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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对面的桌几前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长身玉立,身着玄色长袍,头顶戴着紫玉金冠,身姿挺拔。

他背对着暨柔,手上翻着她平日里喜欢翻阅的书籍,不是什么有名的书,大多是是一些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闲书,暨柔偶尔翻阅一下,看完便搁在书桌上。

殿内灯火微弱,只有半边蜡烛点燃,微弱的烛火和窗外的月光照在他身上,投下一大片阴影。

暨柔也懒得叫宫女重新点燃另一边,她起身半倚在软枕上,惺忪的睡眼清醒,目光平淡地望着他。

“陛下怎么来了?”

许是嗓子干渴,暨柔的声音带着丝丝沙哑,一开口喉咙间便有些泛疼。

暨柔拿过帕子掩了掩唇,压下嗓间的干痒,不愿在他面前露了怯。

啪嗒一声,祁烨将手中的书搁置在桌上,转身看向她,语气淡淡:“朕来看看你。”

直白的话语令暨柔一怔,随即咬了咬唇,面上不可避免地露出一丝痛苦。

借着烛光,祁烨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波澜不惊的眸子霎时掀起一丝涟漪,随后归于沉寂。

他伸手从茶几上倒了一杯热茶,三两步来到暨柔的床榻前。

“喝了。”祁烨面无表情地将茶水递给她。

暨柔用手指按了按难受的嗓子,抬眸间看到这杯茶时微顿,随后伸手接了过来,中途两人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

如蜻蜓点水,转瞬即逝。

暨柔接过茶水,感受了下杯壁,是刚好的温度,于是一饮而尽。

由于下午睡了觉,又是在自己的寝殿,因而她只着了一件月牙白的寝衣,宽大的交领微微松弛,露出一片莹白的肌肤。

随着她喝茶的动作,纤细的脖子弯曲,形成了一道优美的弧度。

祁烨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视线移向一旁纱幔,背于身后的掌心微微收拢,食指与拇指稍稍摩挲,感受着那一碰即逝的触感。

暨柔喝完茶后嗓子已经好了很多,她随手将茶杯搁在床头的案几上,道了一声谢后抬眸望向祁烨。

“陛下看完了,是否可以离开了。”

若是先前的祁烨,被她这副无情的驱赶定是心生怒意,然而此刻他依旧面色如水。

他找了个梨花木椅,径直坐在了上面,对于暨柔赶他走的话恍若未闻,而是自顾自地说:“朕听闻你未用晚膳,恰好朕亦是如此,不如一同用膳?”

“陛下,这是长宁宫。”暨柔冷声道,语气中暗含警告。

她告诉他这里是长宁宫,而不是他的后宫嫔妃住所。

祁烨神色一顿,薄唇微动:“朕同太后用个膳,有何不可?”

言外之意,他们的身份一同用个膳并无任何不妥。

“我不想吃,陛下若是饿了便自个儿用吧。”暨柔倚靠在床榻上神色不耐。

看着他那张愈发冷峻的面庞心中就一阵烦躁,因为看着这张脸她就会想起从前的许多事。

听她这么说,祁烨也歇了用膳的心思。

他心思敏捷,所有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自然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厌烦。

心中一痛,难道她如今就这么痛恨自己吗?就连见到自己的都会觉得不耐烦,明明之前他们如此亲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暨柔神色懒懒,祁烨则是满腹心思无处诉说。

他本就不善言辞,何况是在她面前,如今每每见她,说出的话都是在腹中千回百转,一遍遍斟酌后才会说出口。

“你送的那方砚台朕很喜欢,恰好解了朕的燃眉之急。”他轻声道。

那时祁烨正好在批改奏折,精神正好,准备将前几日积压的折子一次性处理了,结果伺候的小太监不留神将砚台打碎了。

去库房重新换置少说得花上半个时辰,而恰好暨柔让人送来的就是一方砚台。

闻言暨柔抬了抬眼皮子,“陛下严明,无罪释放了我父亲,我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那方砚台就当是送给陛下的谢礼了。”

“谢礼轻薄,陛下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也可提出来。”

见他提起来,暨柔才想起前几日她让人从库房里挑了一份礼物送去紫宸殿,用来对祁烨表示谢意。

她话里话外都是一本正经的客套话,祁烨心中被强制忽略和压下的难受再次升起。

“你当真要同朕划清界限?”他下颌微抬,一双深邃的鹰眸紧紧凝视着她。

暨柔垂眸,鸦黑的睫羽微动:“陛下言重了,没有界限何来划清一说。”

“哈!”祁烨突然笑了一声,清俊的面容有一丝痛苦和扭曲。

他倏地收紧衣袖中的手,一些痛苦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

他再也无法安然地坐着,忽地从木椅上站起来,由于动作幅度大,身后的椅子被撞击倒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令殿外守候的宫人心中一跳。

这么些日子下来,他们也算是知道这是太后又惹陛下生气了。

明明外头的人都说陛下虽然心思难猜,但从不轻易动怒,结果每每见到太后娘娘总能动怒。

殿内的暨柔也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她倏地抬起头,入目的是祁烨阴沉的脸。

他看着自己冷声质问:“你当真不在意我们相处的那些年日?不在意我们之间一点一滴?不在意你我之间生出的那些情丝?”

他的声音夹杂着难以言说的情绪,喉间低沉沙哑,一字一句仿若从牙缝间挤出。

暨柔被他的这番质问问住,覆在寝被上的手微微收紧。

她不说话,祁烨就当她是默认了,默认已经不在意他们之间的那些过往。

祁烨突然自嘲一声,“你不在意,可我在意!”

“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结果转身说断就断的也是你,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当真是你暨大小姐的一条狗吗?”

“闲来无事便逗弄一番,不需要了便抛之一边!”

“你能忘!可朕不能忘!”

“朕永远忘不了你那日对朕说的那番话!令朕每每想起便痛彻心扉!”

他每说一句话,眼中便多了一分痛苦,呼吸便粗喘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