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瑞霖带着人一路到了辎重、粮食丢失的地方,观察地势和痕迹,又搜寻了三日才找到了马奎的藏身之处。
马奎自那日从西城突围之后,带领的五千人活下来的只有不到三千。
又与青霄走散了,带着不足三千人的队伍便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
马奎本就没什么领导才能,靠着一身的神力才无人能撼动他的地位。
没了城池,又无法撼动马奎的地位,便有人起了归乡的心思。
走着走着队伍也就散了,最终剩下的也就只有五百人左右的队伍。
一路走到哪里,能偷偷,能抢便抢,将靖国境内的几个县城霍霍的不成样子,最终被人围剿逃窜,又回到了西凉境内。
马奎入了西凉之后,说什么都不肯再烧杀抢掠,就只好找了一处废弃的村子落脚。
值钱的东西都换了粮食,可眼见要入冬,周边恐怕连野草都找不到,粮食又要见了底。
身边有人出主意,去夺镇北军的粮食。
马奎一想,西凉的老百姓是他的子民他不能抢,可镇北军是他的仇人啊!
有什么抢不得的?
于是便计划了去找镇北军抢粮食,没成想半路遇到了辛周虎的队伍。
马奎小半年受尽了憋屈,看到辛周虎这个主将,二话不说便追着就举锤。
辛周虎的武艺不错,力气也不小,但应对天生神力又心智不全的马奎,还是难以招架,最终败下阵来。
夺了大批的粮食和辎重,马奎等人高兴之余,还重提起了召集人手夺回凉州城的话。
只是,还没等他们付出行动,顾瑞霖便趁夜将这处小村庄给团团围住了。
“世子爷,奴才刚刚带人探查了一番。他们将粮草堆积在了住处,辎重没卸车,都在村庄外围。有人守夜巡逻,不过都好解决。”
“只是,若是横冲,一旦起火,粮草恐怕就保不住了。”顾时将探查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
顾瑞霖目光沉沉的望着那片隐在黑暗中的败落山村,沉思片刻道:“要保住粮草。”
“明日晨曦破晓,在村庄西面闹出些动静,将马奎引出去之后,带人围剿村庄,注意保护粮草。”
次日破晓之时,西面突然传出马蹄声,在寂静中格外突兀。
巡逻人马立刻前去探查,发现是镇北军的探子,立刻回村庄去禀报。
马奎从沉睡中被人唤醒,一脸的不高兴,横眉竖眼的盯着来人。
“大王,我们在西面发现了镇北军的探子。他们只怕是发现了咱们,咱们可不能让那几个人回去,否则咱们这宝地就让人发现了啊。”
马奎听到镇北军便支棱起来了,那人又细细给他讲了一遍,若是镇北军来清剿,他们的大业必定不能成了。
马奎晃了晃脑袋,立刻明白过来,不杀了探子,镇北军就要来杀他们了。
想明白了,马奎也不多说什么,提着双锤便带着人追了出去。
马奎往西边去,没跑出几里路,西边的口子就被封上了。
村里留守的还 不足三百人,训练有素的镇北军悄无声息的靠近,不等所有人从睡梦中醒来,便杀干净了巡逻之人,蜂拥进了村子。
一刻钟,近三百人被屠戮殆尽。
顾时被留下清点粮草辎重,顾瑞霖则带着人朝西边追去。
马奎善用双锤,却并不精通射箭,顾瑞霖不近身,也不直击要害。
只用弓箭如猫戏老鼠一般,一边追,一边闪躲,兜着圈子让马奎空挥舞大锤。
整整一个晌午,纵然天生神力的马奎,也是精疲力尽,满身划伤。
马奎胯下是难得的千里神驹,只可惜这一年来,没能好好养,现在体力也不如从前。
还不等马奎力竭,马儿先行疲软,左摇右晃的翻倒在地。
马奎也跟着被摔了跟头,连滚带爬的起来,吃了一口黄土不说,铸铁大锤还少了一只,抹着眼泪灰头土脸的四处寻找。
好不容易寻到了铁锤,一支利箭穿透了他的一条胳膊,只伤了皮肉,未动筋骨。
剧烈的疼痛,让本就心生绝望的马奎绷不住了。
‘哇’的一声哭出来,双锤‘咚咚’两声落在了脚边。
“不打了,不打了!我投降还不行吗?!”
‘嗖~’
‘噗嗤~’
又是一支利箭穿透了皮肉,依旧没有伤到筋骨。
但就是这穿透皮肉的疼痛,也让马奎万分难忍,捂着小心捂着伤口怒吼道:“我都投降了你还打!你讲不讲理!”
顾瑞霖冷眉冷眼继续搭弓,马奎愤懑恼怒,咬牙举起双锤,朝着顾瑞霖扑过去。
“我跟你拼了!”
顾瑞霖这一箭,被马奎挡去,同时手臂上的撕裂疼痛,也痛的马奎呲牙咧嘴,满头滴汗。
顾瑞霖也不与他正面较量,催马继续绕着圈子跑,不紧不慢,搭弓射箭。
马奎本就落着下风,没了马,又受伤,躲了一箭两箭,却躲不掉三箭四箭。
顾瑞霖不紧不慢,或轻或重,只伤不杀的射箭法,让马奎感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在身上中了第五箭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伸展了双腿,丢下了双锤,哭叫道:“你不讲理!”
“你没武德!”
“你是乌龟王八老子蛋!”
“呜呜呜~”
“全天下就你最坏!”
“就你最无赖!呜呜呜~”
马奎把自己知道的最脏最恶毒的话都一股脑的骂了出来,结果便是,又挨了一箭。
这下马奎哭的就更厉害了,干脆躺倒了,踢腿踢脚的撒泼哭。
若不是手臂上的伤太疼,他能打滚哭。
他这手臂想要再拿起铸铁大锤是不可能了,但就算是这样,顾瑞霖也不敢掉以轻心。
废了他的手腕脚腕才敢靠近,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满面泪水,躺在地上痛哭的壮汉,咬了咬后槽牙。
让人用手腕粗的铁链将他锁进了,专门给他准备的铸铁狗笼里。
要将他带到辛周虎的坟前,斩首示众,告慰亡灵!