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等人回到妖庭,就见羲和正在大殿中翘首以盼。
看见只回来一个老十,羲和已明白一切,眼泪已经止不住的往下流。
“母后,母后…”
老十一见羲和,马上展翅飞到羲和怀里。
羲和轻轻抚摸着老十,抬眼看着帝俊。
此时,帝俊不敢看羲和,只是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嫂子…吾…”
“嫂子不怪任何人。”
言罢,一擦眼泪,独自转身离去。
看着羲和离去身影,太一只是呆呆看着,内心之痛苦不言而喻。
“太一,汝一定要把汤谷扶桑禁制失效原因查清楚。”
帝俊眼神犀利,双手死握拳头,紧盯太一,沉声言道。
“大哥,吾明白。”
其他众人闻之,内心皆是暗暗发寒。
大家明白,此时之帝俊,怒火已到了极致,没人敢这时插嘴,皆是闭口不语。
帝俊虽怒火冲天,但还未失去理智。
心道,自己设下之禁制,其威力如何自己最清楚,一般人根本无法破解。
在妖庭中,也只有太一、鲲鹏、伏羲与十妖圣有这个实力。
若是外人,一般生灵根本无法到达汤谷扶桑,因为那边有无边太阳真火。
显而易见,此人放出金乌,就是为了挑起巫妖两族矛盾。
最终,谁会受益呢?
若是妖庭内部人干的,帝俊可以控制。
若是外部人,而是那些圣人为之,自己就怕无能为力。
想到此,内心徒然升起一阵寒意。
突然,他眼神闪过一丝精光。
心思,看来得去拜访下女娲圣人也。
刑天与一众祖巫回了盘古大殿,看着刑天表情,其他众人皆是痛心不已。
沉默片刻,只听强良言道,
“此次事件,并不简单。”
“强良,可详细言之。”
“好的,大哥。此次事件起因,大家皆已明了,皆是妖族十只金乌下界所致。吾等听那只小金乌所言,本来关住他们之汤谷扶桑有禁制存在,后来不知何故,禁制消失,才导致它们下界祸事。可以看出,禁制消失,才是导致一系列悲剧之根源。为何会消失?必然是有人刻意为之,目的显而易见,就是挑起巫妖两族矛盾。吾需要提醒一点,现在离道祖十万年期限已不远矣。”
“强良,听汝之言,为何不在道祖十万年期限过了,再行为之,不是更好?”
“这…”
强良闻之,顿时陷入沉思中。
“玄冥之言甚是有理,若是真欲挑起两族矛盾,为何不选择在道祖期限过后?因为此时挑起,还有道祖期限约束,两族根本不会发动大规模战争。而且巫妖两族,本来已有不可调和之矛盾,根本无须再发生此次事件。吾认为,必然还有其他目的。”
“大哥,还有其他目的?”
祝融闻之,一副不可思议样。
“是也…大家再好好思之,有没有其他原因?”
经帝江一提醒,众人纷纷陷入沉思中…
话说,后羿一点元神不由自主地飞向六道轮回。
他明白,一旦飞入六道轮回,则意味着会投胎转世,以后与嫦娥再难相见,只能向酆都大帝求救。
舒元卿以前告知过刑天,酆都大帝乃是他之化身。
后羿元神不肯投胎,悠悠荡荡飘到酆都大帝处。
酆都大帝见之,已知其意,轻叹一声曰,
“后羿兄弟,何苦如此也。”
言罢,大手一挥,其元神已来到嫦娥处。
此时,嫦娥正做了一个奇怪梦。
梦见后羿已回家,但看不见其身影,却只能听其声音。
他告知嫦娥,自己人已死,身体已回归大地,只留一元神。其元神将融入白兔中,以后白兔就是他自己。
言罢,声音就消失不见。
嫦娥见此,不停大呼后羿名字。
突然间,人已惊醒,回忆刚才,犹是心惊。
再看身边之白兔,眼睛一眨一眨地,正盯着自己。
嫦娥不敢相信此梦是真,央求九黎部落中之巫族族人,去刑天部落,打听后羿之下落。
族人不敢怠慢,忙去了刑天部落不提。
当十只小金乌离开太阳星后,舒元卿就已感应到。
夸父身死,后羿自爆,皆是天道使然,舒元卿只能默默看着。
其实也有一部分私心,因为他明白,后羿身陨,才有机会让嫦娥成为太阴新神女,常羲才能获得自由。
等此机会,舒元卿已等了十几万年了。
这边,帝俊孤身来到天外天之境。
刚到女娲宫前,就见一童子已在门前等候。
帝俊刚欲施礼,就见童子言道,
“来人可是妖皇帝俊也?”
帝俊闻之,神情一愣,忙恭敬回复曰,
“吾正是帝俊。”
“吾传娘娘法旨,汝之来意,吾已知之,只是此事非她能力所及,望道友请回。”
言罢,童子转身就回了宫殿。
帝俊见之,已知娘娘心意,不敢再行打扰。
离开前,望了眼女娲宫,悻悻而归。
此时,于云床之上,女娲睁开眼,轻叹一声,复又闭目静修不提。
回转妖庭大殿,帝俊独自坐于宝座。
看着偌大之大殿,顿时陷入沉思。
此次去女娲宫,帝俊本来想问圣人,此事乃何人所为?
见女娲如此态度,让帝俊内心顿生不安。
连女娲圣人都不敢插手,说明此事绝非等闲。
难道是…
帝俊不敢深思,但脸色已变得难看。
此时,见太一来到大殿。
“大哥,吾…”
“贤弟,辛苦也,查汤谷扶桑之事,暂且作罢吧。”
“大哥,这是为何?”
太一闻之,一脸惊讶,忙问。
“贤弟,不必多问。大哥累了,欲好好休息之。”
言罢,帝俊闭上眼,不再理会太一。
太一见此,只能默默退出了大殿。
此刻,帝俊内心波澜起伏,一直在想,为何要如此做,目的何在?
欲挑起巫妖两族矛盾?
巫妖两族早已不死不休,何必再发生此事呢?
“来人。”
“妖皇陛下,有何吩咐。”
“快把白泽与商羊唤来。”
“遵命。”
不一会儿,就见白泽与商羊来到大殿。
见整个大殿就只有帝俊一人,见其一脸严肃。
两人忍不住互看一眼,忙朝其施礼曰,
“白泽、商羊拜见妖皇陛下,不知陛下传唤吾等何事?”
“尔等先坐,此次传唤,欲听听尔等对十太子事件之看法?”
“这…”
白泽闻言,看了眼商羊,起首道。
“但说无妨。”
“陛下,实不相瞒,此次事件吾俩私下也讨论过。此事发生颇为蹊跷,好似有一双大手无形中在操控一般。巫妖两族矛盾历来已久,此次事件发生,让两族矛盾雪上加霜。至于何人所为,恐怕非吾等能随意揣测。”
“吾一人去了女娲宫,欲面见女娲圣人,想从她口中了解此事乃何人所为,目的何在?”
两人闻之,略显一惊,忙问,
“娘娘如何言之?”
“娘娘选择避而不见。”
“啊…”
白泽闻之,一脸诧异,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他没有想到,圣人娘娘竟会避而不见。
由此可见,此事非同寻常。
“白泽、商羊,尔等觉得此事是不是…”
“陛下…”
商羊见之,忙打断帝俊之言。
见其,摇头以示之,
“陛下,不可道,不可道也。”
帝俊见此,浑身瘫癞于座,顿时失了精气神。
白泽与商羊互看一眼,眼神皆是惊讶。
突然两人好似意识到了什么?一脸骇然。
“陛下…”
帝俊闻之,勉强恢复精气,满眼颓废看向两人…
当九黎族人把后羿身死消息带给嫦娥时,嫦娥闻之,犹如五雷轰顶,瞬间哭成泪人。
无法相信,刚离别却已成了永别。
忽然,才想起那个梦。
呆呆看着怀中之白兔,柔声曰,
“汝若是郎君,双耳就来回抖动下,让吾知道是汝。”
话音刚落,就见白兔双耳果真来回抖动不止。
见此,嫦娥又泪如雨下,抱着白兔,痛哭不已。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汝会变成如此模样?以后让吾一人,可怎么办?呜呜呜…”
白兔闻之,亦是默默流下了眼泪。
嫦娥一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神情呆滞,抱着白兔,来到两人曾经欢愉之地方。
看着眼前此情此景,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两人幸福之瞬间。
此时,眼泪又不自主地往下流。
舒元卿见此,内心亦不好受。
“后羿兄弟为了替族人与夸父兄弟报仇,最后选择自爆而亡,他不愿投身六道,其元神融入白兔中,亦是想长久与汝相伴。”
突然,背后响起一声音。
嫦娥猛然回头一看,见是舒元卿。
“圣父,吾不愿见郎君变成如此模样,吾想要原来那个郎君。圣父,郎君与汝乃是兄弟,吾知汝法力通天,一定有办法让其恢复如初的,是吧?”
“哎,后羿兄弟射杀九金乌,被太一所逼,以致身死,此乃天意,非人力可挽回之。吾纵然有无边法力,亦不能逆天而为。”
这时,舒元卿看着嫦娥怀中之白兔,柔声曰,
“后羿兄弟,吾知汝与嫦娥情真意切。汝不肯入轮回,却以这种方式常伴于嫦娥身边,吾甚是感动。然汝之身死,乃是天意,非愚弟能助之,望请见谅。”
言罢,舒元卿看向嫦娥,
“汝以后有何打算?”
此时之嫦娥,已是心灰意冷,呛然道,
“圣父,吾只求找寻一处没人打扰之地,与白兔相守到老。”
“吾知有一地,不知汝有意否?”
“何地?”
舒元卿伸手指向太阴星位置。
“太阴星?”
嫦娥见之,满脸诧异,不可置信。
“是也,正是太阴星。吾欲让汝做太阴神女,汝是否愿意?”
嫦娥闻言,呆呆的看向舒元卿。
沉思片刻后,点点头。
“但吾需要提醒汝,欲做太阴神女,须向天道发下誓言。还有一旦成为太阴神女,则不能轻易离开太阴星。”
“这是为何?”
“因为太阴神女之气运与太阴星相连,久离则会影响太阴星之运数,轻者汝之修为受损,重者会导致整个洪荒大地乾坤倒置,从而引发洪荒大劫,到时汝将深陷万劫不复之地也。所以,汝得深思之。”
嫦娥看着怀中之白兔,轻声曰,
“郎君,吾欲带汝以后长居太阴星。在那里,只有吾俩,不再有人打扰也。”
话毕,就见白兔双耳来回抖动,以示激动。
嫦娥见之,默默闭上眼,两行泪水又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她明白,一旦成为太阴神女,则无缘再见父母,再见族人,以后永世将呆在太阴星。
见此,舒元卿大手一挥,一道金光顿时射入嫦娥元神。
突然,嫦娥周身散出道道金光,身体不由自主地升向空中。
此刻,识海里现出天道誓言。
于是,她朗声向天言道,
“吾人族嫦娥,现向苍穹起誓,自愿成为太阴神女,将永世镇守太阴星,以造福洪荒大地。若违誓言,将神魂俱消,永世不得轮回,天道鉴之。”
言罢,嫦娥之语在功德金光加持下,瞬间传遍洪荒每一处角落。
洪荒众生闻之,尽皆愕然。
此时,苍穹雷声滚滚,一道白光倾泻而下,直射入嫦娥体内。
顷刻间,其周身散出耀眼白光。
只瞬间,嫦娥已修出元神,修为直达金仙之境。
从识海中,嫦娥已感受到太阴星之气运。
待白光消散,舒元卿见之,一脸惊异。
只见其,一身白袍纱,怀抱白雪兔,仙袂飘飘,浑身散出淡淡清冷气息。
这时,在太阴星吸引下,身体不由自主地朝太阴星飞去。
嫦娥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曾经生活之地。
“再见了父母,再见了族人…”
空中顿时飘下无数泪水,滋润了一方土地。
看着嫦娥远去之身影,舒元卿内心激动不已,眼角亦流出了泪水。
闭上眼,胸中诗意大发,忍不住张口高声道,
云没河汉露玉盘,
举樽凝听捣杵声。
乘风欲上窥银阙,
怎耐月寒玉树冷。
吟罢,身影已消失于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