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几天,郑媗几乎不出门。
但总是有猝不及防的事要打破这好不容易获得的平静。
纪遇深和邓希茹的绯闻闹上热搜时,郑媗正窝在沙发里给肚子里的宝宝绣平安符。
之后,送到寺庙请大师开光。
这是锦城的习俗。
准妈妈们都会为自己的孩子亲手绣平安符,祈求孩子一生平安顺遂。
郑媗不怎么会针线,但她可以学。
别的孩子能有的东西,她的孩子也不能缺,幼时她渴望的东西,不会在她的儿女身上重演。
一个绣不好,她就绣两个。
两个不行,那就三个,四个……
总有尽善尽美的时候。
但是,她没想到。
时隔十天,她再一次见到自己的丈夫,竟然会是在冰冷的电视上。
她的丈夫,她腹中孩子的爸爸。
不告而别,消失了那么久,再出现,却是在别的女人身旁。
纪遇深推着双腿受伤的邓希茹出现在海市机场时,被突然出现的记者团团围住。
他们扛着摄像机,言辞犀利,争先恐后地把话筒怼到那两人面前。
“邓小姐,你在国外惹上人命官司,现在骤然回国,是否被逼得无法立足?”
“纪先生,您和邓小姐是什么关系?”
“……”
一个是海市商界的无冕之王,最近几月频繁出现在财经频道,媒体记者争相报道。
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却英年早婚,娶的还是门当户对的郑家千金,其中的感情生活更令无数媒体疯狂追逐。
誓要一探究竟。
可惜,却均以失败告终。
另一个是混迹好莱坞多年的知名女星,多次提名奥斯卡,在国际上闯出了自己的一番天地,业内名望和地位不容小觑。
不久前,却深陷负面新闻,洗脱致人死亡的罪名后,宣布回国发展。
就这样的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如今却同时出现在机场,还是男人推着女人。
如此亲密熟稔的举止,任谁不得多想。
所以,本就对娱乐八卦敏感的媒体记者们,更是疯了一般涌上去,誓要拿到第一手资料。
一个不怕死的记者冲上前,头铁地问出了更尖锐的问题。
“纪先生,昔年纪家和郑家联姻,您是已婚人士,婚后同异性一直保持距离,如今却和邓小姐一同出现在机场,婚姻关系是否已名存实亡?”
纪遇深烦躁的黑眸陡然凌厉起来。
“胆敢颠倒是非,造谣生事,污蔑我和我太太的感情,我的律师随时恭候!”
几个领头的记者面面相觑。
显然是纪遇深的震慑达到了一定作用,却无法让他们满意这个回答。
于是,又开始问起来,只是语气温和许多,也不会没有根据地捏造事实。
“纪先生,麻烦您回答下,和邓小姐是什么关系?”
“我来说吧。”
邓希茹面上带着轻柔的微笑,说话柔声细语,动作温柔大方。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在美国遇到困难时是他尽心尽责地帮了我,我很感激。”
“就连回国,也是他看我行动不便,心生恻隐,才护送我回国。”
“他是个热心肠的好人。”
热心肠?
众位记者都狐疑的偷瞄了面色阴沉的男人几眼,每个人眼中都是深深的疑惑。
这冰坨子还会有一副热心肠,他们怎么就觉得这么诡异呢?
还有话,乍一听是没什么问题。
可细细回味后,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就那种被刺挠得不上不下的感觉。
这里面肯定有奸情!
“让开。”
纪遇深不耐地望着不请自来的媒体们,薄唇微张,不咸不淡的命令着。
那眼神极淡漠,像死人般沉寂,令人不敢直视,纷纷心虚胆怯地低下了头,好似刚才那么勇的人不是自己。
是啊,他们刚才哪来的胆子?
是梁静茹借给他们的勇气吗?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照不宣地后退两步,让出一条通道。
纪遇深面无表情地推着邓希茹离去,这一次,无人再敢阻拦。
来接机的车早已候着,纪遇深俯身把邓希茹抱上车后座,司机也有眼力劲儿的将轮椅放进后备箱。
男人坐上另一侧的后座。
车辆缓缓起步。
这一幕,也被摄影机精准捕捉到。
男人俯身抱起女人时,棱角分明的侧脸俊的令人痴迷,也冷的让人发颤。
隔着冰冷的屏幕,也凉到了郑芯的心。
这就是她等到的解释吗?
— —
车上。
纪遇深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希茹,我让人准备了金水区的高级公寓给你,你先住着吧,待会司机会带你过去。”
这是要跟她疏远的意思。
邓希茹脸色微变,抠了抠掌心,暗自吸了一口气,“谢谢你,阿深,耽误你这么长时间,你也是该回家看看了。”
回家本是理所应当。
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像是正宫劝丈夫雨露均沾一样。
纪遇深靠在后座闭目养神,没搭理她。
邓希茹还在没眼色的继续输出,只听声音真是愧疚极了。
“说来也是我不好,害你丢了手机。”
“我让你去买个新的你也不肯,是因为对旧的那个有感情了吗?”
邓希茹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的侧脸,一双美眸的深情的都要溢出来油似的。
此话一语双关,是在隐晦地试探他,是否觉得新不如旧。
纪遇深依旧无动于衷。
反倒衬得她自作多情,痴心妄想。
邓希茹恨恨地咬了咬后槽牙,她不甘心就这样落寞地退场。
明明,是她先认识他的。
就因为自己没有个好的出身,攀不上纪家高贵的门第,所以就要任他们那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羞辱、轻蔑。
甚至是宰割。
落在纪遇深侧脸的视线,病态痴迷,从浓密的剑眉,划过山根高耸的鼻,停留在菲薄性感的嘴唇上。
邓希茹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不受控制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也不知道亲上去是什么感觉?
这么一想,她更嫉妒郑媗了。
上天也太眷顾她了,含着金汤匙出身不说,结婚也是挑最好的给她。
别人连入场券都拿不到,而她一出生就拿了直通券,走运的嫁了她想嫁的男人。
不仅成为纪太太,得到了他的人,还得到了他的心。
而那个男人,对她始终冷淡疏离。
让她连碰一下。
都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