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条命,早就交代了。
明明是您照顾我们比较多,而且多亏您教了我们那么多的野外生存技巧,大家才能苟活下来。
应该是大家伙儿谢谢您才是。
咱们是没有了家,可并不是没有良心。
还是知道感恩的。”
一番话说的其他人都跟着附和,多数人还是很赞同的。
“是啊是啊!是咱们应该谢谢您。”
季老头闻言,心中很是熨帖。
他朝季正则摆了摆手,示意他走过来。
“那就当咱们互相帮助了。
我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如今就剩正则这一个孙子了。
我也不知道能活到哪一会儿,往后如果我不在了,还请大家帮忙照顾这孩子一把。”
众人纷纷点头答应。
“应该的应该的。”
季正则走到近处,搀扶住祖父的一只胳膊。
“祖父,我想去报名做工。
我想赚钱。
我今年已经十四岁,不是小孩子了。”
他的神情很严肃,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他和祖父如今身无分文,再也经不起任何风雨。
祖父说的对,今后他只能依靠自己。
他不去,难不成还让年事已高的祖父去做工赚钱吗?
他得去,只有赚到了钱,他心里才有一丝安全感。
季老头转头看向这个孙子,他的身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超过自己了。
想到以往在家里的时候,这孩子也会跟着一起下地种田。
他一向是个能吃苦的好孩子,老人犹豫半天也没能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想想也是,他总不能一辈子照顾着他,也是时候放出去让年轻人自己闯荡一番了。
“唉,也好,只是不知道那边会不会收你?”
告示上写的是成年,正则还差一点。
旁边有一个中年人拍着胸脯保证。
“季老,到时候大家一起去报名,做工时也能互相照应一下。
正则年纪差的不多,他又是识字的。
到时候跟官家好好商量一下,说不定能分到一个轻省一些的活计。
您放心,就让正则跟着我。
如果实在不行,我再给您把他完完全全的送回来。
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吃住都不愁,也不必太心急。”
他这么一说,又有几个人跟着答应。
“跟着我,跟着我,到时候让正则跟着我。”
看着身边人一个个扬起的笑脸,季老头觉得很欣慰。
他们本来已经快绝望了,没想到还能绝处逢生。
回想三天之前,一行人还不知道将要去往何方,木讷绝望的气息笼罩着他们。
而现在,他已经能感觉到,前路就在脚下。
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回到了帐篷,其中有些人已经在想象,到时候能拿多少工钱了。
自然,也有些人是不相信官府的。
他们觉得,官府要招工进城修路,那做的肯定都是脏活累活。
告示上说是管饭,也不知道会给吃些什么。
要是还像这几天一样喝粥,那就太惨了。
他们暗搓搓的想着,真到了不提供食物的那一天,他们干脆跟着混进城,自己去打工好了。
反正告示上说了,自愿报名,他们不去,也不算违反规定。
弘历自然没指望所有人都报名,按照他的预估,能有一半人愿意来就不错了。
一个月的休养生息,也算是变相的隔离期。
到那个时候,基本就可以确定所有人的身体健康。
到时,城门大开,不愿意报名的人就可以自行去找活计。
这边的一切事务处理妥当之后,宝亲王就开始琢磨如何才能让商家主动出钱了。
第一个要宰的对象肯定就是那些富商,他们可都是不缺钱的主。
只要有利可图,金山银山流水一般花出去,可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玉隐最近挺闲的,一连往城里跑了好几次。
有时候去漱玉楼听红秀唱小曲儿,有时候去茶馆里听说书先生讲故事。
有时也会去集市上走一走,看看大清时期的北京城是什么样子,感受一下现在的风土人情。
她在现代活了二十二年,连北京城的大门都没进去过。
这穿越一回,不止进了大门,甚至还相当于在二环里有了房子、商铺。
现在不多逛一逛,多花点钱,都对不起上天赐给她的机会。
再说了,她辛辛苦苦开铺子赚钱,为了什么?
不就是想自己活得舒心一些,顺便给小包子攒点家底吗?
人生短短几十年,要及时行乐才是啊!
她每次在城里逛的时候,吃到什么好吃的,都会多买一些,带回府给大家尝一尝。
若是有什么好玩的,也会给元澈买一份。
京城是很繁华的地方,地方大的很。
她觉得,就算自己连续逛个半年下来,都不一定能逛完。
遇到的人多了,她自然也知道了城外灾民的事情,也知道宝亲王提出了以工代赈。
她还让马车特意绕道经过那边,远远地掀起帘子看了一眼。
回山庄的路上,她就在心里琢磨,既然要修路,那就又是一单大生意啊!
一回到府上,她就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去宝亲王府上给富察福晋。
信上写的很简单,就是询问富察氏最近有没有时间,玉隐想邀请她去卤天下吃饭。
送信的人回来时带了一句话,说是明日午时。
玉隐就知道这事儿成了,因着有之前合作的良好基础,这次想必会顺利一些。
只是,上次就修一条路,而且并不长,她和富察氏就能吃的下来。
这次是整个京城的路,那蛋糕可就大多了,只她们两个人应该不行。
而且还得名正言顺的过了雍正那一关,这要拉人,着实就有些难度了。
若是朝廷重臣的家眷,估计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跟宝亲王福晋走得太近。
但若是无足轻重的官员,也没有拉进来的必要。
毕竟,他们一不能提供资金,二不能提供人手,三还没有背景可供依靠。
这实在有些让人为难啊。
玉隐也想过是不是去找熹贵妃,但是,甄嬛的身份特殊,搞不好皇帝就会疑心她有二心。
在这个节骨眼上,雍正的心理让人很难捉摸。
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钱没赚到反而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