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颗大颗滚烫的眼泪无可抑制的决堤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她。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翩翩不断地挣扎和推拒没能制止她,她连衣裙的下摆都在对抗和撕磨中被他生生扯破——
女孩难以抑制,捂着眼睛,大哭出声—鲎—
“季绍霆,季绍霆,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你的妙彤受了罪,就要我来偿还吗?为什么,就因为扇棋是我的妹妹?季绍霆,你真的相信扇棋那样一个天真幼稚的小姑娘会蓄意开车撞她?!”
她终于明白了褴。
她终于想明白为什么程诗诗嚣张跋扈地指着她的鼻子指责她时,季绍霆一句话都没说,更没有挺身护着她,而是很不耐烦地离开现场。
因为不仅仅是程诗诗怀疑她,季绍霆也……同样怀疑她。
难怪他会把这些无端的怒气发泄在她身上。
男人的唇吻到了她脸上咸咸的液体。
缓缓退离她的身子,眸子里的颜色却仍然阴冷。
翩翩重获自由,失声痛哭。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人怀疑是蓄意伤人的凶手。
更从未想过这个人会是她的……丈夫。
婚前他把哄她糊弄她的话语说得那样婉婉动听。
他说过,会让她享受一世荣宠。
他说过,顾翩翩永远是小公主。
然而,现实中……她得到的,一直都只是委屈,和侮辱……
她断了线般的眼泪叫男人心烦意乱。
“顾翩翩,你究竟在哭什么?我虐待你了?”
季绍霆烦躁的语气落入她耳畔,她的心随之更冷,更疼。
女孩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尽量让自己显得冷静,“季绍霆,如果我妹妹真的做错了事,我代替她向你道歉,向阮小姐道歉,但是……如果她是受人陷害,我一定会想办法证明她的清白。”
她匆匆起身,不顾自己的窘迫,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房间,离开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可季绍霆却重重拧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回拽——
翩翩重心不稳,倒入他怀中。
他却眉头紧锁,极不耐烦地褪下身上的薄西装,俯身系在她腰间。
女孩这才留意……自己的裙摆已经被他的粗暴撕扯弄得这样狼狈。
她怀着一点希冀,抬眸看着他的脸。
只见他面无表情,可眸中却是阴沉的墨色。
她边用手背抹掉眼泪,夺门而出——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以为季绍霆多少还有一点关心她,紧张她。
可他……不过只是在意她季太太的身份。
身为他季绍霆的妻子,怎么能衣衫不整地出去叫人笑话。
除了这有性无爱的婚姻,以及……被他牢牢握在手中的顾氏,她与他之间……再无任何牵扯。
……
这一惊心动魄的夜晚,翩翩最终还是回到空空荡荡的季宅。
一个人睡在空空荡荡的主卧里,躺在空空荡荡的婚床上。
季绍霆彻夜未归。
……
次日,宋寅成已经拜托友人在江城上面传话下来,特别情况特别对待,警署同意在担保的情况下允许保释谈扇棋。
顾翩翩和谈翩淮一同赶往警署,准备接扇棋回家。
然而……事情的走向竟然远远超出了宋寅成的预料。
级别更大的人物忽然被指派到江城城东警署。
负责这一案件的专员是这么说的——
“宋检,很抱歉。半小时前,上头特别传话下来,这段日子严禁保释刑事案罪.犯,我们署长也无能为力,署长托我代他向您致以诚挚的歉意。”
宋寅成面露愠怒,“是季绍霆的人从上面施压对吧?!你们畏惧权贵……竟到这种地步,连一个未成年的孩子都要为难。”
那人亦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宋检,真的很抱歉,很抱歉。我们无能为力……和您说句本不当讲的,在江城,在南方这块地……谁胆敢和季氏对着干,那就是和天王老子对着干。何况被罪.犯撞得半死不活的人,您也知道她的身份……裴氏和季氏,没一个是我们这些人敢得罪的。就连江城上面的人……不都得看季绍霆脸色行事么。”
翩翩情绪失控,颤抖地喊道,“她不是罪.犯!扇棋不是罪.犯!她是被人陷害的!她只是所谓的嫌疑人而已!”
“姐,姐姐……你冷静些,冷静些。”谈翩淮忙拦住她,沉痛地劝道。
谈翩淮尚且不明情况,他想不通向来对他们兄妹照顾有加的姐夫,为什么竟这样百般为难扇棋和姐姐。
强龙不敌地头蛇,向来是这个道理。
乔家势力庞大,但根基在京,而宋寅成这些年一直在北方,回到江城时间
尚短。
何况,在南方八省,永远都是季绍霆那一派的人掌握话事权。
宋寅成双手握住翩翩瘦弱的肩头,坚定道,“翩翩,你别慌,再给我一点时间,一定可以保释扇棋出来,即使……即使实在不行,我会聘用国外最擅长刑事官司的律师团帮助扇棋。请你相信我。”
翩翩摇头。
她不是不相信宋寅成,宋寅成的能力,她从小就见识过。
她只是难过,为扇棋难过。
扇棋还那么小……竟然要被拘留这么多天,待在这种与牢.房无异的地方,承受任何年轻女孩都难以承受的痛苦。
她一定会留下心理阴影。
何况,扇棋才刚来江城多久,她没有仇家,甚至都还没有开始交朋友。
那煞费苦心陷害她的人……一定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不但从前没有机会照顾妹妹,现在更害得妹妹如斯境地。
翩淮说,爸爸告诉他,如果将来妈妈不在了,爸爸也不在身边,就去找姐姐,姐姐一定会无私帮你们,会代替爸爸照顾你们。
她……如何对得起爸爸。
……
宋寅成也是焦头烂额,几乎从未遇过这么复杂而棘手的困境。
他必须为谈扇棋争取时间,也没有办法多说什么,只劝翩淮陪翩翩先回家,回家好好睡一觉,任何问题睡醒再说。
……
回家路上,顾翩翩先给医院打了电话,得知阮妙彤仍然昏迷,暂时还没有苏醒迹象。
她头疼欲裂,扇棋现在的处境,与阮妙彤的情况直接相关。
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
奔波在外出了一身汗,翩翩回到家先去洗澡,刚换好衣服出来,季绍霆此时正巧回来。
季绍霆看她的眼神与昨晚无异,仍然是毫不掩饰的厌烦。
翩翩也不想理他,姜姨给她煮了碗面,她只得下去吃面。
可一碗面吃了还不到三分之一,季宅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陈伯看着来人身上的制服,心头一紧,正打算请季绍霆下来,只听带头那人开口道——
“我们是刑事重案组调查员,顾翩翩女士涉嫌策划蓄意谋杀阮妙彤女士一案,这是逮捕令——请顾女士跟我们走一趟。”
一行人公事公办的态度,毫无任何多余情绪。
季绍霆已经下楼,俊颜之上毫无表情,只淡淡地睨着这一切。
姜姨简直要吓晕了,她还未搞清楚状况,忙道,“先生,这……太太怎么会,先生,您可千万不能叫这些人带走太太啊!”
男人仍是面无表情,没有表态。
翩翩放下手中的银筷,缓缓站起身,面色从容,竟不再像一名懵懂无知的少女。
“我跟你们走。”
……
季、裴两家都万般护着的女人,引起了上边的重视,直接派了一名重要人物下来,负责审问嫌疑人。
上头吩咐了,一定要给季少裴少一个交代。
顾翩翩被带进警署,虽没有戴手铐,却由两名女警一边一个控制住。
上边派下来的人姓黄,众人都称呼他黄Sir。
众人先是虚与委蛇一番,似乎也没人理会刚刚被逮捕而来的顾翩翩。
直到季绍霆出现——
那黄Sir满面奉承的笑容,“季少!您……唉,您贵人事忙,何必亲自跑一趟呢!这种小事,上头都交代给我了,您就放心吧!”
季绍霆面色阴沉,凤眼微微眯起,打量着被压制着摁在凳子上的女人,薄唇紧抿。
那姓黄的才刚从晋城赶来,根本还不怎么了解具体案情。
只知道似乎主谋是从犯的亲生姐姐,这姐姐要谋杀阮小姐,不敢亲自动手,便怂恿未满十六周岁,一般情况下不能承担独立刑事责任的妹妹,开车撞向阮小姐。
那姓黄的年纪虽然大了些,但南方这几个城市中上流圈子的八卦秘闻多多少少也是听过的。
似乎这阮妙彤曾经是万千公子哥爱慕的女神,曾经和季绍霆拍拖三年,甚至有传闻说是她移情别恋甩了季少。
今年她从英国远归,现在是裴氏娱乐世纪少东家裴曜臣的正牌女友。
黄Sir打量着那个嫌疑主犯,觉得有点眼熟,但不确定,只道是个不起眼的丫头片子,恐怕和阮妙彤有过过节。
姓黄的已经热脸贴了季绍霆,却锲而不舍继续谄.媚道,“审犯人么,老黄我最擅长了,您就歇着请好儿吧。听说这小女表子和她妹妹,都拒不认罪?您放心,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包管不出一小时,不!不出三十分钟,让这女嫌犯乖乖认罪!”
周遭的气氛瞬间冷至冰点。
顾翩翩这两日总跑到城东警署,这些专员都很清楚她的身份。
江城昔日的首富千金,现为季氏财团的大少奶奶。
也就是……季绍霆的妻子。
这案子的复杂棘手就在这里。
起先以为只有一个谈扇棋,虽然说是顾翩翩的妹妹,到底是私.生的,还好办些。
可没料到最终会牵扯到顾翩翩本人身上……
季少指明要调查得一清二楚的重案,嫌犯竟然是……季太太。
这些重案专员早已焦头烂额。
反正上边的意思,无论怎么处理,重要的是季绍霆满意。
可是没人真正清楚,季少想要什么结果。
是为情.人报仇,还是维护自己的小妻子。
那黄Sir不明所以,只道季少脸色这么差,一定是看着这女人愈发不悦。
“来人,快将女嫌犯送入审讯室!”
翩翩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就这么任由着被推进了阴森恐怖的审讯室。
她未曾面对过眼前这恐怖的一切。
但她看过电影,可以想象。
季绍霆就在外面,但她不幻想他会进来救她。
毕竟,谁也没有他的心尖宠阮小姐来得珍贵。
……
可男人到底还是进来了。
翩翩头上挂着各式刑具,季绍霆就这样若无其事地站在她面前。
他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顾翩翩,我只问一次,你究竟,你究竟……”
翩翩视若无睹,只对黄Sir笑笑,“动手吧,我没什么可辩解的。”
气氛,凝结。
女孩空洞而绝望的眼神望着前方——
她唇瓣轻启,“季绍霆,我一早预料,你对乔薇一个女孩子可以那么残忍。若是有一天我让你不舒坦——我的下场一定比她更惨。”
---题外话---又是万更……我也是醉醉哒……而且感受不到你们的爱意……
o(╯□╰)o如无意外,明天更两万。。。。零点准时来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