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突然惊醒过来,见自己正躺在墨君羡的床上。
她记得刚才自己明明在哄墨君羡睡觉,怎么会?
意识到什么,她视线下意识的朝身边看去,可床上早已失去了墨君羡的身影。
神情顿时紧绷起来,身体下意识的起身朝房间外面冲出去。
月光洒在静谧的青石板上,院子空无一人。
她的心急如焚,四处寻找墨君羡的影子,小少爷这才刚刚学会走路。
他一定是跑到哪里贪玩去了。
她的心跳如同被激怒的鼓点,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
每一个角落,每一处阴影,她都仔细巡查过,但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她的心中充满了惊恐和无助。
她无法想象那么可爱乖巧的小少爷会平白无故的消失不见。
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那是自责、愧疚、惊慌和无助汇聚成的泪水。
都怪她,要不是她贪睡,小少爷又怎么会不见。
她匆匆擦过脸颊,抽泣着跑出院子,向正厅奔去。
那里,醉醺醺的天悦和正在寻找他的墨玉寒都在。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声音沙哑的说道,“大人,夫人,小少爷不见了。”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引起了一阵骚动。
天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而墨玉寒的眼神则变得锐利起来。
他们看着奶娘,那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紧张。
这一刻,整个大厅都充满了惊慌失措的气氛。
而墨君羡的消失,也让这个原本平静的夜晚变得波涛汹涌。
天悦身体打了个激灵,强行甩去脑中的醉意。
快步奔向站在人群中央,哭成泪人的奶娘,“你说什么,羡儿他?”
奶娘身体踉跄的跪在天悦面前,“夫人,是我对不起你,没照顾好小少爷。”
回过神的天悦,已没了之前的醉意,她伸手抓住奶娘的胳膊,“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说来。”
“我在房间里哄小少爷睡觉,谁知道莫名其妙的就昏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小少爷他已经不在。”
“我找了院子里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小少爷的身影。”
据此,天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孩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除非是有人蓄意而为。
答案呼之欲出。
沅臻!!!
天悦强忍着心里的崩溃,对奶娘说道,“不关你的事,你起来吧,”垂落在身侧的拳头咯咯作响。
墨玉寒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他与一旁的沈清盛使了个眼神,沈清盛默不作声的退出人群。
朝着清平侯府大门走去,连夜派人全城搜索墨君羡的身影。
墨玉寒看了一眼奶娘,“好了,你也累了一晚上,好生回去休息吧。”
奶娘愧疚的跪在地上,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
若不是她没有看好小少爷,小少爷又怎么会不在。
此刻的她好希望墨玉寒和天悦能够狠狠的骂自己的一通,而不是安慰她。
“我……”
她还想说什么,就被黎氏伸手扶起,“你先起来吧。”
黎氏虽然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看着墨玉寒和天悦的平静。
她知道两人心里定然是有了主意。
“夫人,你怪我吧,”奶娘擦了一把眼泪,哭诉道。
黎氏没办法的叹息一声,“他们都说了,这件事不关你的事,你就不用再自责了。”
这场庆祝两人重生的宴席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各自回去自己的院子。
天悦一直强忍着心中的情绪,直到她和墨玉寒两人回到悦和苑。
天悦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断裂开来,她转身将头依偎在墨玉寒怀里。
声音闷闷的传来,“是沅臻干的。”
墨玉寒看着怀中隐隐颤抖的妻子,在听到她的声音后,眉头微微蹙紧,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阴鸷,“他去天牢看你。”
这是肯定句。
即便他已经知道结果,但他仍旧担心。
经过天悦和他上次的背叛,沅臻肯定会将这份仇恨转嫁到天悦身上。
“嗯,”天悦闷闷的声音从他怀中传来。
“他是来复仇的,所以我担心他会对羡儿不利。”
说完这句话,天悦从墨玉寒的怀里扬起头。
泛红的眼眶,沾满泪水的晶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就像是一对美轮美奂的宝石。
对上她的目光,墨玉寒那张如神祗般美丽的脸上露出一抹冷冽。
“所以呢,你想怎么做?”
天悦咬了咬下唇,“我想……”用我去换他。
话到嘴边,却在墨玉寒逐渐阴沉的脸色中戛然而止。
墨玉寒这么聪明,又如何不知道天悦在想什么。
他目光直勾勾地撞进天悦的眼底深处,将她所有的想法全部收入眼底。
他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天悦的脸庞。
如羊脂般的触摸让墨玉寒浮躁的心渐渐平息下来。
“你知道我当初为何那般执意要孩子吗?”他轻声说道。
“是因为我想留住你,如果你和孩子非要选一个,那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你,”他深情地看着天悦。
手指不自觉的在她脸上摩挲,“所以你叫我怎么舍得让你去换他。”
“我……”
“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就算将他们千刀万剐,我也在所不辞,”天悦刚想说什么就被墨玉寒出声打断。
墨玉寒伸手将她紧紧搂入怀中,企图用怀中的温暖让她感到安心。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我们的孩子,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即便得到墨玉寒的保证,天悦依旧忍不住担心。
沅臻是来报复他们的,又怎么会善待他们的孩子。
天悦担心的也正是墨玉寒所担心的。
比起儿子的安稳,他更在乎天悦。
再说沅臻的目的无非是想用他们的孩子来逼迫天悦就范。
只要天悦不出现,羡儿就不会有事。
敢伤害他的孩子和女人,那他就不会只给他一个透心凉。
而是要将他碎尸万段。
天悦静静的依偎在墨玉寒怀中,倾听着他的心跳。
所有的事情她都可以听墨玉寒的,唯独这件事她要失信于他。
孩子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又怎么能够坐视不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