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要的酒”
小二托着呈盘,将酒放在了桌上,偷偷看了一眼小孩,便退下了。
这小孩着实可怜呐。
他在酒里偷偷掺了点水,看造化吧。
方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扬起酒壶,倒出一杯酒来,端着酒杯的手一晃一晃的。
终于在小孩站不住的时候,方茹开口了。
“小畜生,我呢大发慈悲,给你两个选择”方茹放下酒杯,继续说到,“你是选择喝下这杯酒还是要我泼在你脸上。”
安静许久,小孩开口,声音说不出的沙哑,像是指甲刮地一般,沙沙的,让人听着头皮发麻。
“我喝”
小孩颤抖着手端过酒杯,闭上眼睛,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与其被这个蛇蝎女人折磨,不如喝下这杯酒。
烈酒下肚,嗓子像是被火烧一样,浑身灼热,头晕目眩。
周围人影重叠,啪的一声,小孩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方茹露出满意的笑容,身后的弟子也在她的旨意下开始笑了起来。
“师姐,再倒一杯酒给这小畜生喝”有个弟子附和道。
方茹此刻心情挺好的,手一挥同意了。
那弟子得到许肯,几步上前,踢了踢倒在地上的人。
地上的人没有反应,那弟子加重脚力,依旧没有反应。
“小畜生,快点起来,别装死!”
几回下来,都没有任何反应。
“退下!”
“是”
方茹这时意识到不对劲了,呵斥一声,随后走到小孩旁蹲下,探了探鼻息。
没气了?
随后眉头一皱,又输了点灵气进去,依旧没有反应,包括之前设在他身上的结界也破了。
“小畜生,醒醒”方茹试着喊了喊,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就这么死了?
方茹打开酒壶盖,一壶酒全泼在小孩身上了,也没有反应。
这可是掌门的炉鼎,师姐居然给弄死了。
身后的弟子面面相觑,虽然之前欺负小孩的时候得到了掌门的默许,但掌门让留着口气。
这回直接被玩死了,师姐绝对会把责任推给她们,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方茹起身,盯着地上的尸体,沉默许久,移开视线。
她折磨了那么久都没死,怎么喝了杯烈酒就死了?
方茹还是有些不信。
“小五,去请郎中”
小五就是刚才提议多加一杯酒的那个。
“是,师姐”
“速去速回”
周围的修士摇摇头,未有言语。
方茹点了一桌菜,慢慢品着,等着小五回来。
不一会,小五就带着一个头发花白的郎中来了。
“去,给他把脉,看看是否还活着”
方茹优雅的擦完嘴,指着地上那小孩。
郎中额间冒着冷汗,看着小孩的惨状,颤颤巍巍的把手搭在脉搏上。
随后又换了另外一只手把脉,翻了翻眼皮,起身,摇摇头。
“这孩子死了半个时辰了”
造孽啊。
方茹这回彻底相信他死了,看了一眼小五,小五心领神会,付完诊金,又给人送了回去。
“把他扔到乱葬岗”
虽有这么多修士看到小孩死了,不过方茹丝毫不担心,毕竟掌门只听她的。
到时候大不了找个替罪羊就行了。
刚送完郎中出灵霄阁,回来的小五正好看到师姐看她凉薄的眼神,瞬间后背一凉。
和师姐待了那么长时间她怎么会不知道师姐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掌门只会相信师姐的话,小五低着头,嘴唇泛白。
就和凤师姐死的时候一样。
扔尸体的那弟子也回来了,几人汇合,方茹领着弟子,离开了灵霄阁。
“玉洛师兄,我想回房”
今晚目睹全过程的玉子昂红着眼,声音哽咽。
不敢相信,年纪比他还小的孩子就这么死了。
“走吧”玉洛摸摸玉昂的脑袋,表情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人都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以后见的多了,自然便习惯了。
林初九点点头,三人起身从另一楼梯口回到了楼上。
告别两人,林初九走进屋内,插门栓的动作一顿,瞬间惊觉。
“谁?”
房内除了他还有一个人的气息。
不,不止一个人。
一声浅笑传入耳内,顺着声音的方向,一阵灵力波动,两人实力不分上下。
甚至对方还隐约压自己一头。
黑暗之中,感官变得十分敏感,照理说修仙者在夜晚视力也和白天一样很清楚。
林初九很明显的感觉到,有东西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无论他怎么眨眼都看不清周围的东西。
那人的目光十分炽热,就像要活吃了他一样,浑身不自在。
“等我来找你”
一道清透的声音传到耳边,有些撩人。
待屋内恢复光亮时,床上多了一个人。
是那个小孩。
此时那人的气息已不见了。
“白小,这世界有变态”
林初九检查了一遍屋内和门锁,把窗子也关上了。
“别怕宿主,下次那变态再来,我出空间咬死他,汪汪汪!”
白小在空间里呲着牙,做出攻击的模样。
“你不难过啦?”林初九挺好奇白小的转变。
“不难过,隔壁阿花说我出了空间是它的理想型”
白小有些娇羞的抱着保温杯,猫眼里冒着小爱心。
此刻它早已忘记了他不久之前发的毒誓了。
“你喜欢阿花?”林初九还是第一次听白小提起阿花。
“没有呐,哎呀宿主你别乱说,没有呐~”
白小这幅别扭的模样落在林初九眼里,已经明了了。
这是喜欢人家,又不好意思承认。
林初九笑了笑,没有回话。
床上的小孩此刻呼吸有些乱,脸色煞白,看样子是梦魇了。
“乖乖睡吧,别怕,安全了”
林初九轻轻安抚着小孩,又注入一丝灵力来检查小孩的身体状况。
他体内的酒已经被排出去了,身上的伤口也已被包扎好。
不过他的丹田被毁了,要重新修炼的话得靠洗髓丹了。
好在年纪尚小,恢复能力强,过后慢慢调治养好身体再用上品美颜丹祛除疤痕就可以恢复了。
这孩子,能活下来太不容易了。
林初九打来一盆温水,拧干帕子,轻轻擦拭着小孩的脸蛋。
或许是林初九的动作过于轻柔,小孩眼角滑下一滴眼泪,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了。
林初九替小孩掖好被子,设了一个结界,将整个房间包围。
随后坐在前塌上开始打坐,方便他随时观察小孩的情况。
一整夜,小孩睡得都挺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