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沅臻离开后,墨玉寒如同雕像般站在原地,长时间地沉默。
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藏着无尽的忧伤和挣扎。
这一幕让天悦感到心惊肉跳,她知道墨玉寒定是为了刚才沅臻的话生气。
她忍不住开口问道,“夫君,你在生气吗?”
墨玉寒抬起他的眼眸,那是一双带着一贯温和的眼睛。
但在其深处,却闪耀着偏执的光芒,“我也很想知道你会作何选择。”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在天悦的内心深处炸开。
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思考过,但始终没能找到答案。
这里有她的爱人和孩子,是她的家和归宿。
可她原本的世界有疼爱她的父母和熟悉的一切。
回不去也就罢了,她可以自欺欺人,不是她不想回去,而是她回不去。
可若真能回去,她又该如何?
任何一边她都极为不舍,也割舍不下。
所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天悦隐藏起眼中的沉重,叹息一声,“你别信他的胡说八道,你明知道他在挑拨离间的。”
墨玉寒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笑容,“是吗,悦儿,你很不会撒谎你知道吗?”
“若他真的挑拨离间,那你在沉默什么。”
说完,墨玉寒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他背对着天悦。
他一直以为等天悦有了孩子,给了她家的感觉,那天悦就会舍不得离开他们。
可如今看来,是他自作多情。
在天悦的心里,没有什么能够比得上那个世界。
而他们在她看来,都是一本书上不相关的人物。
沈清盛看着墨玉寒急匆匆的离开,气呼呼的跑回来。
眼神带着几分疑惑的看向他,“老墨,你这是怎么了?”
以往见到他夫人可不是这副模样,哪次不是孔雀开屏一样。
墨玉寒收回深思,举目看向沈清盛,“我在想个问题,皇上如今昏迷不醒,已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所以我打算潜入皇宫去探探皇上的情况。”
沈清盛听后皱起眉头,“你疯了吗?皇宫的守备森严,你进去等于自投罗网。”
墨玉寒看着他笑了笑,“我知道皇宫的守备森严,但我也有自己的打算,而且我相信我的计划能够成功。”
说完他转身离开,“我先去准备一下,你在这等我回来。”
留下沈清盛一个人站在那里,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这突如其来的改变让沈清盛有些措手不及。
他目光凝重地看着墨玉寒,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
难道墨玉寒在刚才的一瞬间受到了什么刺激吗?
眼看着墨玉寒的身影即将消失在眼前,沈清盛在不管不顾的拉开牢门,朝着墨玉寒追了上去。
“我跟你一起去,”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既然不能阻止他,那就看着他。
依照他对老墨的了解,老墨生气的时候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
墨玉寒点了点头,转身继续朝着地牢的大门口走去。
他的步履坚定,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动摇他的决心。
他想起天悦曾经说过的话,现在的故事走向已经与她所知道的大不相同。
如果事情的走向一直与故事的走向不同,那天悦就无法顺着轨迹回到她的世界。
也就是说,只要他不与大夏为敌,世界的轨迹就永远都不会相同。
“悦儿,别怪我。”
墨玉寒心中默念着,就算是为自己的夫人,他也不能让沅臻诡计得逞。
若二皇子真被推入皇位,那等待他和沈清盛的将是不死不休。
那他们自然就无法在朝中立足,剩下的事就会跟天悦所认知的恢复到同一起点。
天牢里。
天悦目送墨玉寒离开后,她坐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她知道墨玉寒的问题很难回答,一边是她的父母,一边是她深爱的夫君。
她的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让她如何抉择?
无奈的天悦再次进入空间找到凯尼。
“凯尼,你说过若是故事的轨道再次回到原来的结局,我就可以回去。”
“那我回去之后,还能在回来吗?”
凯尼蓝光扫了她一眼,那道光芒中有种一言难尽的郁闷。
沉默了一会儿,凯尼机械化的声音响起,“主人,那人死了之后还能活过来吗?”
“你在原本的世界就已经是个活死人,因为我强行保留了你的一丝气息。”
“倘若你回不去,那你在那边将会彻底死亡。”
“同理可证,若是你离开这里,那你在这里也会彻底死亡,一个人是不可能同时活在两个世界,这违背天道法则。”
凯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
哎……天悦早就猜到这个结果,她只是不死心。
既然舍不得做出选择,那便听天由命吧。
她将选择交给了命运。
天悦没有再理会凯尼,独自灰溜溜地离开了空间。
当她再次出现在地牢时,因为看不见墨玉寒的身影,她担忧地闪身走出牢房。
她朝着墨玉寒他们的方向走去,但令她惊讶的是,牢房里空无一人。
她的嘴角忍不住轻轻抽搐,感觉这牢房就像是他们家一样,进出自由。
实际上,天悦并不知道,这里是大理寺的天牢,而大理寺其实是墨玉寒的势力范围。
虽然他被二皇子逮捕,但牢房里的大部分看守都是他的部下。
再加上潜伏在暗处的孙泽锋时不时的放水,所以他们才能这般自由出入。
就在天悦愣神的时候,她刚好撞上了带人巡逻的孙泽锋。
孙泽锋看到天悦的同时,天悦也看到了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孙泽锋就像没看见她一样,直接越过她朝着她身后的犯人牢房走去。
天悦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鄙视他的演技。
随即她乖乖地跑回自己所在的牢房,把牢门关好。
只要她还被二皇子控制着,墨少卿和虞家父母就安全。
再说,对她来讲,事到如今在哪里都一样。
沅臻如果铁了心要对付她,那她留在这里,还可以给沅臻造成一种他掌控一切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