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顶上,乌云压境,狂风猎猎。
商秋枝持剑而立,眼神锋芒凌厉,杀意逼人。
所有人似惊似怒,仰着头四处张望。
下一秒,一道猖狂的大笑响起,那声音忽近忽远,像从远方飘荡过来,令人难以捉摸。
“帝后,您就这么急着寻死?”
这话一出,未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时,一位身穿青色长袍,头戴冠冕的男人出现在广场上。
他面白似玉,墨眉似剑,嘴角含着笑容,温润柔和的气质,难以让人将他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恶人联系在一起。
“我有名字。”商秋枝随意的挽了个剑花,语气淡漠道,“我要你记住,你杜子仁是死在我商秋枝手上。”
闻言,杜子仁轻笑一声,神情轻蔑,“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待会落我手上你还能这么自信吗?”
商秋枝掀起眼皮,语调闲散,“当然,有底气,为何不能自信?”
“我倒是好奇,你一个小小鬼神,哪来的自信认为自己可以拿到神格继位天道。”
杜子仁扯了扯嘴角,“蔡郁垒都说了?”
商秋枝眉梢微挑,“你不是都已经猜到了吗?”
“呵……”杜子仁冷笑,“我就知道他不可信。”
早在当初合作的时候他就留有心眼,明白蔡郁垒的性子容易被策反。
所以他故意让蔡郁垒和余懃同时起誓,又在其身上下咒,想借此威慑住蔡郁垒。
没想到,蔡郁垒不怕魂飞魄散也要说出一切。
“你可别误会。”商秋枝勾唇一笑,“蔡郁垒没死。”
杜子仁一愣,“没死?”
这怎么可能?
他的咒语从未失效过,蔡郁垒怎么可能没死?
瞧着杜子仁满脸的难以置信,商秋枝语气上扬,“怎么,不相信?”
“要不要我带你去十八层地狱和他同伙团聚?”
杜子仁闻言,眼角一抽,冷声道,“没死就没死吧,反正他也活不长久。”
等他拿到神格继位天道,这些阻拦他的、背叛他的,通通会被他处以绞刑,打入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解脱。
“商秋枝,现在将神像拿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
“饶我一命?”商秋枝像是听见了什么可笑至极言论,嘲讽一笑,“杜子仁,鬼神当久了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你身为南方鬼帝,统领罗浮山阴兵,担任地府的判官,掌管生死簿,却视生灵如蝼蚁,将生命当儿戏。”
“你引诱同僚,背叛地府,残害无辜,乱加因果,窥伺天道,其罪该万死。”
商秋枝平静陈述着杜子仁的累累罪行,眼睛静静直视着他阴冷的瞳孔,没有惧意,也没有轻蔑,仿佛只是在看一朵花、一片叶。
杜子仁被看得莫名心虚,眼神忍不住想要躲闪。
这个反应让他心底生出一股怒火,气自己的不争气,也对商秋枝的漠视感到愤怒。
他将会拿到神格,继位天道,怎么能因为一介凡人而心虚?
杜子仁眼中爬满戾气,原本温润柔和的神色瞬间变得冰冷可怖。
他没有说话,浑身的经脉开始涌动着森森鬼气,那鬼气如决堤之水汹涌澎湃,顺着经脉汇聚在他手心,凝聚成庞大的力量。
此时广场中央的人已经散开,被商秋枝护在身后的汪家主早已让人搀扶着走到一旁。
只留下恶鬼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着杜子仁情绪的变化,商秋枝悠闲的转了转手腕,长剑在空中轻轻划动。
下一刻,一道骇人的力量直冲商秋枝面门而去,不过眨眼间,已至她身前三寸之地。
商秋枝眸光一闪,杀意乍现。
“噌——”
剑鸣惊空,刺目的刃光直接将形成球体的鬼神之力劈开。
仿佛能吞噬万物的力量从商秋枝两旁分散,带起的风将商秋枝的青丝吹拂,而几根青丝又在触碰力量的瞬间断开。
商秋枝足尖点地,轻盈的身子凌于半空,干脆利落的挽出一道剑花。
剑气顺着招式游走,仿佛大海一般,将那些分散的鬼神之力包裹吞并,化为己用。
杜子仁见状,心下冷笑,当即挥手击去。
而商秋枝同时挥剑,火花四溅中,力量与力量的对碰,炸出刺耳的爆鸣。
面对绝对力量者的对决,凡人们只能靠边闪躲,避免受到误伤。
见商秋枝轻易化解了自己七成的力量,杜子仁微微皱眉,而后满不在意的勾唇一笑。
“余懃输在你手里,倒也不是一个污点。”
闻言,商秋枝扯了下唇角,似笑非笑道,“你输在我手里,也不会是个污点。”
杜子仁讥讽一笑,“一个靠男人上位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若非有他北阴酆都大帝在背后助你,你能坏我这么多次行动?”杜子仁嫌弃的撇了撇嘴。
“商秋枝,我劝你自觉将神像都交出来,兴许我还能留你们一条全尸。”
“打不过就拿性别说事,无视眼前的事实,自顾自的以落后低级的思想去评价别人。”商秋枝哼笑着,眼神鄙夷的睨了杜子仁一眼。
“杜子仁,用性别身份来贬低否定别人,是让你迅速建立自信心的方法吗?”
说着,商秋枝偏头挑眉一笑,明艳动人却又带着森森冷意。
“如果是,那你当真愚蠢得可笑。既然之前这么多血和泪的经验都没有教会你谦虚,那今日……”
商秋枝悠闲的语气陡然一转,“我便来教你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