吻哪里够?
时欣然哭了,这人到底懂不懂浪漫?
浪漫,不是浪!
一个小时后,某男心满意足起身去院子里捡起装肉和菜的兜子去做晚饭。
某女骂骂咧咧头发凌乱的坐起,最后又躺下挺尸。
*
谭云骞走的前一天,两个人将窗户缝贴上了。
时欣然用面粉熬了浆糊,拿刷子涂在窗户纸上,谭云骞仔细的贴在窗户外的缝隙上。
窗户纸是白色的,和卷旱烟的烟纸很像,只是厚了很多。
这年代没有密封窗,到了冬天东北家家都要将窗子上的所有缝隙用纸条糊住,这也是东北的其中一大怪,“窗户纸糊在外”。
不然的话,隆冬季节针别大的缝隙就是碗大的风。
整个冬季窗户都属于密封状态,打不开。
等着来年春暖花开再揭下窗户纸打开窗户。
谭云骞从椅子上下来,“等着我回来,要是还觉得冷我再钉上毡子条。”
往年他就糊个窗缝就好了,年轻火力旺,屋子要是太热了还觉得口鼻发干,燥得慌。
谭云骞用木板压住棉条钉在外屋门的门边,里面挂上棉帘子,他怕变天,他再没回来冻着媳妇。
时欣然站在地上仰头看着他,她怎么觉得男人在做家务的时候特别帅呢?
谭云骞正在钉钉子,眼角余光扫到媳妇正漾着笑脸注视着他。
他立刻挺直背,嘴角勾起,手里的锤子在空中甩了一个花接在手里再砸下去,干的更起劲了。
钉完还问了句,“媳妇,我钉得怎么样?看看歪不歪?”
时欣然一伸大拇指,夸张的口气,“干得漂亮!小骞骞你真棒!”
谭云骞很享受媳妇的彩虹屁,笑着从椅子上下来。
时欣然赶紧挽住他的胳膊,“以前到了冬天我都发愁,最不喜欢干这样的活了,有一次还把手砸了。”
她在撒娇,也在示弱。
没男人时女人可以扛着大米袋子上五楼。
有男人以后可以矿泉水瓶都拧不开,总得让男人有点成就感和被需要感。
谭云骞伸手将她捞进怀里,握住她的手,“以后这些活都交给我干!”
“好!”时欣然奖励式的献上一吻,结果被紧紧搂住,加深了力道。
谭云骞温柔的眸子落在怀中人的脸上,又低下头一下下吻着她的额头、眼睛和鼻尖。
“以后你有我了,不用那么要强,也不用那么辛苦,不想做的事尽管丢给我。”
“好!”时欣然钻进他的怀里点着头,笑得像猫。
自从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她学会了撒娇,真正的撒娇,毫无顾忌的。
有人疼,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真的会让人沉迷。
“一会儿给王奶奶家也糊上窗户缝吧,我买的窗户纸够用了。”
谭云骞点头,“我们现在就去。”
他拿着东西去了隔壁。
时欣然也拎着蛇皮袋跟着过去,里面装着棉布和棉花。
谭云骞在窗外贴窗缝,时欣然拿出棉花,“奶奶,您有时间吗?帮我们絮两条棉裤呗?”
王奶奶笑了,“我现在大把的时间,你说吧,絮啥样的?”
“厚厚的,我们下个月要去漠河。”
王奶奶惊讶地看着她,“去那干啥?齁冷的!”
“去看极光,再拍点雪景。”
“啥极光?”
时欣然笑了,“就是一种特别好看的光,像彩虹、像闪电,是一种自然现象,漠河是华国看极光最好的地方。”
她用最简单易懂的句子讲给王奶奶听。
但是老太太还是一知半解,低着头嘟囔一句,“啥光那么好看,还非要跑到那儿去看。”
“要是去你再买点棉花,我再给你俩一人做个棉坎肩,棉裤咋也得三斤一条。”
“好,我今天就去买。”时欣然坐到她身边,依偎着,“奶奶,夏天也可以去看,等着天暖了我们带你再去一次。”
王奶奶乐了,“行,我也看看啥光这么好看。”
谭云骞贴完窗户又给王奶奶的门上也钉了棉条和棉帘子。
他走进屋子,王奶奶已经给时欣然量完尺寸在裁棉裤了。
又给他量了下尺寸。
老太太量着尺寸嘴里还嘟囔着,“之前给他做过棉裤,后来就不穿了,大冬天得得瑟瑟的穿个毛裤,嫌棉裤太厚不好看。”
“年轻可不能当回事,到老了都是病!然然以后可得管着这个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