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出来了。”时明月又把孩子往前递了一下,“还不快看看你姑娘?”
谭云骞又朝产房里看了一眼,才把目光落到襁褓里的小婴儿身上。
皱巴巴的小脸,眼睛紧闭着,小嘴撅着。
他的眼睛瞬间红了,眼圈里含着泪,颤抖着伸出手小心地摸了摸孩子的脸。
这是媳妇拼了命给自己生下的孩子。
他又多了一个家人。
王奶奶也凑过来看着孩子,“哎呦,闺女好啊,爸妈的贴心小棉袄。”
谭云骞刚想伸手抱一下孩子,就看见护士推着产床走出来,他立刻转了方向扑到产床边上,“媳妇……”
时欣然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着他,眼泪又掉下来了,嘴一扁,“以后再也不生了……”
太特么疼了!
看她哭,谭云骞的眼泪也止不住了,他抽泣一下,“就这一个,我去结扎!”
他一边掉着眼泪一边跟着产床去了病房。
时明月乐了,“孩子都不要了,眼睛里只有媳妇。”
“习惯就好了,在小骞眼里,媳妇就是他的天,谁也不好使。”王奶奶笑着抱过孩子,“他们不要,太奶奶要啊!”
两个人都跟着一起回到病房,一进去俩人就想退出来。
谭云骞抱着媳妇哭得那叫一个惨烈,比结婚那天哭得还惨。
有点丢人,全病房的人都在看他。
有个产妇看得阵痛都忘了喊疼。
时欣然不停拍着他的后背。
本来挺疼的,委屈的直哭,这回好了,有个哭得更惨的,她硬生生的把眼泪憋回去了。
谭云骞抬起头捧住时欣然的脸亲了亲,哽咽着,“媳妇,辛苦你了。”
时欣然展开笑颜,捋了捋他的头发,“不辛苦。”
“我想看看孩子。”
谭云骞像是刚想起孩子立刻回头,王奶奶赶紧把孩子递过来,“快看看吧,小棉袄。”
时欣然看着皱巴巴的小脸,笑着点了点,“她好丑啊!”
谭云骞擦了下眼泪,“不丑,我闺女是最好看的……不对人第二好看,我媳妇最好看。”
带着亲爹滤镜,咋看都好看。
时明月和王奶奶都笑出声。
王奶奶拍拍时欣然,“我去打个电话,让毛晨妈妈给你送饭。”
医生过来交代产妇的注意事项,谭云骞非常认真地拿了小本子一一记下来。
时明月又多交代了几句,把空间留给一家三口。
谭云骞去打了热水回来给时欣然擦拭着。
时欣然现在是连动动手指都去没什么力气,脑袋瓜子嗡嗡的,想睡觉又睡不着。
毛晨开车带着老妈赶过来了,熬的软烂的山药小米粥和绵软的发糕。
时崇州带着媳妇赶过来的时候时欣然已经吃完饭睡着了。
看着孩子他也不禁红了眼眶。
想起了去世的二弟。
住院的这三天,都是毛晨来回给送饭,谭云骞没让王奶奶留下来,他一个人在医院又照顾媳妇,又照顾孩子。
熬的黑眼圈都出来了,夜里只要时欣然一动,他就立刻惊醒。
好在时欣然的奶水很充足,喂两个孩子都够了。
同一个病房的产妇,那个剖腹产的,同样生个闺女,奶水也不充足,备受嫌弃,婆婆和丈夫都没给好脸色,住了两天就出院了。
时明月拉着时欣然的手,“你能找到小骞这样负责任的丈夫是福气,这种重男轻女的很多,因为不愿意顺转剖最后拖到一尸两命的也有,都说女人嫁婆家就像是二次投胎,这话一点不假。”
时欣然看着正抱着孩子在地上走的男人,心里暖暖的。
“是,我嫁的一点不后悔。”
如果这个男人不好,她不会想生孩子,也就是耗着不让他死就算了。
因为父母不相爱,孩子受冷落的日子她已经体验过了,不会让自己的孩子生在这样的家庭里。
回到家第一件事,给孩子起名字。
谭云骞拿出准备好的名字让时欣然选。
时欣然看着纸上所有的名字都是以时姓为开头。
“媳妇,孩子是你遭了这么多罪生下来的,就该和你一个姓。”
时欣然笑了,“你不怕我们娘俩欺负你一个外姓人?”
谭云骞抱着孩子亲了她一下,“能被你们娘俩欺负我心甘情愿。”
时欣然抿嘴笑着,看着纸上的名字,想了下,“叫时盼之吧,小名叫潭潭。”
云上骞骞,欣欣然也。
明眸潭潭,时时盼之。
一家三口的名字都在这些随笔里了,挺好的。
谭云骞看着她,先是一愣,紧接着眼圈又红了。
时欣然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丢死了,当爸爸的人了还哭?”
谭云骞点头,“好,就叫时盼之。”
盼着她的到来,盼着她快乐成长。
月子里没有请保姆,都是谭云骞和王奶奶招呼。
王奶奶负责做饭,谭云骞负责洗尿戒子、洗衣服、给闺女洗头洗澡。
外加晚上偷偷给媳妇洗,无奈啊,老太太看得紧,讲究老一辈的坐月子方式,出月子前不让碰水。
对于时欣然这种吃货,坐月子是种折磨,出了月子也一样,要喂奶就不能胡吃海塞。
好在孕期吃得好,宝宝不缺营养,晚上不哭不闹,吃饱了就睡,乖得很。
谭云骞真的去医院做了结扎手术。
计划生育实行好几年了,在避孕方面男的心甘情愿去做结扎手术的人很少。
要么靠小雨伞,要么让女方带环或者服用避孕药,甚至让女的去做结扎。
都觉得男人结扎面子上很过意不去。
小潭潭百天这天,时欣然办了个家宴,请的也都是这几个兄弟们。
姜平洋特意从沪市飞过来参加。
三个多月的时间,小潭潭已经长开一些了,粉嫩嫩的,完美继承了爸妈的优点,洋娃娃一样。
姜平洋看得这叫一个稀罕。
“咱两家定个娃娃亲吧,你看咋样?”
谭云骞把闺女抱得紧紧的,眼一瞪,“不咋样!我闺女将来找对象的第一个条件就是不能远嫁!”
姜平洋本来是和他开个玩笑,一看他这么认真就想和他掰头一下。
“从京市到沪市坐飞机一个多小时就到,再加上两边去机场的路程也就四个小时,这还算远嫁?”
谭云骞伸出一只手,“将来我闺女要是被她丈夫欺负了,两个小时之内我这个巴掌要是扇不到那个臭小子的脸上就算远嫁!”
姜平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