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多,准备开席了,在三栋洋楼的背后还有好大一片园子,也是何家的地,摆了十几桌,每一桌旁边都点着大大的碳炉,非常讲究。正中间是一张宽大的长方形桌子。
客人们陆陆续续都来了,果然有钱什么都好说,很快就坐满了人,两个司仪穿梭在其中活跃气氛,有酒店请来的服务员在不停的上菜。没见到新郎与新娘。
南音三人也坐到了伴郎伴娘一桌等着,七点整,新郎挽着新娘出来了,新郎阴沉着脸,新娘却笑容灿烂。女司仪将手中的话筒递给新娘,宾客们都安静下来。
“很感谢各位邻里乡亲来参加我的回门宴,你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也把大家都当做我的家里人,今天的主菜由我亲自为大家烹饪。”新娘微笑着说道,宾客热烈的鼓起掌来。
几个厨师模样的人扛着烤架出来了,原来是要烤全羊,没想到新娘还会这个。难怪每桌旁边都有碳炉,烤整只羊需要费时太久,若是表演性质的,在大烤架上烤一会儿,便可分块到各桌的碳炉再烤,只要厨师水平高,不但风味不减,还能大大缩短时间。
看见烤架的火生好了,新娘点了点头,厨师们朝新郎靠拢过去,伸手就去脱他的衣服,新郎面无表情,毫无反应。
“卧槽,这什么鬼,这么多客人都是play的的一环吗?”雨林扭过头,捂住瓜子的眼睛,小声抱怨着。
南音却盯着新郎一时说不出话来,新郎的脖子上有一道血痕,有粗粗的黑线缝了一圈,莫非昨晚喜宴时新郎是真的切下了自己的头,难怪他一直穿着高领的衣服。
在看看他的脸,眉间厚重的黑气仍在,不管显示他有多么倒霉,他就是个活人啊。南音左手藏在桌子下方,催动宝佛像之力,感到手心温暖,再次抬头看去,眼前的情景并没有任何变化。
这不是幻觉,那这样说来,昨天见到的也都不是,这如何可能?一个人有可能被砍了头再缝起来,但那是妖鬼作祟,人本身是死透了的,不可能还有气运。
“千万别转头看,或者你带瓜子先离开,有人问我就说你们上厕所去了。”南音心中有隐隐预感,低声对雨林说道,雨林也没犹豫,牵着瓜子就走了。
果然如南音所想,厨师们脱光了新郎的衣服,将他抬到正中间的桌子上,而新娘开始往他身上刷调料,两个司仪夸张的介绍着新娘的手势。
宾客们都看的很入神,完全没有觉得任何不妥,仿佛新郎真的只是一只羊。这也太重口味了,南音扭过头去,不愿多看。
“好了,下面咱们的新娘要将羊上架了!”男司仪兴奋的宣布着,宾客们热烈的鼓起掌来。南音做了一下心理建设,慢慢转回头去,她主要是为了确认新郎的状态。
只扫了一眼就赶紧转开了头,新郎被一根粗粗的铁棍穿过身体,架在烤架上,他双眼大睁,手脚无力的挣扎着,这明显就是还活着。
“只要在大炉上烤十分钟,接下来我们的厨师会分成小块送到各位桌边的碳炉上烤,边烤边吃,风味绝佳!”女司仪讲解着。
南音胃里翻滚,想要呕吐,忙和身边伴娘说自己有些不舒服,要先进屋休息,那伴娘正直勾勾的盯着中间的烤架咽口水,随意答应了一声。
逃也似的回到洋楼中,雨林和瓜子正在看电视吃点心,见南音回来了,脸色很不好,没有多问,倒了一杯水给她,想必雨林已经猜到了是什么情况。
“新郎一直都活着,昨晚我们看到的不是幻觉。”南音喝了两口水,恶心想吐的感觉渐渐消退,简单的说了一句。
“什么?还活着……这怎么可能!”雨林惊讶的张大了嘴,“难怪连排骨都怕成这样,随意玩弄生死,这无论是鬼师还是凤凰都做不到啊。”
南音也陷入了沉默,虽然说一直以来遇到了无数诡异凶险,但都是有迹可循,有理可依的,最起码遵守着生死轮回的基本规则。若是可以像这样肆意操纵生死,那上官婉儿还折腾些什么?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唤醒排骨?我觉得它或许有所了解,我可以用宝佛像护它周全,应当无妨。”南音说道。
“我也不知道呀,应该提前问问它的。”雨林摇了摇头。
“鬼差都是至阴之体,若是能找到纯阳之物,阴阳相交相激,或许就可以叫醒它。”瓜子眨巴着大眼睛。
“咦……瓜子你怎么知道这些?”雨林摸了摸她的脑袋。
“以前听武爷爷提到过,嗯……我也不知道对不对呢。”瓜子认真的说道。
“不管对不对,也是个办法,纯阳之物……艾草,朱砂,只是这里不知道有没有。”南音想了想说道。
“这里没有没关系,明天我们不是要去离园么,农家乐八成会有艾草,而且离那鬼新娘远一些再叫醒排骨也比较好。”雨林说道。
“也是……希望今晚别出什么事儿才好。”南音叹了口气,她原本想直接先离开何家再说,但是这大过年的,找不到住的地方,只能凑合一晚。
一直到十点多,外面才散了席,伴郎伴娘们陆陆续续的回到屋里,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起看电视,新娘和新郎也进来了,活生生的新郎。
南音有了心理准备,也没有过多吃惊,难怪第一次见到新郎就看到他印堂黑的都发光了,这事情搁谁身上能好的了?刚才宴席上的情景真的让人想都不敢想。
“大家今天辛苦了,一会儿李妈会给你们安排客房,我们就先回房了。”新娘和大家打了个招呼,挽着新郎上了二楼。
又等了一会儿,李妈来给大家发了红包,分配了房间,又说明天可以自由出去玩,县里有活动,晚上回来就行,回门宴连办三天。
“如云,你们刚才没有吃饭是吗?”李妈叫住准备上楼的南音,脸色不善,“下午跑到那房子里去,晚宴又不参加,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