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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沈时柒有孕,常常借口身体不适闭府不出,但凡有宴请会客总是各种理由推辞不去。

一来二去众人渐渐看出些了猫腻。

“王妃,奴婢打听到了,您大婚之时,秦王府的人就没有到场,只打发了个下人送来了贺礼。

只说秦王妃身体不适,恐冲撞了新人没得晦气,奴婢原想这秦王府与咱们交恶不来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奴婢近日听闻,这几个月但凡有人宴请,秦王妃都是这般说辞,奴婢就特意……。”

“别说些有的没的,直说查到些什么?”李崇溪一脸不耐烦,她可没闲心听这些。

自从成婚以来,李崇溪一直想要找个机会显摆一番。

京中的贵女如今都被她踩在脚下,满雍京城除了宫里的皇后、娘娘们,没有再比她身份最贵的。

若说有那就只有同为皇家媳的沈时柒了,可她是皇后嫡子的王妃,又是国舅府嫡女,出身和身份上自然要压沈时柒一头。

想着过往与沈时柒的恩怨,如今好不容易自己各方面都压她一头,自然想要在她面前显摆一番。

可回回宴席都见不着人,她竟生出了一种幸福无处炫耀的孤寂之感。

“是,奴婢打听到,秦王妃不是生病了,而是身怀有孕了,听说已经四五个月,眼见着就要生了。”

婢女唯唯诺诺低着头,声音越说越小。

“什么?竟然是有孕了,这个贱人竟然瞒的这样紧。”李崇溪刚刚端起的茶盏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茶水溅了一地。

她怎么就有孕了?她怎么能有孕呢?如今烨王被贬嫡子已死,剩下的庶子女自然算不得皇孙。

若沈时柒这一胎生的是男孩那岂非是皇长孙了?

李崇溪嫉恨的面目扭曲,就连手被茶水烫红了也未察觉。

“王妃不必动怒,这怀的是男是女还未可知,就算是个皇子,这不是还有几个月嘛!能不能平安生下来还不一定呢!”翠萍悄声嘀咕。

“你是说……”李崇溪听完若有所思,“且让她得意几日,很快母后就要解禁了。

再者看不得她孩儿出身的人多着呢,你去将此消息散播出去。”

雍京驿馆里,死里逃生的万俟明珠,自从回来后便闭门不出。

“信可送出去了?”

“回公主,奴已经悄悄派人扮成商贾出京了,相信很快王后就会知晓公主您在雍京受得委屈了,她一定会为公主讨回公道。”婢女悄悄抬眼看了眼万俟明珠,小心翼翼劝慰。

公主自从上次之事后,整个人都变的阴沉了许多,也不知公主被绑之后究竟经历了什么?

也难怪,这偌大的皇城连个亲人都没有,堂堂公主光天化日被劫使团里竟无一人知晓。

劫匪竟还弄了个假公主来糊弄她们,声称水土不服长了水痘毁了脸不愿见人,硬将她们蒙骗了过去。

等公主“好了”,她才知道公主被人掉了包,她原是想要将此事上禀大雍陛下,可却被公主拦下了。

她这才知道这一切背后的主使竟然是未来的公主夫,无凭无据说出去不但没人信,说不得还会被人灭口,闹不好今后公主嫁过去也没好日子。

这里不比北璃,况且北璃距离大雍千里之遥,公主在大雍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

“欺负过本公主的人通通都得下地狱。”万俟明珠眼中满是愤恨。

“就是,那个秦王不识好歹,就该叫他吃些苦头知道咱们北璃女子可不是好欺负的。

说起这个秦王,奴婢今日倒是听到一个传闻,有关秦王妃的。”

“说?”

“听说秦王妃已经怀有身孕,如今已近五个月了。”

“什么已经五个月了”万俟明珠怒从心中起,若不是这个女人她早就是秦王妃了。

如今她居然连孩子都有了,居然瞒过了所有人到这个时候才公布。

凭什么她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要过的这样凄惨,而区区一个庶女居然可以嫁给她心仪的男子,还怀了孩子。

“五个月了,那岂不是在北境的时候就怀上了?”万俟明珠略微沉思了一瞬,随即双眸染上一抹诡异的阴狠。

“你去给本公主办一件事。”

婢女跪地附耳,频频点头称是。

……

炎炎夏日,秦王府后院的葡萄架下,沈时柒坐在躺椅上吃着刚刚从架上摘下的葡萄,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

盛夏坐在一旁矮凳上剥葡萄皮,迎春打着蒲扇扇风,这日子别提多滋润惬意。

“啊呦!这个小淘气又踢我了,为娘的肚子都要被你给踢破了。”沈时柒捂着肚子上的鼓起,猜测着是他的屁股还是头,这么有劲!

“这般好动又有劲一定是个小世子”迎春打着扇子笑道。

“是男是女还不好说呢!只要健康平安就行。”沈时柒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脸上是一副即将为人母的慈爱笑容。

张云舒走进院中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不由想起当初怀凛儿的情景。

那时候虽辛苦却也是幸福的,日子也是有盼头的,凛儿刚出生的时候瘦的小猫似的,她日夜守着生怕他出一丁点意外。

却没想到到头来,她的凛儿终究还是离她而去了。

“小姐,不如咱们回吧!”春桃见自家小姐驻足不前,又见她眼角泛红,再看前面秦王妃摸着肚子一脸笑意,心里也泛酸。

若是小世子还在该有多好,小姐也不至于整日以泪洗面。

“既是来了,岂有回去的道理,这些时日为了我的事,她们也是费尽心思,若不是两位妹妹的帮忙,我连凛儿最后一面怕是都见不着。

如今她们出事了,不知晓也就罢了,既知道了自然是要问上一问的,否则我心里如何能安生。”

张云舒收拾好心情,面带微笑朝里走。

“给柒妹妹道喜了,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远远便听见妹妹的笑声。”

沈时柒诧异看向院门口的方向,“姐姐,你怎么来了?身体好些了吗?是福利院出什么事了吗?”

沈时柒立刻紧张的起身,迎春盛夏忙上前搀扶。

不怪沈时柒如此着急,自从萧凛出事以来,张云舒便待在福利院整日忙前忙后,不问外面的事。

无事可做时也不出门,总一个人发呆更不愿与人说话,身子也时好时坏的。

沈时柒早就吩咐过,外面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不要传进张云舒的耳朵里,以至于李崇兰出事,都没有告诉她。

这突然见她出门,自然以为是福利院出了了不起的大事。

“妹妹突然问我这许多,可叫我如何作答!放心福利院一切都好,反倒是你,我听说了些事,想要来问问你?”张云舒走上前,牵起她的手,上下打量目光在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流连,双眸微闪心里一阵酸涩。

“妹妹有孕这样的大事,居然瞒着不说,今日若不是我出门偶然听得竟还不知道。”张云舒脸带笑意,嗔怪的睨了眼沈时柒。

“哎呀!我这也不是有意隐瞒,实在是事多繁杂顾不上,再者姐姐身体一直不大好,何必用这种小事叨扰姐姐。”

“况且你也知道如今京中的形势,就想着能瞒一时是一时,姐姐是从何处听来的?”

沈时柒不禁疑惑她已经许久未出门,未参加宴席了,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知道你的难处,我同你玩笑罢了,今日我确实是为着此事而来。

恐怕你还不知道吧!你有孕的事已经传出去了,且有人拿此事编排重伤于你,我来就是叫你知晓此事,好提前有个准备。”

“编排我的话,我听的还少嘛!从我入京开始话题就没断过,姐姐放心吧伤不了我的。”沈时柒轻笑一声,完全不在意信手捻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将碟子推到张云舒面前,示意她尝尝。

张云舒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将碟子推到一旁劝道:“有道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若任她们这般胡乱编排下去没的也能说成有的,你倒是不要紧,可将来孩子大了听了这话可如何自处。

就算你不在意,那万一秦王殿下听多了往心里去了可又如何是好?”

“等等等,她们是怎么编排我的,和王爷有什么关系,和我以后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沈时柒反应慢三拍的问。

“当然是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王爷的,是,是你和那个什么北璃大王子的。”张云舒气愤的将听到的事情一一转述,“还说这孩子是在北境的时候怀上的,那个时候你被那个大王子绑走,二人同住一个营帐,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孩子分明就是个外邦野种。”

“狗屁,简直是狗屁不通的鬼话”沈时柒吐出葡萄籽破口大骂,“这帮卑鄙小人我诅咒她们生儿子没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