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香园的雅间门口,王薇薇双手叉腰,一脚踹开了雅间的门扉,怒视着卧榻上正“鸾凤颠倒”的二人,厉声大喝道:
“陆小六,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要跟你和离。”
醉意浓浓的陆小六,连忙推开身上的妓子,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衫,嬉皮笑脸地朝王薇薇走去。
来到薇薇跟前,他打了一个酒嗝,不要脸的说道:
“薇薇,我和她就是逢场作戏,没什么的。”
“啪....” 薇薇气得红了眼眶,抬手就赏给他一巴掌。
而后嫌弃地转身离去。
这一巴掌让陆小六清醒了不少,看向薇薇离去的背影,又瞧着好多人对他指指点点,他大声咆哮道:
“王薇薇,你给我站住,是我把你宠坏了,竟然还敢打我。”
听他说出此话,薇薇顿步,扭头朝他冷冷笑了笑,未再搭理他,提步离去。
回到王府后,薇薇让自己的小儿子陆朝华代笔帮自己写了和离书。
十五岁的陆朝华什么也没问,他对这个父亲历来没有好感。
还听大哥陆有才说过,爹爹在他还是婴孩儿的时候就和一个叫思思的女人有染,三弟就是那个女人的孩儿。
娘亲不计前嫌,帮他们养孩子,可父亲还是经常夜不归宿的流连在烟花之地。
而为了不被王爷责备,他还置办了府邸,从王府搬了出来,害得他们想见一面阎诺、阎诚都是那么不方便。
所以他父亲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
写好和离书,陆朝华递给王薇薇的同时,问上了一嘴:
“母亲,那和离了,您去哪里?孩儿要跟着你。”
王薇薇眸色一沉:“去哪里?我为什么要走?是他陆小六负的我,我凭什么要走?”
“这府邸是王妃给我的嫁妆拿出来置办的,我凭什么要给他腾地儿,和离后 ,他给我卷铺盖滚蛋,有多远滚多远,从此陆宅变王宅。”
她此番话正好被刚到房门口的陆小六听见,他抬脚就踹开了房门,借着酒劲儿发起疯来 。
大步走到母子二人跟前,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
“王薇薇,别以为你有王妃撑腰,就能为所欲为,你是不知道自己人老珠黄了吗?和离了,我看谁要你?”
不等王薇薇接话,陆朝华将她护在了身后,毫不惧色的反驳道:
“父亲说话注意分寸,母亲就算不再嫁,我和大哥、三弟都会养母亲,倒是你,父不慈……”
“哎呀,你个小兔崽子,看老子今天不抽死你……”
不等陆朝华说完,陆小六弯腰抄起鞋子就要去抽打他。
王薇薇铆足了劲从陆朝华身后冲了出去,用脑袋直接顶在了陆小六的肚子上,将他顶得跌倒在地。
“反了你们……”
气得陆小六吹胡子瞪眼,将手上的鞋子朝王薇薇扔了过去。
王薇薇并未躲开,任由鞋子从身上落下,她抓起休书展开,面无表情的说:
“陆小六,我对你已经忍够了,这么多年,你在边关都要做了什么?人家宁峰都做到将军了,你呢?还是个小小侍卫。”
“不思进取也就罢了,可你从王爷的贴身侍卫,都变成普通侍卫了,你还不懂为什么吗?你以为王爷真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
利用职权仗势欺人,甚至有时候还收敛不义之财,红楼要逛,外面还要养着一个,王爷已经对他失望极了,他还不自知。
以为自己多大个能耐,若不是老大老三在军营里跟世子爷亲如手足,他怕不是早都被王爷厌弃了。
陆小六胳膊一挥,混不吝的说:“我干什么了?我不就是喜欢喝喝花酒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没有王爷的重用,我不是依旧过得有滋有润的。”
王薇薇淡漠地回道:
“行啊,和离后,你慢慢滋润去吧,我不打扰你喝花酒,过来按上你的手印吧。”
她就做个好人,成全了你们。
陆小六翻爬起身,趾高气昂的说:
“和离就和离,谁稀罕,黄脸婆一个,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是你自己提出来和离的,你可别后悔!”
“谁后悔,谁是畜生!”
“……” 陆小六被噎得哑口无言,伸出食指着王薇薇,一咬牙顺势用指着王薇薇的手指抹了朱砂按在了和离书上。
随即冷眼瞥了母子二人一眼,转身大步离去,好像晚一步都怕王薇薇会后悔似的。
看向他走远的背影,王薇薇没有伤心,没有留下一滴眼泪,却是陡然轻松了许多。
这些年,她一直选择默默容忍,本以为是维系关系的良策,没想到却亲手给自己套上了沉重的枷锁,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如今,一纸和离书,终于斩断了这无尽的束缚。
当枷锁打开的那一刻,她只觉如释重负,好似心头一块巨石轰然落地。
此刻,风是自由的,她也是。
往后,她定要笑看人生,拥抱属于自己的万千风景 。
―――
陆小六和离后,兴高采烈的跑去了他相好的九娘那里。
九娘是个寡妇,是他吃馄饨时认识的,只因九娘有几分思思的影子,他便主动去搭讪,一来二去,二人便勾在了一起。
经常拿自己的月俸贴补九娘,一直想将九娘娶回去做个妾的,可有过思思的事,他还是后怕的。
所以一直跟九娘鬼混在一起,哪怕给九娘吃穿用度,也不敢再提纳妾的事。
可现在王薇薇自己提和离,他自是求之不得,就算王爷王妃问起来,他也在理。
终于可以娶九娘为妻了,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和九娘混在一起了。
他跟九娘说了和离的事,把九娘高兴坏了,当即就开始收拾起东西来,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住进那个除了王府,在边关最豪华的陆宅了。
陆小六一脸狐疑的按住她收拾行囊的手,问道:
“你收拾东西作甚?”
九娘一愣,“去陆宅啊,不是你说要娶我的?”
陆小六连忙解释:
“陆宅给薇薇了,我们先暂时住你家,等我攒够了银钱重新给你置办大宅子。”
九娘一听,气得双腿发软,瘫坐在了地上,一拍大腿,气呼呼的说:
“什么?真是破天荒笑死人了,哪有和离家主一身光走的?凭什么啊?陆小六,你这样对我公平吗?”
“什么都给王薇薇了,我嫁给你图什么?”
那她忙活了半天,用假怀孕气王薇薇,逼她和陆小六和离,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陆小六轻柔地扶起她,嬉笑着说:
“图我人啊,好了好了,别气别气,我人在你这里,以后什么都会有的,她下半辈子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九娘郁闷得要死,“那你好歹多带点银子出来啊?”
“我的月钱,从认识你后,就再未给过她,怎好问她讨要?……”
说到此,他不由顿住,这么一想,自个儿都有好几年没给王薇薇银钱了,这么一家子平日里的开支,都是怎么来的?
思及此,自己好像挺那个啥的。
转念一想,哦,她有王妃给的嫁妆呢,还有老大、老三的俸禄,估计都给她了。
那刚生出的一丝愧疚,瞬间又消失殆尽。
九娘气呼呼地推开了他,“我不管,你什么都没带走,你娶我,用什么娶?靠嘴巴说吗?你是家主,和离了,王薇薇没地方住,你给她个偏院住住就行了,凭什么要委屈我还住在这里?”
“陆小六,你说的多喜欢我,都是哄我睡觉的吧,我看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呜呜呜……”
说着,九娘趴在了卧榻上,耍泼大哭了起来。
“……” 陆小六一时哑了言,提起桌上的茶壶对嘴一饮而下后,将茶壶摔在地上。
噼里啪啦的响声才让九娘收住了哭声,翻身坐在了床沿边,吸了吸鼻子,心虚地抬眸看向陆小六。
她一脸委屈地咬着下唇,嘀咕道:“要不,你带我回去,就这么同在屋檐下好了,我不介意的。”
“好了,你有完没完,都跟你说了,陆宅给他们母子四人了,你要不乐意嫁给我,我走就是。”
说着,陆小六提步就欲走的模样。
九娘连忙站起身,疾步来到他身后,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娇柔的说:
“不要走,我嫁,我嫁还不行嘛,你说的对,你人在,以后什么都有,是我太心急了,小六,不要走,好不好,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听她这么一说,陆小六唇角上扬,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
所以说,会撒娇的女人招人爱呢,不像那个王薇薇,说话总是直来直去的,一点都不招人爱。
跟兄弟们喝酒回去晚了,兄弟们都得被她数落一番。
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越想越气,看着吧,今天赌气跟他和离,有她后悔的时候,哼!
让他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他说回家拿些换洗的衣物时,来到大门口,傻眼了。
陆宅的陆字已经更换成了王,而大门口堆放了一大堆他使用过的物品,还有他所有的衣物。
他气得拍门破口大骂:“王薇薇,你做得太绝了吧,枉我把这宅子留给你,你就这么报答我的,把我的物品这样丢弃?”
那自己以后回来用什么?
他还想着等王薇薇后悔了,求他原谅的时候,他就带着九娘回来住呢,没想到这家伙动作这么快,连宅院的名字都改了。
气死他了。
他气急败坏地拍打着朱漆大门,奈何他吼了半个多时辰,愣是没一个人给他开门的。
气得他直接翻墙而入。
大步朝前厅奔去,边走还边骂骂咧咧:
“敢把我东西都给扔了?给她反天了,王薇薇,给我滚出来。”
他话音甫落,就瞧着自家三个孩儿携王薇薇从厅房走了出来。
王薇薇厌烦的问道:“你又回来做什么?”
陆小六顿步在了母子三人两步处,厉声喝道:
“你回来做什么?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倒是你,将我的东西都扔出府去,你几个意思啊?”
王薇薇掏出了和离书,递给了大儿子陆有才,“念给你爹听听。”
陆有才接过和离书,一字一句读了出来。
和离书上明显写着,房产归王薇薇所有,陆小六不得再居住。
签和离书时,他只粗略看了看,并未细看,所以只看到房产给王薇薇作为补偿,他便爽快地签了字按了手印。
想着宅院给薇薇了,自己想回来住时,还是可以的吧,没想到……
“王薇薇你趁我醉酒,阴我?”
王薇薇风轻云淡地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
“把他扔出去,为娘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他,恶心!”
话落,她转身朝自己院落的方向又去。
“好的,母亲放心…”
说着,老大和老三一人架着陆小六一边胳膊,将他架出了王宅。
“哎呀,反了你们……”
陆小六火冒三丈,当即就和两个儿子动起手来。
可他哪里是得到凌风亲传的陆有才对手,两招就被陆有才制服住,“父亲还是快些找人来把你东西拖走吧,时间久了,被乞丐拾走了,我们可管不着。”
老三陆凌随声附和:“是啊父亲,既然和离了,就还母亲一个清净吧。”
老二陆朝华带有一丝鄙夷的补充道:
“父亲快些回去陪你的九娘吧。”
说完,兄弟三人齐齐跨进了门槛,无情地关上了厚重的朱漆大门。
陆小六傻愣在了原地,原来薇薇知道了九娘的事?才赌气要和离的?不是因为他喝花酒?
一连串的疑问,在他脑海中飘过。
既然都知道了,那就这样滴吧。
他还就不信了,他跟九娘在一起了,还能过得不如她王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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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些年,陆小六大手大脚的花银钱习惯了,好在薇薇跟王妃合伙开了间医馆,没事的时候,她也在医馆帮忙。
赚的钱都贴补在了家里,家里用的杂工和清扫院落的下人,都是王妃派的人,月钱都是回王府领的,所以才有他陆小六的快活日子。
现在和离搬了出去,什么都要自己亲力亲为,这么多年被薇薇惯出来的大爷毛病,现在用在九娘身上可就不好使了。
他发了月钱依旧是给九娘以前那么点碎银子,留了一大半自己喝花酒用,那九娘现在可就不得依着他了。
左一句要存钱置办宅院,右一句让他上进点,给王爷说说好话,升个侍卫统领什么的,最好能分个宅院给他们住。
一次两次便算了,那时间久了,总有一张嘴在你耳边喋喋不休的,再好的感情都得被磨灭。
原先的你侬我侬,琴瑟和鸣,怎么做了堂堂正正的夫妻后,反而被过日子的柴米油盐这些琐碎事闹得两人经常吵架。
吵着吵着,陆下六又厌烦起了现在的生活,开始怀念起和薇薇在一起的悠闲日子,他甚至想过厚着脸皮去求薇薇原谅。
他也真那么做了,借着儿子陆有才大婚时,在昏宴结束,送走王爷王妃后,他一把抓住了王薇薇的手,趁着酒劲,就说起了悔恨的话:
“薇薇,我陆小六不是人,我对不起你,离开了你,我才知道原来你在我心里....”
王薇薇厌弃地抽回了手,鄙夷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陡然开口截了他未说完的话:
“你的确不是人,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没有他陆小六后,涂抹了王妃给的贵妇膏,而且再也不用为陆小六操碎了心,薇薇简直年轻了十岁。
跟自家儿媳站一块儿,都跟姐妹似的。
老二和老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面无表情的说:
“父亲,大哥婚事已毕,您请回吧。”
陆小六伸手指着母子三人,气得咬牙切齿的迸出话来:“好,好得很....”
他以为薇薇肯让人知会他来参加儿子的大婚,怕是心里已经不生气了,只要他说点软话哄哄她,二人就能和好如初了。
当初思思的事,薇薇不也原谅他了吗?还帮他养大了老三。照理说,这次也应该原谅他才对呢,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嘛。
他这才第二次呢,怎么薇薇还在生气呢?
与此同时,王府的清苑中,由宁峰带出来的暗卫老大傅生,正在跪求王爷,让他做个侍卫,他要光明正大的去追求王薇薇。
当他得知薇薇和陆小六和离后,简直是高兴得都要蹦跶起来了,当即就来求了王爷。
想当年,他碍于自己暗卫的身份,一直未寻到合适的机会将自己引到前院做侍卫,就让陆小六抢了先,一直追悔莫及。
他以为,自己可能就要做一辈子的暗卫了,没想到陆小六这个蠢货,竟然半路和离,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犹豫,再退缩了,薇薇,等着我。
阎华听了他此话,思忖一番后,轻轻点了点头,宣布他调到前院做侍卫的同时,还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暗卫适当的换一换,新人进,旧人退,也该让兄弟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传令下去,但凡有喜欢的女子,尽管来告知本王。”
“属下替兄弟们谢过王爷。” 傅生给阎华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欣喜地起身奔了出去。
换上了侍卫的行头,他直接就去王府找了王薇薇。
还说是王爷派他来做他们府上的侍卫,确保她们婆媳二人的安全。
王薇薇自然不知道傅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直到陆小六没银钱了,又跑回府上跟薇薇要钱,被傅生拦下,二人的对话,才让薇薇听到些猫腻。
陆小六狐疑的问他:“你不是暗卫吗?跑到我府上作甚?”
傅生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正色回道:“因为我知道你和离了,有意见吗?瘪着。”
陆小六握紧了拳头,从字面上好像嗅到了一丝别的味儿。
“你喜欢薇薇?”
傅生唇角一挑,“比你早。”
“奉劝你趁早离开,我和薇薇是要复合的。” 说着,陆小六自不量力的朝他挥去一拳。
傅生躲都未躲,伸手接招,用掌心接住了他挥过来的拳头,用内力一震,将陆小六震飞出了大门去。
又用掌风大手一挥,将厚重的朱漆大门“轰隆” 一声,紧紧地合上。
转身准备去做午饭时,却是对视上了不远处王薇薇那双灵动的眸子。
他是知道薇薇在后面的,刚才的那番话,也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可现在望着她,心里又有些发虚,若是薇薇知道自己留下来的目的,反感自己了,不让自己留在府上了,怎么办?
他唇瓣翕动,欲言又止,二人就这般对视了许久许久。
最终王薇薇唇角一勾,俏皮的说了句:“还不快去做饭。”
“好。” 傅生笑得灿烂,麻溜跑到了东房,开始生火做饭。
有了今日之事,虽然二人都未挑明,可心里都明白。
王薇薇终于知道了,那个每次在她伤心时,会在她房里放一束鲜花,会在她铜镜上画一个笑脸的人是谁了。
自那天后,她去到哪里都会带上傅生,去医馆也会带上他。
私下里云苏也问过她,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王薇薇只是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直到陆小六实在过不下去,跑回府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求复合时,王薇薇才挑明了和傅生的关系。
还说二人已经在筹备婚事了,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再到府上无理取闹,她就要报官了。
当然,陆小六自然不可能因为王薇薇两句话就肯乖乖离去的。
还是傅生将他像扔垃圾一样,扔到了大门外。
关上大门后,他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问薇薇,最后想了一个很无赖的办法,他才转身来到王薇薇的跟前。
大胆的说:
“薇薇,我的名声已经被你败坏了,这辈子你可得对我负责,我非你不嫁了。”
一旁的陆朝华打趣道:“哈哈哈,傅叔,你这是赖上我母亲了?”
“那可不,她都跟你父亲那样说了,可不得对我负责?”
王薇薇抿嘴笑了笑,丢下一句“那就负责呗”,而后大步离去。
于是傅生就这么顺理成章入赘到了王府,将薇薇宠得像公主似的,让薇薇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才是幸福!
反观陆小六,离开了薇薇后,和九娘就没过一天顺心的日子。
他的那点三瓜两枣又让九娘得不到想要的生活,二人每日都在吵架中度过。
最后九娘变了心,跟一个商人勾搭上,离开了陆小六,远离了边关。
陆小六整天都在悔恨中度过,经常躲在王府附近的一棵歪脖子树上偷偷观看王薇薇。
看到她和傅生琴瑟和鸣,脸上每天都挂着幸福的笑容,他自责又懊恼,薇薇跟着他这么多年,何时这般笑过。
他知道,自己这一步算是彻底走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