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次来华国的目的是什么？”
随着余悠悠思索间，李天钧已经开始审讯。
回应李天钧的是沉默。
波琳垂着头，干枯脱水的下巴压在一堆沉甸甸之上。
半开阖着眸子，似若未闻。
“嘭！”
肖汉顿时虎目瞪起，猛拍桌子，狞笑道：“怎么，这是火烤的不舒服，想体验一下油锅？”
余悠悠可以清楚的看到波琳的身躯随着这一声在轻颤。
这是在害怕。
被捕后一天的经历，就已经摧毁了一名高级魔法师的心理防线。
很难想象其这一天究竟经历了什么。
余悠悠有些不自然的手指捻动，怎么感觉他们现在跟大反派似的。
这剧本是不是拿反了？！
“神水……约……束……”
颤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恐惧，艰难的道出。
配合这副样子，显得我见犹怜。
但肖汉并不吃这一套，他这种身份地位，什么女人的没见过。
而且如此年轻便突破高级魔法师，精神意志之坚定，非常人可比。
用现在话来说，肖汉道心稳固，不似凡人。
反倒是余悠悠这个小雏鸟，听的有些动容，眉头轻蹙。
“在劳资面前装聋子，装瞎子呢？！”
肖汉直接起身来到波琳身前，大手紧紧捏着焦黑的脑袋朝后拉去。
头颅被硬生生拉起，肖汉又伸出另一只手强行掰开波琳的眼皮，看向悬浮的圣旨，森然声道：
“看不到这是什么吗？不要拿那一套来糊弄劳资，今天你要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亲自送你下油锅！”
“嗯哼！”
波琳发出吃痛的闷哼，一双蔚蓝的眼眸黯淡无光。
哪怕是看到空中漂浮的圣旨，也没有任何变化。
“我，我怎么……相信……这是真，真的……”
肖汉短眉挑动，神色顿时有些不耐烦了起来，双手用力，想先给这个洋女人一个教训。
但却猛的停下，因为他看到李天钧向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住手。
肖汉冷哼一声，松手回到审讯桌后坐下。
虽然肖汉松手回来，但是因为前面按的太用力，波琳的颈椎骨被拉的后仰，一时没法恢复。
倒是让波琳可以清楚的斜睨着三人。
当然三人此刻也能清楚的看到波琳的任何面部表情。
蔚蓝的眼眸微动，扫过李天钧和肖汉，最后定格在余悠悠身上。
疑惑一闪而逝，似乎在猜测余悠悠的身份。
李天钧沉凝的目光注视着波琳，淡淡道：“你死了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只有活着的人才有价值，所以大可不必担心圣旨效果的真假。”
波琳目光转向李天钧，似乎恢复了一些气力，干枯的面容挤出一抹惨笑，道：
“说与不说有区别吗？那些被关押的人中，多少人说出过神教的信息，但下场呢？”
波琳的语调忽的升高，显得有几分激动，“依旧是生不如死！！！”
“那是因为他们有所隐瞒，没有说出全部的实情，你应当知道，这里只是临时关押之处，真正全盘托出的，已经转移到其他地方关押。”
李天钧神色不变，不紧不慢道。
“哈哈哈！”波琳突然大笑起来，蔚蓝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李天钧，嗤笑道：“审判局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一套说辞！”
“神教之中何人不知，入了审判局，就相当于是入了地狱，说与不说，都没有好下场！”
“要么，在这地下监牢中受烈火焚身之苦，要么，被你们转移出去，送到各大研究院，研究所，每天接受惨无人道的实验研究！”
余悠悠神色微怔，一时间真的有些分不清到底谁是反派了。
李天钧依旧神色沉凝，情绪稳定，并没有因为的波琳的话生怒。
倒是肖汉忍不住讥笑道：“惨无人道？你们这群老鼠也好意思谈惨无人道？！”
“整个世界，每年被你们直接和间接杀害的人数以百万计，单单是杀害也就算了，还纵使大量水族吞吃人类，进行血祭，魂祭！”
“其中多少无辜之人惨死，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怎么不说人道了！”
“劳资告诉你，你们自己都不拿自己当人，你们不配谈人道！”
肖汉的气焰一下子盖过了波琳方才的声势。
干枯的面皮微微颤抖，波琳神情现出狂热之色，大笑道：
“世界需要新的秩序，也需要必要的牺牲，这些人魂入归墟，待世界重归汪洋之时，必将迎来新生！”
肖汉气极而笑，猛的起身大跨步走向波琳。
“啪~啪~啪~啪~”
抡起巴掌，左右开弓，鲜血混合着牙齿自两侧脸颊飞溅出来。
“咳咳咳……”
鲜血顺着嘴角流入脖颈，口中也有鲜血没入了咽喉，波琳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妈的，就是欠收拾。”
肖汉将手中的血迹擦在波琳的囚服上，又掰起其头颅死死顶在金属椅背，虎目择人欲噬。
“我叫做肖汉，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我的名字，没听过也没有关系，我可以告诉你，在我手中处理的老鼠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他们所有人最后愿望都是想立刻死掉，不想落入我手中，因为他们怕，非常怕……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最好能乖乖配合，否则……”
肖汉咧嘴狞笑，脸上还有方才溅射到的血珠，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极为可怖。
余悠悠收回目光，感到头皮竟然有些发麻。
“队长，他这……”
余悠悠和肖汉并不是太熟，但明显感觉肖汉对波琳的态度有些太过于狠戾激进了。
不似他们这种因为阵营对立而面对的感觉，倒像是有私仇一样。
李天钧看了过来，轻声道：“肖汉是齐鲁海城人，16年海神教在海城附近控制海啸作乱，其一家六口全部在此难中身故，其中包括刚满一岁的女儿。”
余悠悠神色微怔，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一家六口，按照现在大多数的家庭的架构，几乎包含了所有的直属亲人。
他能够想象的到，肖汉在得知此消息后那种悲怆，恨极之感。
当初申城水灾之后，全城缟素遍布，哀戚之声连绵十几日不绝。
但大多也只是家中一两人遇难，还有更多的亲人尚在哀思，互相扶持。
如肖汉这般，一家皆故，连个寄托的人都没有。
没疯已经是算是意志坚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