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不亮,沈时柒就被从被窝里挖起来。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一双手温柔的为她穿衣洁面,抱着她坐上马车。
直到马车停下,她才悠悠转醒。
萧炎抱着沈时柒替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沈府到了,回去再补个回笼觉,以后沈府的吃食不可再碰,迎春她们会为你安排。有事让她们传信通知我,七日后再来接你。今后一定要处处谨慎小心。听明白了吗?”
“嗯嗯,听明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也要小心,没事我走喽!”沈时柒委可怜兮兮,语气里满是不舍。
“嗯,走吧!”萧炎牵着她起身走出马车。
天色尚早,小巷里昏暗不明,沈时柒下车后四处找狗洞。
“时辰不早了,我回去了,拜拜!”沈时柒低头弯腰准备钻狗洞。
萧炎眉头微皱,拉住她带回怀中,一手搂住她的腰身。
“将军你干嘛?”
“我送你回去,若害怕就闭上眼睛。”
沈时柒满脸惊讶,他以为他说的送就是送到这条小巷。
“还是我自己回去吧,万一被发现了就不好了。”沈时柒一脸的不放心。
“闭上眼睛”
“不要我不怕的,快点带我飞吧!”沈时柒满脸期待,哪里有一点害怕的神情。
上次被狼群吓的不轻,怎么从树上下来的都记不清了。
这可是在武侠小说里才有的武林绝学机不可失啊!
萧炎满眼宠溺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搂着她飞檐走壁,几个闪身人已经安稳的落在秋院。
萧炎的轻功出神入化速度太快,沈时柒还没来得及好好体验就已经结束。
萧炎见她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嘴角轻轻勾起,“时辰不早了,下次再带你好好玩回去睡吧!”
“好,你回去吧!我看着你走。”
萧炎深深看了她一眼闪身消失在昏暗的天色里。
沈时柒推开房门走进房间,床边站着一道身影。
“你是?”猜到她应该就是萧炎安排来假扮她的人。
“属下立冬,拜见主子”立冬跪下请安。
沈时柒忙上前扶起她,“别客气,以后还得靠你们?别老是把精力放在跪这件小事上。
让我看看你的脸,这个易容术当真这么厉害,昨天都没人发现你吗?”
“主人放心无人发现,属下的易容术江湖上没有几个人可以看出破绽。”
沈时柒好奇走近,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看去。
这实在是太牛了简直一模一样,沈时柒满眼崇拜的看向立冬眼眸晶亮。
立冬被她眼中的光惊艳住神色微愣。
易容最易仿的就是皮囊,最难以假乱真的是一个的神态举止和天生的气质。
任凭她再厉害也易容不了这双会说话的眼睛。
皇宫御花园
李崇溪一脸娇羞央求皇后。
“姑母,侄女的小小心愿还请姑母成全。”
“你这丫头也不害臊,瞧你那猴急的样说出去羞不羞人”皇后笑一脸别有深意。
若是李崇溪能顺利嫁入秦王府,那么她就又多了一个筹码。
秦王府里有这条眼线在,做起事来必然事半功倍。
若是李崇溪能得宠幸生下个一儿半女,这日后她也有牵制秦王的筹码,无论如何于她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只是她找圣上说起此事,圣上颇为不满,似乎更属意邢太师之孙女。
邢太师是三朝元老地位卓然更是陛下的心腹,陛下此举恐怕别有深意。
如此一来她想的计划恐难实现。
皇后故作一脸为难,“昨日本宫已向陛下表明此事,只是陛下似乎另有打算。”
李崇溪一听急了,“姑母您最疼溪儿了,您一定要帮帮溪儿。我一定要嫁给秦王,姑母只要您能如了溪儿的愿,今后溪儿什么都听您的。”
“你啊就是沉不出气,你若有你姐姐一半沉稳,本宫也就不用如此为你操心了。
陛下虽未同意,但若是秦王自己请旨那就另当别论了。
今日陛下召见秦王恐怕也是为此事,以秦王与陛下的关系,此事多半会无疾而终。
若你能在这事落定之前就获得秦王殿下的青睐,届时秦王妃之位还不是你的囊中之物。”
李崇溪一听有希望双眸放光,“我就知道姑母对溪儿最好了。”
“去,带二小姐下去梳洗打扮一番,待会儿陪着本宫好好逛逛这御花园。”
宫女领着李崇溪退下。
御书房里气氛异常压抑,伺候的宫人大气不敢出。
萧炎一脸冷漠看向萧启帝,“不知陛下召见臣所为何事?”
自回京以来,他召见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就是你与朕说话的态度?”萧启帝皱眉不悦。
他每每见到这个儿子就气不顺,看到他就想起他的母妃心中甚是烦躁。
若无要事他也不愿多见他一面。
“你已过弱冠之年,这些年因战事耽搁了。
如今战事平息四海升平,你也是时候歇歇也是时候该成家了。
朕瞧着邢太师之嫡孙女端庄贤淑才华斐然与你甚是般配,你意下如何?”萧启帝开门见山问道。
萧炎眉头微皱,“臣不愿。”
“你竟敢如此忤逆朕,你可知抗旨不尊是死罪,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了你?”萧启帝被他的态度激怒。
“臣不敢”萧炎仍旧泰然自若。
“自古婚姻之事都是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太师之孙女无论是人品家世,才学样貌都是极好的,你还有何不满?”
萧启帝见他一副无畏无惧的模样,忽然生出一种无力感。
“臣不愿步母妃的后尘,沦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臣若要娶妻必然是因为臣心悦此人,而绝非是因其身份地位相貌可堪匹配。
若陛下一定要赐婚,就请赐臣死罪。”萧炎目光如炬看向上首的萧启帝。
“你,咳咳……逆子,来人,来人给朕将这个孽障拖出去斩了。”萧启帝抖着手怒不可遏。
云妃就如同扎在他心口的一根刺,时间久了不碰则已,触之疼入骨髓。
侍卫闻言走进内殿。
萧炎淡定起身“不必,臣自己走。”
萧炎起身毅然决然的朝门口走去,丝毫不惧好似被赐死的不是他一般。
一边的章公公见状忙上前劝,“陛下您息怒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怎么连你也要违抗朕的命令?”
“陛下,奴才万万不敢的,这太医可说了您不宜动怒需得静养,气大伤身呐陛下!
况且秦王殿下功在社稷,戍守边关数年深得民心。
若因此事获罪岂不是寒了边关将士的心,这事若传出去难堵悠悠之口啊!”章公公一边拍着萧启帝的后背一边看向秦王背影苦口婆心的劝。
当年云贵妃对他有过救命之恩,虽然故人已逝,这份恩情仍在,无论如何他不能让云贵妃唯一的儿子死在这里。
“陛下,如今朝中局势不明,秦王手中执掌北境四十万大军,在军中声望颇高,若此时秦王被赐死边疆危已啊!”
萧启帝闻言眸色渐冷脸上神色不明,他当真是被气糊涂了。
“传朕旨意,秦王殿前失仪罚杖责五十。”
“是,陛下”章公公忙退出殿外高喊,“陛下有令,秦王殿前失仪,忤逆陛下罚杖责五十即刻执行。”
御书房殿外随即传来棍棒击打的声音。
萧炎身板挺直跪在殿外,即便如此也难掩通身的清冷贵气。
任凭棍棒加身也未见挪动分毫,甚至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行刑的侍卫心中敬佩之情油然而生,这大概就是军人的风骨皇家的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