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霆东稳如泰山地点头,仿佛这结果他早已预料,“那就好。”
事已至此,他也不管这两口是真心还是假意,给他态度摆在这里就好,反正等老三女儿一个个的成年了,他就让老三分名下的财产和股份。
再不济,他有的是办法治他。
“老三媳妇,扶老三去处理一下伤口。”
夏云芝不情不愿地应下,“是。”
纪霆东对纪怀霖耳提面命道:“记住,你的脸是被不听话的猫挠的。”
纪怀霖诺诺:“是。”
纪霆东长叹一口气,“阿深,去放映厅把弟弟妹妹们叫下来吧,耽误了这么久,也该开饭了。”
纪遇深起身:“是,爷爷。”
放下郑媗的手,转身上楼。
纪霆东松懈下来,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疲惫,“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啊。”
光是老三这些破事,都耗费了他的大半精力,要是他壮年的时候,爬一夜的山第二天起来都精神抖擞。
纪怀渊闻言,立马宽慰道:“爸您正值风华,哪里就老了,就算是上了年纪,也是老当益壮!”
纪怀仲也跟风,“是啊!您刚才打老三那几下,我和大哥都差点没拉开您!”
纪霆东嗤笑:“拍马屁时脑袋转的倒是挺快,平常也没见你们这么殷勤!”
他是老了,但他看得很清楚,这些人呐,都有自己的算计和想要的东西。
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让他们争破了头皮,抢红了眼。
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的东西,只有他想给、没有他们主动来要的道理。
赌王家族四分五裂的内斗,绝不能上演在他面前。
纪怀渊兄弟俩直接被老头子这无差别攻击给搞懵了,他们就是好心地宽慰一下,这都能成为老头子嫌弃他们的话柄?
最近,爸是不是被老三气疯了?
怎么能情绪这么不稳定?
纪霆东突然觉得头疼不已,他得好好想想,该如何在一盘散沙之中寻找平衡。
这时,一双温凉如玉的手放在他的太阳穴上,手法轻柔地按了起来。
纪霆东回头一看,突然就笑容满面,郁闷一扫而空:“还是媗媗贴心。”
这样温馨和谐的一幕自然落到了其他人眼里,杨心惠眼角耷拉着,描摹精致的红唇下压,抱怨的声音低不可闻:“讨巧卖乖。”
这么会讨老爷子欢心,难怪哄的老爷子快找不着东西南北了呢,什么好东西都给了大房那对小夫妻。
郑媗手上按压的动作不停,抿唇浅笑,“从前我爷爷在世的时候,头痛疲惫时我也是这么给他按的。”
甚至,她还亲自去学习了一下,如何有效按压,帮忙快速缓解疲劳和头痛。
纪霆东放松地享受着孙媳的孝顺,整个人都舒贴起来了,听到郑媗提起郑焱昇,他感概道:“你爷爷有你这么个孙女,是他的福分。”
聪慧伶俐,大方得体。
郑焱昇倒是好福气!
想起已经去世的爷爷,那是郑家对她最好的人,郑媗不由悲从中来,“有爷爷,是我的福分,只是,不能再陪他多些时间。”
在她最忐忑不安的几年,是爷爷庇护着她,可是他却等不及她长大。
纪霆东顿了片刻,认真地说:“你和阿深是夫妻,我就是你的亲爷爷,会代替你爷爷照顾你。”
郑媗轻声应道,只是心里是百味杂陈。
万一有一天她和纪遇深不是夫妻了呢?
到那时,爷爷或许就不是爷爷了。
——
帝都俱乐部
一群男男女女聚集在此,推杯换盏,烟雾缭绕,金钱娱乐,好不快活。
“艹!顾时宴,你这是欧皇附体吧,我桌上的钱都被你收走完了!”
沈牧气的大叫,一把推倒面前的麻将,骂骂咧咧地将筹码扔给顾时宴。
“妈的!真他娘的邪门!今天点真背!”
从开局到现在,就没赢过,全程都是顾时宴在胡牌。
尚越也面露苦色,欲哭无泪,“你比我还好些好么!起码还杠了几张牌,我输的裤衩都快没了!”
他今天出门指定是没看黄历,好好的提什么打麻将啊!
沈牧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还有脸说,谁让你老给他放牌!上一局要不是你,我早胡了!”
“这也不能怪我啊!牌赶到那里了,我实在留不住了,谁知道就那么巧!”
“你没带脑子吗!不会算牌吗!八筒一直都没露头,他要的就是那一张!杠上开花!”
一直没说话的圆子心都在滴血,见两人快吵起来了也跟着解释:“牧哥,这真的不怪越哥,越哥算牌也就一般,你忘了么,宴哥才是算牌的高手啊!”
天赋+运气两项技能点满,想输都难!
沈牧突然被点醒了,一脸不满地看着对面眉目疏朗、光风霁月的男人。
“顾时宴,你好歹给我们留点活路吧!”
“呵。”
顾时宴轻笑出声,低头垂眸深深地吸了一下指间夹着的烟,猩红的火点明明灭灭。
他摸了一张牌,指腹摩搓后,天生风流多情的狐狸眼上挑,慢条斯理地推倒自己面前的清一色,“胡了。”
“我艹!”尚越将桌子上的最后一点筹码扔给他,“你这整的我们三个像npc,毫无体验感!”
沈牧狐疑地起身,走到顾时宴身边,上上下下翻找一遍,遍寻无果后还一脸好奇:“顾时宴,你告诉我,你怎么出的老千?”
他还就不信了,有人把把都能胡?
顾时宴任由他翻找,恣意风流地倚靠在椅背上,语气颇为欠揍:“技不如人,就要甘拜下风。”
沈牧当场就不乐意了,直接回到自己的位置,咬牙切齿地看着顾时宴:“哼,我就不信了,今天跟你干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