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帕凡提的历任继承者来说,冰,代表的是操纵微观层面,分子运动快慢的力量,当分子停止运动,转为静止状态,那么冰,也就油然而生。
这种迫使分子运动减缓,乃至于停止的力量,被实体化成冰的形态,被命名为冰。
与之相对的,是加快分子运动速度的火元素,两者对立而又同处一源,从本质上来讲,都是对分子进行控制的能力。
白鸷如饥似渴的吸收着前行者的遗留,并将其理解成自己的东西,渐渐的,白鸷也不再将冰元素是做为寒冷的代表。
而是吸收前者的经验,将之作为是一种可以操作世间万物的权限,加快风的运动速度,那么风,也就会消弭在天地之中;加快火的运动速度,那么火,也就会燃烧殆尽,从而熄灭。
冰元素,是万物静止的力量,是冻结这个概念具现化而成的元素。
逐渐融会贯通的知识,技艺带来的不仅是白鸷认知层面上的改变,随着白鸷对于冰元素理解的不断加深,那翻腾不息,广袤无边的识海,也在这种认知改变的情况下缓缓冻结。
不同于帕凡提寒风带来的冻结,这种改变是从下而上的,不只是帕凡提那只冻结识海的表层,只要施加的力量的消失,识海会逐渐融化。
这种冻结是永久的,只要白鸷对于冰的理解不退化,不消失,那么识海凝集成寒冰大地的状态便不会改变,而这,也为白鸷带来了全新的改变。
从极其容易被改变的海水,变成了坚固寒冷的坚冰,意味着外来的,对于意识层面的力量,若不能一口气击碎完全冻结的识海,便不会对白鸷造成大的影响,最多就是被蚊虫叮咬一般的痛感,在不禁的冷气冻结一下,转眼就会恢复原状。
海面之上,怡然自得的假白鸷猛地惊起,
“怎么这么快,按我的计算,阿鸷苏醒的时间还很长啊,那只巨象的记忆完全异于提瓦特对于冰元素的理解嘛,什么分子,什么微观,完全让我看不懂嘛。”
感觉到层层冻结的冷气即将延伸到海面,假白鸷连忙将轻舟挥散,左右巡视着没有哪里不对的地方,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溜了溜了,可不能让白鸷看见我,不然又得被他撵起来干活。”
随着分身白鸷的嘟囔,他的身形如同光粒一般,自下而上的消散,只留下了漂浮在海面上,肆意飘荡的长槊。
“那么,等我休息够了再见吧,阿鸷。”
真正的白鸷在一瞬间出现在了被冻结的识海,不,现在应该被称作识之冰原的冰面上,
“奇怪,我怎么感觉神大人在念叨我?”
左右巡视没有发现异样的白鸷摸着下巴,思考着如此想法的由来。
但没有头绪的白鸷很快就放弃了追究到底的念头,想来,神大人也不会害我,不管啦。
白鸷仰头望天,透过天穹,白鸷看到正在酣睡,嘴上还留着口水的师姐,以及,靠着自己肩膀闭目养神的师父。
思考良久,才终于想起自己先前在干嘛的白鸷,头上冷汗不止,完了完了,我还要不要醒,醒来不会被师父揍一顿吧。
但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自己是先在挨一刀还是准备好在挨一刀,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如此想着的白鸷又冒出了一个好主意,师父虽然面上冷清不尽人意,但内心却最是柔软,只要自己装作重伤未愈,那师父肯定心疼,不会再多问什么。
白鸷如此想,并控制内眼反转,蕴藏在身体中的冰元素尽数还巢,外界红润的脸上,很快便因为缺少冰元素而变得苍白。体温也不复之前的冰凉感,而是逐渐变回了原来的温度。
正在白鸷怀中酣睡的甘雨感受到了温度的升高,不安分的扭来扭去,还不老实的踢腾着,睁开眼睛的白鸷宠溺的捏了捏甘雨的小脸,便调整的身体,让甘雨能睡得舒服些。
可能是弟子状况不良的心态下,留云睡得并不是很踏实。
白鸷虽然只是轻微的动了动,靠在他身上闭目养神的留云便被惊醒,她揉了揉因为灵魂所伤而刺痛的太阳穴,扭头看去,与一双黑底金纹颜色,散发着阵阵寒气的眸子对视。
那双令留云都感到刺骨的眸子,却又转眼间,金色褪去,变得温和,眼中带笑。
“师父,辛苦了。”
白鸷简简单单的一句劝慰,却让心性脱俗的留云忍不住想要流泪。
“不辛苦,不辛苦,你若是能醒来,本仙在劳累些,也是值得的。”
留云手背不停地擦拭着泛红的眼眶,她也不想让自己的弟子看到自己这么不堪,软弱的一面,但,心知眼前人为何如此的白鸷,又怎么会因此嘲笑为自己不停奔波的师父呢。
“别难过了,师父,我都醒过来了,您不应该为我感到高兴么。”
“嗯,高兴,高兴,本仙去给你准备些吃食,你都睡了快一天了,想必都饿坏了。”
留云一边嘟囔着,一边向着洞天外的厨房远去。
目送师父的身影消失不见,白鸷这才站起身,将还在睡着的甘雨放到洞天内的软榻上。
但,白鸷看着那只揪着自己衣物下摆死死不松手的小手,也只能是无奈的笑笑,也不再想着把甘雨放下,而是抱着师姐,慢慢走出了好像呆了很久的洞天,去看一看别来无恙的奥藏山风景。
看着天色近晚,微风吹拂,枝丫随之摆动的风景,白鸷这才产生一种活过来的感想。
毕竟,在识海内,因为帕凡提的自带寒气,只有广袤无垠的冰原,而不见其他景色,看久了,自然是怀念这秋色满山的景色。
或许是秋风也看不得甘雨如此糟蹋时光,一片泛黄的叶子,竟绕过了白鸷的感知,悄然无声的盖住了甘雨的小脸。
呼吸不顺的甘雨又像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不复刚才的沉眠,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便开始,在白鸷的怀里施展拳脚,与看不见的敌人殊死一搏。
看到这样的甘雨,白鸷也没有拿开附在师姐脸上的叶子,就这样看着,看着怀中的小肉团能给他整出什么花样。
终于,受不了敌人折磨的甘雨猛地醒来,又气呼呼的扯掉脸上的叶子。坏家伙,坏家伙,手中不断撕扯着惊扰自己好梦的罪魁祸首,明明我都梦到师弟完好无损的醒来了,你非要吵醒我,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