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在厨房里听见王秀才和虎子的对话,顿时会心一笑,看来这个王秀才也不是个死板的人。
第二日一早,云娘天还没亮就把事情办妥,除了让金花虎子留下来照顾王秀才,其余的人都跟着马车一起到县里去。
今日是三年一度的秋试,所有的考生都得到贡院考试,而云修也不列外。
当云扬赶着马车到了县里贡院时,就见到贡院门口有一考官之类的人拿着手中的本子正在唱名,而被念到名字的考生就上前排着队让贡院门口的人搜身,搜身后还需把自己手中所提的考篮给对方检查,在确定里面没有其他物品后,才会放行。
云娘也是托云扬的福,早早就知道了云修所需必带的物品,除了生活用品其余的一律不得带入。
云娘把手中的考篮递给下了马车的云修,帮着云修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着一脸严肃的云修道。
“云修,你还小,有些东西可以慢慢来!不用太在意得失,你尽力就好,不必把自己逼得太过,知道吗?姐姐相信你。”
“姐姐,云修知道了!”
“嗯,虽然如此,可是姐姐还是会为你加油的!”
云修听见云娘的话,有些紧绷的身子果然松懈了一些,转眼看向了旁边一直未开口说话的云扬。
“以你的资质,区区乡试是没问题,你只要按照正常发挥就行,扬哥哥对你有信心。”
云修听见云扬的话,眼里一震道。
“是,云修必定全力以赴。”
“好,去吧。”
“六十八号,王云修进场。”
“姐姐,扬哥哥云修进去了。”
“去吧。”
云娘两人听见在念到云修的名字时,对着云修鼓励的点了点头,才看见云修的身影慢慢到了贡院门口。
云修把自己的号码牌递给了门口的监管,被搜过身后又检查了考篮才被放了进门。
而在云修站出来走到贡院门口时,下方站着送行的人或还没被念到名字的考生,在发现68号的王云修居然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都惊讶的瞪大的双眼。
他们青水县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年轻的考生了?看那样子最多也就十来岁左右,怎么有那个实力参加这三年一度的秋闱了呢?
莫不是这少年是天才?或者那家富家子弟,有名师教导,所以才会这么狂傲的出现在这里?
一时间下方的人都开始在心里猜测,而一些对自家子弟有信心的富人,一时间开始议论纷纷。
云娘和云扬站在马车旁听见旁人的议论,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定定的看着贡院的大门。
当钟声响起,云娘见到贡院的大门被关上,阻挡了门外人的视线。
云修跟着前方考生的身后,一双机灵的双眼暗自打量着周围的人和情况。
只见所有的人到齐后,云修跟着前方的监管到了牌子上对应的一间小屋门前,看着里面只有一张小小的床和桌子,云修好奇的望了一下。
“看什么看?本官在这里告诉你们,这就是尔等这几日考试的地方,俗称号舍,这三日你们的吃喝拉撒睡都是在号舍里面,没有特殊大事,不得打开此门,听清楚了吗?”
监官在看着面前的考生,眼神无意之间落到了里面年龄最小的云修身上,暗自打量了一下,随即自然的移开的目光。
“所有人都按照自己的牌子上的号进入到对应的房间里面,如果身体不适需要中途退场,那就拉响屋里的线,到时会有人过来抬你们出去。到那时,尔等就得多等三年了。”
“好了,废话不多说,都进去吧。”
娄丙申,黑江按察司副使,也是这一次青水县的监考官,在说完这些话后,眼神威严的看一眼进门的考生,随即便命人把门上落了锁。
云修被人带到六十八号号舍里面,在感觉到身后落锁的声音,不在意的把手上的考篮放到屋里小的可怜的床上,就坐到了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桌前。
云修拿起桌上的试纸,才知道第一场考题的是在五经里面任选一经,答全四题,字数在三百字以上的八股文。
这样的考题,对于云修来说,真的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对于四书五经里面的每一字,云修早就已经烂背于心,根本不需要去思考答案。
云修定了定神坐下,挥洒下笔如有神助,稚嫩流畅的字便慢慢跃上了纸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修门前窗口上的监考官也不知自己从六十八号号面前观察了多少次。
每次他只要到了这个号舍面前,总是会见到里面的考生聚精会神的落下笔,那未停顿过的动作,让娄丙申知道,这道题对于里面的小人儿不算什么问题。
在观察到云修的握笔姿态和认真的神情,让他站在门外点了点头,让身后的人在本子上画上了一个红色的圈。
这才又走到了另一间号舍面前。
云修揉了揉有些酸涩的手腕,把纸上的字写完后,这才拿起来吹了吹未干墨迹。
在见到自己写好的字,云修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其实这试题也不算难啊。
“咕”的一声,云修把眼睛从纸上落到了自己的肚子上,发现自己的肚子居然叫了起来,这才从门上小小的窗口望了出去,在见到门外不算明亮的光时,就知道天色已经晚了。
云修站起身子摇了摇头,从篮子里面拿出被掰开了的白馒头,这馒头是姐姐今早一早起来给他做的,可是在进门时却被门前检查的人掰了开来,是因为怕他在里面藏纸条吧。
云修吃下半个馒头,为了不用出门上茅厕,只喝下了竹筒里面的一口水,随即便上了床睡觉。
当云修睁开眼后,发现窗口落进来淡淡的光晖,就知道已经过了一天了。
云修起身在屋里打了一套拳后,吃了馒头这才做到了桌前,继续写昨日未写完的试题。
除了云修这间号舍里面还算正常之外,其他的号舍里一日之间就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不是说吃的不好,就是睡的不好。
一些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哥,第一次参加这个三年一度的秋闱,就开始叫苦连天,在号舍里呆了一日后就开始吵闹不断。
让正在聚精会神写考题的云修皱了皱眉眉头,侧耳倾听门外传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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