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拾凝也端起杯子敬道:“阿棠,你是我的朋友,也是我认的姐姐,无论那字据在或不在,只要你需要,我不会拒绝。”
“好,承蒙郡主看的起,这杯酒我干了。”
叶霓棠又喝了一杯。
“哈哈,丫头好酒量,来来,老夫我也敬你一杯。”
陶皓庭举起杯笑说。
叶霓棠来者不拒,又喝了一杯,看的叶家兴急的直摆手。
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喝这么多?
傅靳旸捏着酒杯,和煦笑着,“听阿凝说,你们那天用爆竹炸死不少北雄人,不知能不能大量做出来,等北雄蛮夷来了,我们也不用再拿将士的命去拼了。”
他这话一出,热闹的院子,瞬间静了。
铁弋是太子暗处培养的人,只有陶皓庭和叶霓棠知道。
若是说出他们的存在,不仅会暴露他们,还会让太子陷入藏有厉害武器而不拿出来的心怀叵测的境地。
若说是陶皓庭的,那就更麻烦。
皇上和满朝文武都要怀疑他有谋逆之心了。
毕竟那玩意爆炸后的威力太吓人了。
那只有叶霓棠承认是最稳妥的。
可她一个平民百姓,有这种大杀器,她家人都要跟着倒霉了。
陶皓庭在思量着怎样回,才是最好的答案。
叶霓棠捏着酒杯,幽幽的盯着傅靳旸。
她救回沈拾凝,并没有明说自己从哪里救的她。
铁弋也未跟陶皓庭说过此事,只有郡主跟人说过,她被北雄人关在那山洞里。
但她没有亲眼看到她救她出来,一切都是可以做文章的。
就是不知傅靳旸是否知道她的秘密。
他想试探她硝酸甘油的事,那她也能将他一军。
毕竟呼延韬已死,他要是知道她的秘密,那他就是真正的呼延韬,或是和呼延韬很熟的人。
他若想保住自己的隐秘身份,定不敢轻易暴露她的秘密。
所以,接下来她的话,他未必敢点破。
想通后,叶霓棠勾唇一笑,站起身,又惭愧的低下头,
“其实郡主不是我救回来的,那天,我寻着爆炸声找到那个山洞,正巧遇上一个江湖女子背着郡主出来,
她把郡主交给我后,让我不要说出她,
她还让我回来告诉陶将军北雄兵会撤走,她说她会带人帮我们拦住北雄兵,
后来我们打败北雄人后,我就想着,她肯定不会再出现了,为了贪下救郡主的功劳,我便瞒了此事。”
说完,她把沈拾凝写的报恩字据掏出还给了她,然后冲所有人鞠了一躬,
“是我不要脸,贪图了不该贪的功劳,请大家原谅。”
“别胡说,你没贪,”陶皓庭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就算没有救郡主的功劳,你英勇杀敌,也是大功一件,那姑娘肯定是江湖侠女,看不惯北雄人作恶,才出手帮我们的。”
“我行走江湖时,遇到过不少江湖义士,她们听到我出事,出面救我,倒也不是什么怪事,”
沈拾凝没有怀疑叶霓棠和陶皓庭的话,觉着那救她的侠女,应该是她那些江湖朋友,便起身把字据又还给了叶霓棠,
“不管救我的人是谁,反正我是你背回来的,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该报你的恩。”
叶霓棠笑着拿过字据,终于明白傅靳旸拿捏住她的原因了,太单纯了。
“那等我杀光了北雄人,郡主要给我一个大官做做哦。”
“必须的啊,”沈拾凝笑,“嗯,让你做大将军如何?”
“好啊,”叶霓棠跟她碰了一下杯子,目光挪向神色凉凉的傅靳旸,“傅监军,我对郡主的恩,虽打了折,对你,可是实打实的,你可不能忘恩啊。”
“呵呵,自然不会忘。”
傅靳旸唇角尽力往后扯着,袖子里紧捏的拳头,还是暴露了他有多气。
对于她的话,也不免生出疑惑。
那山洞里的人,要不是她,会是什么人呢?
他又浅笑道:“不知叶姑娘可还记得那侠女的样子?她那爆竹威力强大,傅某想请她来助一助邬野关。”
叶霓棠没想到他还是不死心,眼里掠过狡黠的笑,“她当时带着面巾,我只能分辨她是个女的,听说傅监军书画技艺乃京城一绝,那我来描述,你来画如何?”
傅靳旸温润沉稳的脸,慢慢没了温度,“算了,没有五官,我画出来也找不到人,只是可惜了她那么厉害的爆竹,定能救不少大峪战士呢。”
他这话,倒是给叶霓棠今后再拿出炸药找了一个好理由。
她顺着他的话接着道:“确实可惜,不过,以她们的侠肝义胆来看,等北雄狗贼再来进犯大峪时,她们应该会带更多的爆竹来吧。”
“若是如此,那便更好了。”傅靳旸嘴上这么说,然心中的戾气快要抑制不住了。
不管那造爆竹的人是谁,他都不能让对方再来帮大峪。
他把眸光转向沈拾凝,勉强笑着,“等北雄事了,我们一起去谢谢你那几个江湖朋友,你有时间,还是得提醒她们一声,那爆竹不好多造,终究是不利民的东西。”
沈拾凝乖顺的点点头,“嗯,改天我给她们送封信,表达一下我的谢意。”
叶霓棠垂眸捏着酒杯,傅靳旸那些“美名”真不是吹的,还真难搞。
他想利用沈拾凝的蠢,来试探她刚刚那些话是不是随口扯的谎。
同时也是在警告拿出爆竹的人,不管你们是谁,都该老实缩着,不要来邬野关捣乱。
她笑看着沈拾凝,依旧顺着傅靳旸的话说:
“是要好好跟你那些朋友说说,这样的爆竹一旦被各国朝廷江湖门派和杀手组织盯上,她们小命可不保喽。”
即便沈拾凝真问了,那些人的否定答案,也是为了保命的假话。
她倒要看看傅靳旸怎么去分辨。
陶皓庭听着两人暗自较劲,傅靳旸始终占不到上风,咧着大嘴笑开了,“来来,快吃,再不吃菜就凉了。”
“听说军中将士都把叶姑娘当成长公主一样尊敬,多谢你为阿凝做了那么多,”
傅靳旸端起杯子,幽幽的黑眸转向叶霓棠,
“你辛苦了,我再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