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选出前三强之前的比赛,入围选手须得分组比拼。
公布分组名单时,天玄紧握的手心布满冷汗。
直到听到对手不是十安,他才泛出笑意。
笑意还没漾到唇角,他便僵住了。
他居然会因为不会正面对上十安而开心。
未战先怯。
这场比拼,他已经输了。
接下来的比赛,他总是心不在焉。
赢了对手意料之中。
他回头看十安的情况。
赢,而且是干净利落地赢。
台下掌声雷动。
不只是观众,还有十安的对手。
他不理解,输了的人为何还能笑出声恭喜对手。
什么年轻人未来可期,这样虚伪的话,他听过太多了。
不过第一天的幸运,没有一直留下去。
第一场比赛结束后公布第二场比拼人选。
他的对手是十安。
天玄瞳孔微微扩大,眼神僵硬地瞥向十安。
她还在笑。
十安看到这个倒是没什么反应。
对手而已,早晚都要打败,什么时候遇见都是不重要的。
对比之下柳儿明显更紧张。
回去路上,她一直絮叨着元真观的厉害之处。
十安掏着耳朵神思已经移到今晚能不能以比赛为由,哄着沈淮璟许她多吃一碗饭。
“不过,我相信十安姑娘的实力,万事小心,我们一定能赢。”
这夜,十安睡得香甜,而天玄苦练了一晚上。
比赛当日,两名夺冠热门选手的比拼自然吸引了许多人。
就连其他选手也速度结束自己的比赛赶来看。
十安站在台上,天玄率先发难。
他如箭般卷着疾风冲向十安。
看客们皆是震惊。
普通百姓不懂其中厉害,但带动的风吹得他们的衣袖发出骇人的响声。
几名参赛者俱凝眸互望。
这样的招式是杀招。
若是他们在台上,只怕会被风撞七八丈远,再无能力反抗。
天玄也是这样想。
他没把握获胜,只能在开始用全力一搏。
飓风在十安面前停下。
她闭眼,双手花圈合十,在胸前交界时,耀眼的金光顿时炸裂。
天玄被亮光激得眯上眼。
下一刻,他便像断线的风筝无法自控地往墙边飞起。
“哎呦。”
惊呼声此起彼伏。
天玄也闭上眼等到痛苦降临。
但是一股轻柔的真气托住他。
等到降落睁开眼时,十安站在他面前。
娇小的身躯挡住太阳。
模糊的身影边缘发出亮光。
有一瞬间,天玄以为见到了神明。
“还继续比吗?”
十安平静的声音唤回他的理智。
输了。
天玄看着自己的手,还没有反应过来。
实力差距实在太大,再比下去只会输得更难看。
十安瞧着他仿佛碎掉的样子,走上前拍着他的背说:“我可是师傅唯一弟子,输给我不丢人。”
“你赢了,当然能说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若是输了,你还能如此吗?”
天玄用力甩开十安的手,阴沉着一张脸走下台。
江遂闻磨蹭到十安身边咬了一口汁水饱满的桃子说:“年轻人这般沉不住气,接下来的比赛怕是要输惨了。”
台下看客中自然有人见到天玄臭脸,皆开始悄悄议论着。
“输了还不服气啊。”
“元真观出来的人物不过如此,也就是占着背后的名声罢了。”
声声入耳。
输一次并不会影响最后进前三。
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心已经乱了。
莫说第一,前三能不能进都难说。
心烦意乱,他如今完全没有思绪。
回到当地道观后,小道士领着他进入禅房。
“长老,您怎么来了?”
一名灰衣的中年男人背对他站着。
听到声音才缓慢转身。
“天玄,你这次丢得可是观里的脸,我要再不来,今年道法大赛的第一恐怕要被别人拿走了。”
天玄语塞,速度低头跪下。
“弟子不才,令道馆蒙羞,但是弟子定会努力争取第一,维持道馆荣光。”
磕头声重重响起。
可是灰衣男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天玄也不敢抬头,连呼吸都变得很轻。
里衣湿哒哒黏在他身上,然后他听到长老嘲笑的声音。
“靠你,不能成事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言辞中抛弃的意思让天玄惊讶地抬起头。
长老站在窗台前,一分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元真观从来要的是绝对的胜利。”
当时,天玄还不知长老要做什么。
夜里回房间,他满心希望这会成为一个契机。
元真观的核心人员掌握了他想都不敢想的法器。
若是能学上一二,他还能赢。
直到天亮,还是没有动静。
怀着满腔疑问,天玄到了会场。
告示牌前挤了一堆人。
那些人看到天玄,沉默的移开身体。
只是他们看向天玄的眼神里有藏不住的嫌弃和鄙视。
天玄往前走。
看到告示栏上写得内容,身上奔流的血液瞬间凉了。
原先定好的规则被人临时修改。
接下来的比拼依旧是两两分组,但是比拼的内容却完全不一样。
而天玄拿到的虽不是最简单的,但也是能稳稳获得胜利的项目。
“往年可没有这样临时修改规则吧。”
“看来是今年的准胜者能力不行。”
讥笑声敲在他身上,眼角看到十安的身影。
这一回,他甚至不敢抬头看。
江遂闻挤在十安身边,整张脸皱着,好似老了十来岁。
“估计又是一些爱面子的老东西想的法子。”
说完他有开始担心地看十安。
十安被分到一名实力强大的选手。
而且他们比拼的内容是用体术战胜对方。
通常来说,男子的体能比起女子强。
江遂还在酝酿些安慰的话。
“没事的,第一年嘛。”
十安摸着下巴很认真地思考。
不只是是江遂闻,其他参赛人员也为她的境遇不公。
此时所有人都安静,留着她思考的时间。
过了一阵,十安眼睛发亮转身对沈淮璟说:“比体术很累的,今晚我可以吃一整个烤小乳猪嘛?”
沈淮璟也很认真地回:“一整个不行,要不消化的,但是吃半个还是可以的。”
江遂闻猛得偏过头。
有情人的生活他不懂。
大庭广众,旁若无人,我的眼里只有你。
这些,他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