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迎春商阙几人渐渐体力不支,身上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
沈时柒摇晃着站起身,朝着黑衣人大吼,“你们不是想要抓我吗?放了他们我随你们走便是。”
黑衣人闻言纷纷朝沈时柒这边冲,忽然远处传来马蹄声,黑暗中无数火把,正朝着这边狂奔而来。
见势不妙,黑衣人迅速朝山林间撤退。
众人迅速拦住黑衣人的去路,“杀了人就想逃,哪那么容易!”
黑衣人见逃不掉,又朝着沈时柒的方向袭来。
“嗖”的一声,沈时柒只觉耳畔一阵风疾驰而过,一只利剑擦着她的耳边射向企图抓她的黑衣人。
沈时柒猛的回头看向射箭的方向,远远瞧见一行人高坐在马上,朝这边疾驰而来,刚刚那支箭就是为首之人射出的。
沈时柒双眸痴痴的看着坐在马上的身影,眼中瞬间有了光。
是将军,将军又来救她了。
一如初见时那样,他骑着骏马犹如天神降临般出现在她的面前。
“将军,你没死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沈时柒哭的撕心裂肺,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朝着马车跑去,声音里是满满的委屈和思恋。
“将军,我……”沈时柒的表情随着逐渐走近的人,渐渐由惊喜变成失望。
萧焱带着人匆匆赶到,迅速加入了战斗。
“你受伤了?”看她浑身是血的模样,萧焱迅速从马上跳了下来,将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见她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怎么是你?”沈时柒错愕的站在原地,她还以为是将军回来了,“怎么是你,刚刚我明明看见了将军的。”
刚刚燃起的希望和狂喜这一刻都被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取代。
萧焱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心没来由的一下一下抽痛,“等着本王,敢动你的人,本王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等一下,能别杀死吗?”沈时柒双眸带着乞求的看向萧焱,“留他们一口气,让我来杀可以吗?”
萧焱眉头紧皱,薄唇轻抿,眼中是滔天的怒意,可他努力的压制着,害怕再吓到她,“好,都依你。”
一阵激烈的打斗声过后,一切归于平静,剩下的黑衣人通通落网。
“商阙,带着众人清点下死伤人数”迎春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匆忙走到马车前查看,好在老人孩子都没事。
秦琛带着护卫押着一众黑衣人跪倒在沈时柒面前,“王爷、六姑娘,剩下的黑衣人都在这里了,但凭王爷发落。”
“你想好了,真要自己动手?”萧焱一脸担忧的看向沈时柒。
“我要将他们千刀万剐,给李翠、鲁直、张炳、王焕还有许许多多死在他们手里的人报仇。”
沈时柒抢过萧焱手中的剑,眼神阴狠的一步一步慢慢朝着黑衣人走去。
“我杀了你们”沈时柒举起手中的剑,闭着眼一通乱砍,发泄着心中的恨和伤痛,“你们这帮禽兽、畜生,不得好死。”
黑衣人纷纷倒地没了气息,沈时柒仍旧不肯停手,直到尸体变得血肉模糊,“啊……,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够了,停下”萧焱夺过她手中的剑,轻声哄道:“他们已经死透了,可以了,你已经为死去的人报了仇了。”
“呜……,不够远远不够,他们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沈时柒挣扎着还要去砍人,“萧焱,你别拦我。”
萧焱看着她双眸中溢满的悲痛,忍不住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
“哇哇……”迎春抱着一个十个月左右的婴儿走了过来,孩子哭的声嘶力竭怎么都哄不好,小脸因为哭泣憋闷的通红,声音嘶哑。
“王妃,这是李翠的孩子,他一直在哭怎么都哄不好,不如您来哄哄如何?”
沈时柒听见孩子的哭声这才渐渐安静下来,颤抖着手脱下外衫仔细的擦了擦手上脸上的血迹。
轻轻接过孩子,“宝宝不哭姨母在,以后跟着姨母好不好?”
孩子十分抗拒沈时柒的怀抱,拼命朝着地上躺着的人伸出双手,似乎想要母亲最后一次抱抱他。
“一切都会过去的,别怕姨母在”沈时柒抱着孩子,用手捂住孩子的眼睛,眼泪止不住的流。
盛夏初秋二人则抬着李翠的尸体走远。
“这里血腥气太浓,孩子会不舒服,你带着孩子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本王。”萧焱温柔的叮嘱她,看着她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样,他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我没事”沈时柒看了眼萧焱,他的手背被剑划伤,“今日的事谢了。”
……
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这一夜总算是过去了。
为了不耽误行程,一部分受伤和体弱的只能暂时留下等养好了伤再继续赶路。
另一部分人则重新整装出发,马车里沈时柒抱着睡熟的孩子,一晚上的哭闹终于在天亮时分睡下。
沈时柒掀开车帘,看向一直跟随在马车旁的萧焱,“昨夜的事谢谢你,你,你也要跟去闵州吗?”
“怎么这就想过河拆桥,赶本王走了?”萧焱邪魅一笑,她越是嫌弃他,他就越要缠着她。
经过昨晚的事,他知道沈时柒肯定拉不下脸来赶他走。
果然此话一出,沈时柒一脸心虚的落下帘子。
“王妃怎么办?难道就让他一直跟着吗?”迎春看向窗外笑的一脸欠揍的人。
这人是奉皇命来查王爷的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况且他觊觎王妃之心昭然若揭。
“咱们这么多人,跑又跑不掉,躲又躲不了的,还能怎么办?”沈时柒神情淡淡,“早知道出门的时候就应该多带些迷药的。”
“王妃别懊恼,到了下一个郡县属下立刻去办。”迎春伸出手,“王妃给我抱会吧,您抱了一早上了,手会吃不消的,您需要好好休息。”
王妃又是一夜未合眼,昨夜又经历那样的事,今早王妃已经开始出现神情恍惚的情况了,她悄悄探过王妃的脉象。
她脉象虚浮,郁结于心,心神不宁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
“不用,他刚刚没了母亲,正是没有安全感的时候,昨夜他几乎一夜未睡,如此小人怎么受的了”沈时柒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孩子的脸蛋,睡梦中孩子还在小声抽泣,沈时柒轻轻拍了拍他,“这会儿好不容易睡下,别再将他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