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无事的人渐多,听说很多厂倒闭了,甚至连累到了几代人。年轻人瞎溜达也不愿意进入农林公司干活,更不愿意去干手工活儿。
尤其是敲地这种活儿,牛也不愿意干了,也不会干了。
白亦脚前放着招工纸皮和库存衣,和大多数人一样蹲在台阶上招工了一天,没招到人倒是卖了十多件库存衣,被几个带口罩的大爷买走了。
招人的比看工的人还要多,招工竞争异常激烈却涨不起工资。市场就这样,工价贵了会连累到产品卖不出去。白亦这边出价倒是比他们贵,也没人来。
有的厂门口还写着:隔壁厂上过班的,本厂不要,隔壁也是一样。
摆地摊招工卖衣几天,和砍价的大爷红着脖子吵了几次,整个人变得清爽轻松起来。
似乎要突破了,吵架也能排毒么?
正要收摊回公司,一年轻女子压迫着沉重蹲下翻看包装袋,看图片就能知道袋子里面是什么款。
是个很文静的素裙女子,年约二五长发简单挽起。
“白先生对么?”那女子手里拿着黑白佣衣,低头挑着其他款轻声询问。
“你认识我?”
“都是均码么?”
“是的,绑带都有弹力,这个是侧绑带,不挑身材,里外套装来的。”
“砸人好玩么?”
白亦刚要开口,那女子抬头天然酒窝勾出柔笑:
“多少钱?肖三是我弟弟,这些年来他祸害那么多人,死了我也省心了......”
“一百块三件,三百块十件。”
那女子扫码付了一百块,仔细看着招聘广告。
1.制衣厂.. 2.饭店.. 3.农场......要求熟手,包吃包住,月休二天,发粮准时......
“没有经验可以么?”
白亦觑眼直瞄,长得还挺努力语气也认真,拍拍屁股起身卷起衣服和招工牌,放在汽车后备箱上,打开副驾门,
“上来说吧。”
一家江边农庄,点了五份铁锅鸡,额外多放了鸡胗还有鸡肝。
“白先生,我不是来寻麻烦的,毕竟是自己亲弟弟,所以忍不住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下的手......”
“对不起,我叫肖言......”
肖言说着手背挡住唇角侧头看向江边,眼瞬间泛起红润。
细雨蒙蒙,落叶飞,晚秋了......挂满红黄色的江岸,凉暖凉暖。
刺挠的太阳,灼眼,天凉好个秋,干燥。
白亦看着有那么一丝瑟瑟发抖的肖言,起身回车里拿了西装外套,披上。
“谢谢......”
肖言回过神来,抹了抹眼泪,恢复喜感面相。
“吃鸡,你喜欢吃什么自己点。”
白亦习惯性的洗碗碟递了过去,低头自顾自的吃。
“这家柴火瓦锅饭好吃~我原本在幼儿园上班,现在没工作......”
“你买那些衣服打算直播去?”白亦干掉了几只鸡,纸巾抹了抹嘴,又倒了半盘鸡胗。
“我只是想过去和你聊几句来着......”
“刘~肖岩对吧?来我公司当文员兼模特吧,双份工上四休三,7500块。”
“......?我叫肖言。”
那低下头锁着的脸撬出小粉儿,小手更是紧张不安地捏指。
“不是拍你买的衣服,都是外衣,干的顺手涨到8000。”
“我,我做什么都可以的,不会挑事儿做,工资给的不少了。”
“现在市场不景气,办公室人员不怎么忙,需要下车间,你能水上飞不?”
“能跑几分钟吧......”
“多吃点吧,没力气怎么跑,你若愿意习武就上全勤,月休两天......工资不变,管肉管资源。”
“谢谢老板,我愿意。”淡淡如汤的语气,少许热度。
风裹着娇弱的身子,散出天然的体香味儿,飘鼻,没有鱿鱼味。
“你弟弟不是厂里人砸的,有人寻仇。”
“我知道,没有白先生...老板安排...我对你没有任何怨气。”
肖三的死早已传开了,他之前做的事情也被公开,肖言也被人指指点点,辞职的事情白亦也有所耳闻。
厂里八卦女太多,小镇鸡毛蒜皮的都能吹飞,尤其谁家和谁什么传的最快。
甚至传出董事长正经因为不行,养人只为了养眼。
肖言是无辜的,没人愿意把孩子交给她带,毕竟人家弟弟之前是无恶不作的流氓。
什么都没做,工作就这么丢了。
见不得他人,长得大好看。
白亦深有体会。
“好了,安心在我那里工作,有人欺负你哪怕是工厂内部的人,我都会处理。包吃包住独立屋,离家近回家住也行,没人敢骚扰你的。”
打包了几样菜,回公司,也顺利的安排好了肖言。
......
急急忙忙和云丝谈了会儿工作,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办公室人早已离开。
“吃饭去吧。”
关灯,对面厂房灯光透过窗户留下淡淡的黑影,走在前面的云丝突然锁门转身抱住白亦,过分的紧凑。
白亦侧了一下身掏出烟和打火机,点烟望着对面楼加班的人影。
手肘靠在窗台撇开窗帘打开窗户,吐出不走心的烟。
烟飘忽不定也难逃上空的黑暗,燃尽火灭。
一根又一根,今儿心烦只想享受安静。
热情枕着温存的背,月光落成皎洁的弧线。弹指抬头,
“走吧。”
云丝整了整白亦仪表,头靠在白亦的肩膀。
“真是的,只管自己,也不陪人家说说话......”
“你不是忙着么,怎么好意思再让你开口。”
白亦侧头,手指捏起肩膀上嘟嘟冒泡的嘴,顺着耳尖手指滑落下来,拔耳垂的红润。
“死开啦!”
云丝指甲要划拉白亦清爽过的脸,一躲开趁机对着窗户大喊:
“老板非礼人了!救命呀......”
我去。
白亦反手捂住云丝的嘴顶到墙上,扯窗帘。
“吃撑了没事干,想死是不?”狠狠捏了一把小脸蛋。
掌心下靠墙的小脸歪了过来,大眼骨碌碌地转,见她老实了刚放手张嘴又来,
“有种你就来!”
白亦气乐了,大掌狠推,
“喜欢搞人是不?”狠劲带着热气呼在挑衅上的小脸蛋上,心火蹭蹭上,瞬间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