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咄咄逼人,一字一句完全不肯放过她,脚步也不紧不慢地朝她逼近。
顾翩翩根本不能明白为什么自己出门一趟回来就要被他教训,而且他口吻中仿佛她犯了什么天大的过错。
她究竟怎么了?不就是出去吃了一顿饭么,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强势到连她穿什么衣服都要管。
季绍霆见她低垂着眸子,似乎很满意她柔顺不敢顶嘴的态度,似笑非笑地睨着她,长臂一伸,捏住她的手腕。
生生拽着她往自己怀里拖,语气却仍然冷硬而咄咄逼人,“知错了么?褴”
翩翩垂着眸子,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无论如何也不肯在他怀里待着。
男人被她糟糕的态度挑起了火,拽着她手腕的大手愈发施力鲎。
翩翩被他捏得疼了,挣扎得愈发激烈。
季绍霆眸中冒着暗火,压抑着自己的脾气又问了一遍,“知错了吗?”
女孩终于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
可她旋即又将小脑袋垂下。
翩翩的性格有着特别刚烈的一面,无论她心里究竟有多么害怕,只要她认定自己没错,一点错也没有,毫不理亏的话,她是无论如何不可能低头认错的。
季绍霆最为厌烦的也就是她这个小牛一般的倔脾气,盯着她光裸的小腿愈发生气。
长臂一伸紧紧扣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箍在怀里,半拖半抱着将她拖上了三楼——
翩翩其实出门一躺有点累了,脑子反应有点慢,不清楚他究竟要做什么。
直到他摔关上书房的门,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细细的棍子,像是藤条一样的东西,顺手挥了两下,在空中发出呼呼风声。
女孩小脸呆滞地看着他,本能地往后退,可却被他几步逼得靠在了墙边——
她无路可躲,亮晶晶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手中的武器,脑袋里一刻不停地脑补着她可能的下场。
她又看了看季绍霆的脸。
男人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让她迷惑。
她并不觉得这是季绍霆怒到极点的征兆。
至少他看起来真的没有比她收拾行李想要搬回顾家那日更加生气。
可是,为什么……
这样危急的关头,翩翩耳畔不断回荡着他曾经一字一句的威胁。
“从前是我不好,我太顺着你,太宠你了,把你这个本来就矫情的脾气惯得作天作地。翩翩,以后老公不会那么好说话了,明白么?你再挑衅我一次试试,老公让你尝尝暗无天日的滋味……”
她渐渐醒悟。
原来季绍霆的这些话,都不仅仅是威胁而已。
看起来他应该是真的不会再顺着她,惯着她了。
虽然她真的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过分挑衅他的事情。
难道她活到快二十岁了,竟然还要为了避免被老公家.暴,而莫名其妙承认什么错误么?
她不是小孩,为什么季绍霆总要把她当小孩子来吓唬。
翩翩的小脸上满满的都是倔强,男人看得眼底冒火,长指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的脸蛋,轻声威胁,“翩翩,你确定,不打算向我低头?”
翩翩一直盯着他手上那根类似藤条的东西,心里暗自揣测着这东西打在身上大约会有多疼?如果和皮带相比呢?她能不能承受这种疼?
可季绍霆眼里带着几分玩味,唇角也微微上翘,她总觉得他这样不像是非常生气的样子。
明明没有那么生气,明明她没有触碰到对他而言不可触碰的底线,比如离婚。
他为什么会想要动手?
难道就是为了教训她逼她认错?!
一个成年人为什么要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错误向人低头。
女孩心里是害怕的,甚至整个小心脏都在瑟瑟发抖。
可是她开不了这个口,因为根本就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
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没能逃过季绍霆的眼睛。
这死丫头片子……真要跟他来宁死不屈那一套?
难道他快三十岁的人真连一个丫头片子都镇不住?次次被她闹得发作不起来。
长此以往,她岂不是真要骑到他头上来作威作福!
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
她一个带病之人,未经许可私自出门,而且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大秋天的穿得和炎炎夏日里一样,本来就是欠教训。
然而他已经一再手软,只等着她回来说句不是就好了。
可她竟然一点也没有学乖,还是倔得跟一只小牛似的。
……
翩翩摇头,很明确的表示不认为自己错了。
她心里七上八下,可这么多回惊吓她也不是白受的,心里猜测季绍霆会不会如平日一般雷声大雨点小?最终其实不会真
动手吧。
她忐忑着一颗小心脏自我安慰着。
可季绍霆接下去的行为更叫她绝望——
她被男人粗暴地拦腰抱起丢入了沙发。
男人高大伟岸的身躯完全挡住她可以逃生的路。
翩翩这下是真的害怕了,她开始相信季绍霆不仅仅是在吓唬她而已。
男人手劲怜爱地轻捏她的小脸,可另一只手却举着藤条滑向她腿边……
小女孩薄薄的连衣裙被他用那根细细的藤条掀了起来——
冰凉的触感在她雪白纤细的小腿上来回滚动,似乎是一种准备和演习。
翩翩本能地左躲右避,可根本就躲不过那么长的一根东西。
季绍霆漂亮的凤眼危险地眯起,语气却并非极怒,而是逗弄,“明知自己身体有恙,却穿成这样出门,完全不懂得照顾自己,翩翩,我是不是白疼你了,嗯?”
小女孩瑟瑟发抖,那根东西的触感特别可怕,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除了很久以前季绍霆用皮带抵着她吓唬她那一次,她从未这么害怕过。
他现在的动作,仿佛就是动手前的预演——
翩翩不能理解为什么季绍霆那么想让自己在他面前低头认错。
肯不肯认错真的那么重要?
她本来很平静很淡定的情绪终于被他一点一点逼到崩溃。
她咬着唇小声地哭了出来,非常绝望地抬眸看着他。
她的眼神太过悲哀,直叫季绍霆看在眼里,心颤了一下。
握着藤条正落在她小腿上滑动的手,下意识地松了松。
翩翩趁机将裙摆放好,终于崩出了眼泪。
她哭了好一阵,好不容易缓过来,可以发出声音说话了,才断断续续的开始控诉。
“季绍霆……你根本就是控制狂!我什么错都没有,你却一定要逼我向你低头。我根本不觉得我出门吃顿饭有什么错,连这种小事都要向你申请报备过才可以?”
“还有我的裙子……你为什么连我穿什么衣服都要管?你真是病得不轻!”
翩翩越哭越难受,越哭越崩溃。
她的老公总是假装很关心她的样子。
不满她出门是担心她身体不好?不满意她穿的少是因为担心她会受凉会宫寒?!
可是如果是情真意切的关怀,为什么不能好好说?!
这世上除了他,谁还会认为这样粗暴的恐吓和威胁是关怀,还有谁的脑回路是这样的?
翩翩整个人都崩溃了。
这几天自己一直努力调整好的情绪一点一点土崩瓦解。
不能更绝望了。
她没办法和季绍霆离婚,因为季绍霆会把她用铁链锁起来,让她切身体会什么叫暗无天日。
她再也不敢和他说这两个字了。
可是这样可怕而绝望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难道真的要这样过一辈子……
她要和这样阴暗变.态的男人度过一生。
……
男人眉头紧锁,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手中的藤条早已丢在一旁。
本来就是吓唬她的,可是人家顾翩翩没有被吓住,反倒快把他逼疯了。
他本来最烦这个小女人和他闹,对着他倔得不成样子,逼得他下定决心要好好治她一次,让她一次之后彻底学乖。
然而结果却是顾翩翩哭着夺门而出,跑回二楼自己房间,重重摔关上房门,还不忘从内将门反锁。
男人自然追下来,压抑着脾气,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房门,“顾翩翩,把门打开。”
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有翩翩竭力压低的哭声。
本来她闹就闹她自己的,可季绍霆联想到她上回爬上了窗台,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的场景——
重重在实木门上捶了一拳,语气凌厉,“顾翩翩,你给我收敛点,要是你再敢……做什么傻事,我保证你会哭着后悔!”
---题外话---感觉季先森蛇精病又犯了,第二更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