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打盹后,沈乔被打斗声吵醒,睁眼发现自己蹲在了石柱子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下方比试台上正在比试的两人
根据什么都不是事儿的眼神,沈乔判断出了其中一个是尘殊,他现在已经是十来岁的少年模样,对上的却是一个可以当他叔模样的修士。
她往别处看去,发现同样的比试台有许多,上面都有比赛的弟子,服饰是其他门派的。
可见这是四大门派的大比,在万剑宗举办的。
尘殊出剑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虽然身上已经带了伤,却丝毫未影响到他。
比赛以尘殊胜利,但重伤晕倒为结果。
一看着比尘殊现在大些的男孩儿冲上台抱住了他,哭得眼泪鼻涕满脸全是。
“师弟,师弟你没事吧?”
尘殊没能回答他,医修帮着那男孩儿将尘殊抬了下去。
沈乔眨了眨眼,确定了刚才哭得不能自已的那个就是万留。原来掌门小时候,是个小哭包,怪不得……但在清画和庚礼的记忆中,确实没这一茬。
之后,沈乔又无聊了半个月,尘殊还是不是练剑就是修炼。
终于在一个夜晚,周围如水波荡开后,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换了地方。
四处一看,原是已身在清静峰尘殊的寝殿中。
她往外飞去,看到了树下打坐的尘殊。她都恍惚的以为已经出了幻境。
但见一个窈窕身影端着点心出现,沈乔又抬手看到自己毛绒绒的翅膀,明白自己还没出去。
“师尊,这是我今日刚做的桃花羹,您尝尝吧。”少女轻快的跑到尘殊身旁,端着手中的碗,往尘殊身上撞去。
尘殊的身形一闪,出现在了沈乔身旁,抬手将她放在袖子里,才对着少女道,“不可鲁莽行事,今日可练剑了?”
少女支支吾吾的半天。
“我只是想让师尊开心,做了桃花羹……但还没去练剑……”
“柔雪,为师不需要这些。”尘殊的声音沉了下来,“你的心思莫要浪费在为师身上。”
刚才还明媚笑着的少女一下子变了脸,满是委屈,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她手中的碗摔落在地,哭着转身跑了出去。
尘殊看着她的背影蹙起了眉头,抬手清理了地面,回到了寝殿之中。
他将沈乔从袖中拿了出来托在手心中,“许久不见,你竟还活着。”
沈乔,“……啾啾……”
这话,不说也罢。
“不久吗?”尘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沈乔微惊道,“啾。”
“嗯。”尘殊点头,“是你记错了。如今,师尊已为我收了两个徒弟。”
“啾。”哦。
眼前忽然出现一个灵果,尘殊起身用冰刃切开后放在了小盘子里,摆在桌子上。
“尝尝,可以助你更长寿些。”
沈乔凑过去吃了几口,味道不错,是尘殊印象中这果子的味道。
等出去可以找来尝尝。
吃完了,沈乔往外飞去,发现离尘殊过远,也只有景色了,连个弟子的人影都看不到。
晚上趴在尘殊腿上打盹儿的沈乔被开门声惊醒,飞上房梁。
一身薄纱的柔雪端着一碗淡粉色不明汤,推门而入。
尘殊起身,柔雪走了过来,怯生生道,“师尊,今天是我的错,我来给您道歉了。”
“不必。”尘殊背别开眼,眉心更深,“为何这身打扮?”
柔雪有些无措道,“都休息了忽然想到给师尊道歉,急急忙忙忘记穿外衣了。”
说着她一个平地摔,倒向尘殊,然后尘殊人没了,她摔地上弄得浑身湿透。
本就薄的衣裳,跟没穿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当即,柳石从外闯了进来,一个公主抱将人给抱走了。
怎么说呢,一出大戏。
原来白月光是这样拿下尘殊的?过程是有些困难,毕竟尘殊多少的有些油盐不进了。
人刚走,尘殊回来了,看向房梁上的沈乔,没言语又回去打坐了。
转眼两月,柔雪没再出现。再听到她的消息时,便是在清静峰下乌泱泱跪着的弟子们的口中,他们求尘殊救救柔雪。
尘殊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听是柔雪落入魔渊,直接撕裂了空间离开了万剑宗。
沈乔一个愣神间,眼前漆黑一片,浑身好似陷在泥沼之中,根本动弹不得。
耳边传来了诡异的女声,还是两耳环绕立体声。
“是你害死了柔雪,柔雪可是你的徒弟,你这个师尊做的可真不称职。”
“都是因为你多次拒绝她的好意,为什么要这么的不近人情。”
“她死了,是不是让你松了口气,终于没人缠着高高在上尘殊仙尊了?”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你也该去死,是你害死了柔雪。”
这也就是她现在出不了声,否则她多少得说句,\"滚开拒绝pua。\"
不知过了多久,这声音反复不间断,她都佛了,甚至有时候都怀疑,是不是她的错。
当然这怀疑撑不过三秒钟,三秒钟后她会把这当念经助眠。
“若雪,若雪。”
有人在叫她,沈乔睁开眼,发现眼前不黑了而是亮得刺眼,闭了闭眼再睁开,便是一片镜花水月。
她脚踏着水面,一步一个波纹,从水面里沈乔看到了自己的新形象,一团白光隐约能分得清手脚。
像是打了马赛克。
“若雪,你为何在此?”尘殊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沈乔转身看去,看到了被粗重玄铁链绑在树下的尘殊。
他墨发披散着,身着一身毫无花纹的白色宽袍,两只胳膊被铁链吊着,赤裸的脚腕上还锁着镣铐。
沈乔走过去,上下打量他,“师尊,你这是……捆绑play?”
“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速速离开。”尘殊看着她,眸中的情绪是前所未有的复杂,“往后莫要懈怠,为师期待你修得大道的那一日。”
沈乔,“……”
此时她也用不得装什么柔雪了,毕竟在他的识海里,他认出了她她便没得装。
“修得大道的事儿,往后说。师尊,你能不能将这么多铁链子解开,你在此一捆,我这里一立……令我有些尴尬。”沈乔以这个形态真正的做到了面无表情的说话。
“是为师的错。” 尘殊长睫颤了颤,看着她,“无论是之前没能照看好柔雪,还是对你……你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