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上的对话仍在继续,
“所以,夜叉魔神她最终选择自己离去,换的你回来。”
白鸷点点头,“起初的我还未想到,但神大人的意识不再理会我的呼唤,我才发现这是事实。”
“神大人未被磨损侵害的灵魂都在这里了,只是过于残破,只能通过沉睡来修养。”
白鸷手指轻轻划过槊的锋刃,感受着神大人带来的清凉感。
摩拉克斯长叹,都说魔神爱人,但这番爱来的过于沉重,去的又如此轻易。
“帝君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重提旧事的白鸷不愿继续回忆,即便那过去中留有片片的温馨,但更多地,还是昔日宴宾客,今日无剩几的悲哀。
回过神的摩拉克斯从内景中取出,一柄短刃,一颗宝石。
“此物是?”
“魈让我交予你的,说是你与岩龙蜥争斗所脱手的兵器。”
这不对吧,我丢的是一把武士刀,怎么变成俩东西了。
疑惑的白鸷接过两物,视野中毫无存在感的面板突然跳出。
「刀名浅打」
「律者核心-炎(残破)」
白鸷的眼角不觉的抽了抽,不是,你这签到是不是有那大病啊,就强行捏盗版是呗。
“说来惭愧,我本是看那长刀材料特殊,未曾见过,于是见猎心喜,但没成想......”
白鸷摇摇头,“它已经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职责。”
“况且,有了青雀我也用不上它。”
白鸷双手平放长槊,青白二色的槊杆轻颤,像是在说对这名字的喜爱。
“青雀?你是在模仿夜叉魔神的起名习惯么。”摩拉克斯沉吟,“倒也贴切。”
白鸷摇摇头,“我与神同行之时,曾听闻山民有歌。”
“青雀翅羽短,未能远食玉山禾。”
“此歌谣在我看来,形容神大人在合适不过了。”
青雀翅短,难以飞越高山险阻,到达远方的玉山;魔神命苦,所活不达十数几,再不能与她心爱的鸟儿走遍天下,看尽天地水。
“会有机会的。”
撂下这句话,摩拉克斯像是被勾起了心绪,不再言语。
而白鸷也悄悄的琢磨起手中的短刃。
帝君乃是岩石所化,理应是识遍天下奇石,他未曾见过的材质,可是让我也好奇难耐。
白鸷翻来覆去的琢磨着短刃,也看不出分毫。
只见这刀似玉非钢,颜色泛白,不着花纹,也难辨材质。
白鸷手指不停按压着浅打的刀锋,
“奇怪,这刀分明开了刃,为何不伤我。”
刀剑为凶,本应吹毛断发的锋锐却难伤白鸷分毫,这又如何不让白鸷好奇呢。
就在这漫长又短浅的琢磨中,白鸷竟才发现脑海中多了些关于刀禅的知识。
刀禅,这是一种剑士特殊的修行方式,通过不断的使内心平静,在空的境界下不断沟通手中的浅打,用灵魂去打磨,让它染上自己的颜色,从而达到人刀合一的境界。
在浏览完刀禅有关的记忆,白鸷便心中难耐的与手中的青雀开始尝试第一次的刀禅,而之前还爱不释手的浅打,已经被白鸷插到了手边的土地中。
「空」,这是刀禅中最重要的前提,闭上双眼,让内心平静,什么也不去想,在一片黑暗中,用视野试图寻找手中兵刃的所在。
待到夜色将深,白鸷这才睁开双眼,有些疑惑的摩挲手中青雀,心中有些费解。
不应该啊,我与青雀算是同根而生,相对于更像外物的浅打,我更应该清晰地看到青雀的颜色才是。
没错,在白鸷第一次尝试刀禅的过程中,他很容易的用心看到了一缕光亮,但那是浅打的光亮,而不是青雀的。
“师弟,等你好久了,快来。”
白鸷点头示意,向着不远处那个显然是帝君新品的黄褐色石桌走去。
白鸷心头一动,右臂轻弯,青雀就以枪头朝下的姿势插到了浅打的旁边,很明显,白鸷心血来潮的尝试用借火的方式,尝试用浅打的光去点燃青雀本应该点亮的光。
“帝君、尘王、师叔,还有.....”
与岩王帝君的承诺,来自留云毫不掩饰的关怀,霜雪魔神生的可能,终究还是填满了白鸷与归离仙神们的隔阂,白鸷中心的别扭,实在是抵不过留云眼中的丝丝委屈。
“......师傅。”
白鸷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决定疏远留云借风真君,现在又想让留云当做无事发生,白鸷都感觉自己十分卑劣。
“嗯...好孩子,快坐下吧。”
第一次听到白鸷唤自己师傅,愿意承认自己,留云觉得此次出行去清洗岩龙蜥群,很值得。
“留云,你可要好好教导白鸷啊,还未修行便能与岩龙蜥一战,未来可期啊。”
歌尘浪市的调侃让留云一阵害臊,她哪里不明白,歌尘在用甘雨做反例。
养了数十年的徒弟,看上去没多大,体重倒是蹭蹭往上涨。
“不用你多说,本仙自有打算。”
歌尘浪市也没有理会留云略带火气的回答,毕竟谁都知道留云最为嘴硬,就连帝君都敢反驳一二,帝君所坐的石凳上可还写着:此处借帝君。
“好啦,你俩一见面就吵架,还不如想想小白拜师还差点什么。”
归终一阵无聊,只能用筷子不停的戳着离她最近的那盘子。
“帝君,你干嘛,好痛的。”
归终搓着被帝君打到的手背,一阵委屈。
“你看,都红了。”
摩拉克斯直接推开了都要伸到自己嘴里的素手,
“不合规矩,理当如此。”
归终一阵磨牙,气急败坏,摩拉克斯这个老古董、老顽固、老东西,什么都要管,我是你家女儿么管的这么宽。
归终越想越气,气到最后直接扔下筷子,扑到摩拉克斯怀中捣乱,不让我吃,我也不让你吃。如此想着的归终还是被摩拉克斯镇压了。
“咳,说回正事。”
闲暇下来的摩拉克斯看到两位仙人揶揄的目光,脸上不说,手上镇压归终的力气悄然大了些,即便是他,在老朋友面前也是要面子的。
“痛痛痛、摩拉克斯你快把我松开,听到没有!我生气了!!”
“留云,确定好时间,再来通知我,今日甚乏,就先回去了。”
言毕,摩拉克斯慌不择路的消失在了夜景之下。
“咯咯咯,还是归终,最能降服帝君。”
歌尘浪市银铃般的笑声并没有让留云沉迷其中,反而更让她无奈。
“归终那样不都是你教的么。”
“是啊,帝君像是那高高在上的天空,又怎么能理会我们这些触碰不到顶的人呢。”
“所以我才要撺掇归终,去把那太过于神圣的神给落下凡尘。”
“怎么说你都有理。”
留云没好气的反驳一声,便解开了针对两小的幻阵。
“嗯?师傅,帝君与尘王大人怎么突然离开了。”
不同于什么都没看到,沉迷于幻术的甘雨,
有浅打与青雀作为现实锚点,白鸷可以模糊的感觉到视野中的仙人与神是与现实脱节的,
所以白鸷没有插话,只是一昧的降低存在感,不想让那个和蔼亲切的师叔给注意到。
“天色近晚,奥藏山可没有借予帝君留宿的位置。”
“嗷~”
甘雨懵懂的点点头,丝毫没有想到昨夜众仙人是住在哪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