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林初九喊住往外走的人，“陈叔他给我买了药，应该也快回来了”
程原这才注意到陈叔不在后厨。
“他去哪了”
“去天桥那凑热闹”
“什么热闹”
程原问完，非常自然的从试吃盘里捞了个肉松卷吃了起来。
“你过来看看”
林初九拿出手机，将新闻条搜索出来。
“天桥下的尸骨？看着样子怕是的有几年了，要调查起来怕是困难重重”
“差不多吧，刚官方发布了条消息，这个案件杜警官接手”
“多注意安全”
程原擦擦手，又接了杯热水放在林初九手边。
毕竟这命案发生在市北，总归是人心惶惶的。
“时间不早了，先走了”
程原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他出来快一个小时了。
小雨一个在家他不放心。
“好”
程原照例买好曲奇饼干，拿起靠在墙边的伞，向外走去。
他撑着伞，身影渐渐消失在雨中。
水杯还在冒出热气。
林初九揉揉脖颈，起身走到门外透气。
凉凉的风拂在面上，人清醒了不少。
——
“老陈，来我这，我这有个空位”
天桥栏杆挤满了人。
陈叔举高雨伞，挤了进去。
天桥下还有几个穿着雨衣的人在用大网打捞。
“老陈你提前来半小时就可以看到捞出来的东西了，妈耶，捞出来一截那么长的腿骨”
陈叔旁边的中年大叔手比划着那截腿骨的长度。
“咋愣吓人，你知道被害那人是男是女不？”
“这我咋知道，我又不是警察”
旁边一人听到俩人的谈话，插了进来，嗓门挺大的。
“昨天我就来看了，看捞起来那盆骨，绝对是个女的”
“警方都还没通知哩，你就知道了？”又一人搭起话来。
“我以前学过医，女人盆骨上口大多数都是椭圆形的”
“吹牛皮还挺像样的，隔那远你能看清个啥”那人嘘了一口，明显不信。
人群传来惊呼。
“快看！又捞出来一块骨头！”
人群一下挤了起来，陈叔连忙探着头看去。
大网里兜着个头骨和一件衣服。
衣服沾满了泥土，早已认不出颜色来。
“妈呀真吓人，那是个头骨！这几天都不敢出门了”
“谁这么变态啊？希望警方赶紧将凶手绳之以法”
“是啊是啊”
陈叔手上汗毛都立起来了。
第一次见人骨头还是毛骨悚然。
“不看了不看了，不然晚上做噩梦”
“胆真小”
陈叔挤出人群。
一个长相清纯穿着白裙的女人直直拦住了陈叔。
“大叔里面是什么情况啊？”
陈叔见女人好奇，便开口回答。
“别去看了，刚捞上来个头骨和件衣服”
“那尸骨是男是女啊？还有其他什么吗？”
“听说是个女的，那凶手真是挨天杀的，好事不做专干些歪门邪道的事，怕不是个心理变态”陈叔大声开骂。
变态？
女人直直盯着陈叔，面上虽笑着附和，但眼神冷得让人悚然。
“那她确实是心理变态呢”
怎么突然冷了。
这女娃眼神咋愣吓人。
陈叔吸了口冷气，快速结束话题，撑着伞便往回跑。
“你也赶紧回去吧，别瞎凑热闹”
女人撑着伞柄的手摇了摇，黑伞边沾着的雨滴一下就滑了下来。
她就站在原地，盯着陈叔走远的方向，笑容诡异。
口中还低声喃喃着什么。
“变态？”
——
“陈叔，你怎么出了那么多汗？”
陈叔一把接过林初九递的毛巾，擦了几下脸。
“刚捞出个头骨来，那玩意真吓人”
他刚一路走回来脑海中时不时就会浮现问话那女人最后看他的眼神。
越想心里越发毛。
陈叔买完药就跑了回来。
但他总不能说被一个活人给吓到了吧。
那谁信？而且说出来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所以陈叔和林初九说是被头骨吓到的。
“不说这个了，小林你先把药吃完”陈叔已经开始关窗户了。
“今天不营业了，关门回家”
这吓得也太严重了吧。
冲开感冒冲剂，几口喝完，又苦又凉的感觉直冲喉咙。
林初九咳嗽不停。
陈叔关窗动作一顿，回头看向林初九，眼里是真心实意的关心。
“小林，你先回家休息，感冒好些再来，这几天我先让你陈嫂和我看店”
“陈叔，我没事的，感冒不严重，刚才是被呛到了”林初九解释。
陈叔态度强硬，“好好养病，不要强撑”
“好”林初九失笑，提着药步行回家。
陈叔待他就像对小孩子般。
因为绵长的雨天，房屋有些回潮。
在阳台上晾了几天的衣服还是带着些潮气。
林初九裹着条毯子，手里捧着杯热水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虽说有空调，但还是裹毯子比较舒服。
天色渐暗，街道已经亮起路灯了。
垃圾站附近的胡同口处传出声音。
“去你妈的，别和老子扯借口，不给钱今晚你就别想走！”
“我没钱！”
接着漆黑的胡同口传出阵阵打骂声。
被殴打的人穿着校服，反抗了几下便被混混打趴在地，发出阵阵哀嚎。
混混拽起地上的书包，书撒落了一地，里面还有几张零钱飘出。
“还敢骗老子？”
混混一脚踢到了地上躺着的人肚子上。
他疼的蜷缩了起来，颤抖着手抓住混混的裤脚。
“那……是我奶奶的……”
“才一百？捡垃圾就换了这点钱？”
混混嫌弃的将钱揣进自己的口袋里，又补了几脚。
地上的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一个酒瓶直直砸到了混混后背，落到地上，碎成了无数碎片。
混混吃痛，怒气冲冲回头。
“哪个孙子敢偷袭爷爷？”
摩托车的车灯光直直照进巷口，照亮了里面的前景。
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混混睁不开眼。
地上躺着的学生挣扎的朝着来人爬去。
就几秒的时间，车上下来的人一个飞踹将人踢倒在了碎啤酒瓶上。
“啊！我的手！！”
玻璃扎在身上，混混哀嚎一声。
来人一言不发，只顾挥着拳头一拳接一拳的砸向混混面门。
这狠劲。
是那个打架不要命的！
“程原我错了，我错了！”
混混鼻血流一地，面上满是惊恐，不住往后缩。
他不是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吗？今晚怎么会突然出现！
混混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想要爬起来逃跑又被一脚踢到了地上。
这一脚只觉得胸口要被踢碎了般，半天爬不起来。
“小杰，剩下的交给你了”
程原放了个啤酒瓶在小杰手边。
“好”
被唤作小杰的正是刚才挨打的那个学生。
小杰扶着墙，慢慢直起来身子。
同样，他也是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小杰先是把钱抢了回来，随后高高举起酒瓶。
“……求……求你放过……”我。
混混裤子已经吓湿了。
程原环着手，背倚着墙，冷眼旁观。
啪！
小杰用力挥下，酒瓶碎落一地。
混混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