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估计……都得一个月嘛。”墨子渊咽了咽口水,不自觉的看向谢梓寒:“这么久啊。”
谢梓寒对上他的视线心头一颤,虽然他一直觉得委屈巴巴的狼崽是最乖的。
可每当他这个模样,自己心疼也是真的。
“还没走呢。”谢梓寒凑到他旁,声音也不自觉放柔了下来:“我家殿下就委屈上了,这让我怎么舍得。”
墨子渊从背后抱住谢梓寒,轻嗅着他的气味,在他脖颈处流连了好一会儿:“就是舍不得,我……”
“停!”顾池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他:“这东宫到夜阁就是跑马车也不过三个时辰,就你们两这轻功,除非你们手脚断了,不然一天少说能跑十个来回。”
谢梓寒:“……”
墨子渊:“……”
顾池不解且认真的问:“你们这难舍难分模样,是在做给我看吗?”
墨子渊放开谢梓寒一本正经道:“老师你不懂。”
顾池今天非得问出个所以然:“我怎么就不懂了?”
“你是一个人。”墨子渊思索半晌,便十分认真的回他:“所以你不懂那种感觉。”
“……”顾池愣了好一会儿,随即微笑,微笑再微笑:“你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啊,为了你,我都特意把我家南洲留这儿了,你说我不懂,你说我一个人?!”
墨子渊有些意外:“你当真舍得把南洲留下?你不是有好几年没跟他分开过了吗?”
“是是是,我舍不得!”顾池翻了个白眼:“我一会儿就把他拉着走。”
墨子渊微微皱眉:“南洲那么大个人了,你把他拉来拉去像什么样啊?”
顾池冷笑: “我家小徒弟我想怎么拉就怎么拉,就算我把他拽去床上,你也管不着。”
墨子渊沉默了好一会儿:“你拽他上床试试?”
“试就试。”顾池火气冲冲向外走:“我还拽不动个小家伙吗?谁怕谁!”
“等等。”谢梓寒拦住他:“说话就说话,还真动上火气了?”
“你家白眼狼气我笑我,还暗示我找不到媳妇儿,你看不着?!”
墨子渊僵硬的看向谢梓寒:“……”
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说他找不到媳妇儿了。
谢梓寒打着圆场:“他没那个意思。”
“那他是什么意思?!”
谢梓寒无奈,这俩都跟个孩子似的非要争个高下:“是我离开我家殿下就睡不着,所以难舍难分,但是你不会,他是变相夸你坚强。”
顾池满满怀疑的看向墨子渊:“是吗?”
谢梓寒挡住他的视线:“是。”
“行吧。”顾池缓解了气氛也不想跟他们多闹:“这次勉强相信你们,我搁门外等你,快点。”
谢梓寒目送他出门,转头便对上了墨子渊哀怨似的眼神
“这么可怜巴巴望着我甚?”
墨子渊撇撇嘴:“刚才老师都说了要把南洲拽床上,你干嘛把这事儿给扯开。”
“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谢梓寒揉揉他的头:“但是顾池不适合这样。”
“他出主意常说的循序渐进,其实更多是针对他自己。”谢梓寒安抚着:“你让南洲慢慢来,别急。”
墨子渊嘀咕着:“但他喝醉了,不是老把别人按在床上去吗?”
谢梓寒失笑:“你也知道,他那是喝醉了。”
墨子渊恍然大悟:“他这就是借着喝醉的油头,占别人便宜又不想负责任?!”
“你说的也没错。”谢梓寒: “但他好像也只占过南洲的便宜。”
墨子渊:“……”
“多占几次,说不定他就有印象了,别催他。”
墨子渊轻声调侃: “主上对老师当真偏着呀。”
谢梓寒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后主动吻向他:“我没有偏他,等我把那边事情处理好了,也就回来陪着你了。”
墨子渊抿抿唇,顺手搂着他的腰:“那几年我虽在边疆,但对江湖中事还是略有一丝了解,听闻许多新掌门上任后都曾多次想举办武林大会,选盟主之位。”
谢梓寒不可置否:“新鲜血液固然沸腾,但江湖平和一直是老一辈的期待,他们想翻腾也得费些力气。”
“国教在江湖中地位本就崇高,如今容彦更是荣升国师。”墨子渊:“在这个时候江湖内乱,明显是有人在暗中挑唆。”
“你要注意安全。”墨子渊手心渗出一些冷汗,不自觉握紧他手:“夜阁本身属于中立,这次内乱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不会轻易脱身,可无论支持哪方,好像都有违你的想法。”
谢梓寒挑眉:“你在担心什么?”
墨子渊:“如今我要回朝堂,必定会有人戳我的后背,你在我这里也住了小半个月,我担心有人会趁江湖动乱,往你身上泼脏水,借此机会去皇帝面前去参夜阁几笔。”
谢梓寒见他神色凝重,轻声道:“殿下,这是怕我成你的软肋吗?”
“不是。”墨子渊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谁那么有本事能将赏金教主视为软肋?”
谢梓寒笑了:“殿下如此看得起我,我也自然不会让你失望。”
墨子渊将他抱紧:“是我把你拉入了局中,如今双方都有压力,你会很累。”
谢梓寒轻拍他的后背:“我不是你的软肋,而是你的后背,你放心。”
“好。”墨子渊:“注意安全,等我来陪你。”
……
萧楼主逝世,关长老隐居,江湖中有能力的老一辈接连慢慢隐退。
如今叫得上名号的也就寥寥几人,赏金教主便位列其中,这几日上门寻求帮助门派不计其数,但统统被拦回。
暗鹰一边搜寻着消息,一边打发着各大门派。
可见不到谢教主,就连鬼手也没影子。
谣言渐起之际,终于有人看到赏金教主和鬼手在夜阁下方溜达。
谢梓寒和顾池刚回门派,暗鹰便紧随他们身侧,开始汇报近来发生的事情。
谢梓寒刚听两句话,便停下脚步:“你说,内斗的是关山派和松山派?他们两派不是一向交好吗,如今怎会闹成这番模样?”
谢梓寒很信任暗鹰的办事能力,但这一次也抱侥幸再问了一遍:“消息当真无误吗?”
暗鹰点头: “确认无误。”
谢梓寒扶额,事情好像比他想的要复杂。
自从关前辈退隐后,他的大弟子也随之失踪,取而代之的是由二弟子关敬继位。
关敬这个人,谢梓寒没见过,却听说过他。
实力平平,但心比天高。
据说当年看上风音阁一位刚入门的弟子,多次求爱无果,便在公然与别人宣战,说要看看这位女弟子是哪里来的气傲,敢多次三番拒绝他。
就连风音出手阻拦,他也不听。
当年多亏关前辈及时出关,才将此事压下。
如此年轻一辈,不管跟哪派起了冲突,恐怕都不会轻易收手,毕竟要稳稳固自己的威望。
“提起关山派,我倒是想到了。”顾池拉着谢梓寒往书房走:“当年关掌门是受骗,才差点酿成了大错,当时在座的诸位商议后为保护他的声誉,便没有对外透露半分信息。”
谢梓寒扶额:“我记得,关前辈许是打击受的有点大,那日连门派也没回,只留下了让弟子继位的消息,便已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内了。”
“这些年我也注意过,关敬多次询问过松掌门,但松掌门却不肯透露半分,甚至还有些许躲避他。”暗鹰有些无奈:“关敬从各方面打听,但得到的消息却是一些……对关前辈不好的。所以关敬便觉得师傅的退隐,是各大门派所逼。”
顾池叹气:“关敬那孩子我见过,对身旁所有人都是指高气昂的,除了关泓。”
他推开书房的门,径直坐到椅子上,揉着额头:“关泓突然退隐,连个理由也不给,听到关于师傅不好的谣言,寻求昔日交好掌门,却寻不到半分真相,换谁心里都难受。”
谢梓寒道:“如今成了一派掌门,哪怕心里难受也不能表现出来,对松山派更是敢怒不能说,毕竟是上交几十年的门派了。”
顾池问:“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将他们之间的矛盾点燃的。”
暗鹰:“据说是两大门派交换弟子学习对方武功,但关山派的弟子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却全变成了契奴。”
顾池喝进嘴里的茶差点没喷出来:“契奴?好好的弟子变成了契奴?!”
“自从几年前莫西林的事情出了之后,各大弟子出门历练回来之后必定要检查全身。”谢梓寒觉得有些可笑:“明知弟子门是送往松山历练,也明知回来的时候会检查全身,却依然发现了契印这不是明摆着有人要害松山派吗?关敬这是当真看不出?”
暗鹰:“据我们所得的消息,关敬带着那些弟子去找松掌门,但松掌门对此事一概不知,二人争执期间便起了冲突。”
“关敬把这些年心中的怒火全部吐出,包括当年关掌门退隐之事也部都推到了松掌门身上,还扬言说,松掌门当年害他师傅,如今又要害他弟子。”
谢梓寒:“这是被恨蒙了眼,旁人的劝他都听不进。”
暗鹰:“如今观山派要与松山派为敌,却无人支持他们,关敬觉得连个找个公正主持的人都没有。便发动了其他门派的人说要竞选武林盟主,说今后若再发生这种事,便有人能解决主持了。”
谢梓寒与顾池对视一眼。
谢梓寒问道:“支持关敬的有哪些人?”
“这几年江湖门派大换血,如今都是些新掌门,都有野心,那些十几,二十岁出头的掌门基本上都支持。”暗鹰补充道:“还有国教,也支持。”
顾池算是看透了:“这个事儿说到现在,实则根本没几人想追究契印是谁烙上的。”
“江湖平静几十年了,这个风波刚好可以作为竞选盟主的导火线。”
“这段时间要选武林盟主,过段时间就该头疼是谁坐上那个位置了。”谢梓寒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眸色中满是阴沉:“一边在朝堂上支持讨伐南疆,一边在武林中支持选择选武林盟主之位,国教的手,倒是两边都伸的很宽啊。”
暗鹰行礼:“主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谢梓寒嘴角浮现一丝冷意:“我在夜阁建立之初,便曾对外界宣布过,我夜阁不干预江湖中任何门派的纠纷,此事也一样。”
暗鹰猛的抬起头:“主上,这次恐怕不行。”
顾池追问:“为何?”
暗鹰咬咬牙:“关敬已多次前来,想求您一个态度,我多次回绝不见,他已逐渐失去了耐心。”
“就在刚刚你们回来之前,他被我打发走,只留了一句,明日他还会前来,若是那时再不表态,那他们就要把我们化为松山派一类了。”
谢梓寒眸色之间逐渐出冷俊之色:“这是威胁?一个出头的小辈竟敢如此放言,当真是有意思,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头一次碰到。”
“江山辈有才人出,送死之人靠前来,这话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